荒芜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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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明利

    身为贵族,礼仪,信法,明利,这三者缺一不可,皆是重中之重。

    “老师。”

    鎏金的轻质门户大开,里面有一个长者闭目坐在地上。修长的白胡须,让其看起来雅然极了。

    听到声音,长者才睁眼。

    “哦,我顽劣的徒弟,现在才想起你还有老师了。”小家伙告假也不通知他,让他空等许久。

    兰顿摸了摸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礼仪什么的,好麻烦。”走到老师身后,捏着其肩膀讨好。

    不合礼仪。

    姿态与肩上舒适的力道让他压下欲吐出的这话。有些时候,礼仪可以往旁边放放,这也是礼仪的一种。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底说。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上课。”

    “好的,老师。”

    兰顿乖巧的点头,老师一向和蔼,最为严重的惩处也不过是语中夹杂着阴阳怪气的调调。

    虽不严厉,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压力。不自觉的,面对他时,就会……很有压力。

    很难形容的感觉。

    “别发呆了,跟上。”

    话语让兰顿回神,跟着前面的身影快步。

    “老师,母亲说礼仪,信法,明利,这三者是完人所必须要具备的东西。

    礼仪我懂,信法与明利是什么?”仰头,拉着他的衣角跟着询问。

    “礼,是群体内在的规则本身。你学的只是表象的礼,内里你还没懂,我也还未教。

    等有时间了,带你去堡垒外瞧瞧,你就明白了。一言呼声,众多黔首俯首听从,那种扎根在人心底的东西,控制束缚他们的,才是礼。”

    老者步子不停,向着徒弟解释。

    众生皆困于礼中,那束缚天性的东西,才是礼。这道理懂的人不多。

    解释完礼为何,他又说起信法。

    “信法,是壮大己身的法门。王血的祖上皆是狂战之徒,他们有着能开山裂海的能耐。

    就像你,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战士的血统,在一些特殊的手段下,说不定能恢复祖上的荣光。

    这手段,就是信法。”老者慢步,用简洁的言语向着徒弟解释信法为何。

    老师话语刚停顿,小家伙就插言,问出疑惑。

    “老师,血统与信法,血统是天赋传承,那信法就是开发壮大己身。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信法能让自身强大。”聪明的兰顿抓着了锚点。他还是没搞清信法是什么,他的实质为何。

    老者带着徒弟走在长廊上,听完其话,久不言语。就在兰顿以为老师也不清楚的时候,老者才缓慢开口。

    解说时,他眉宇皱,有着浓烈的叹息之意。

    “禁忌之典中记录,雅莱尔发现了生命的自然选择学说,又在生命的最后,融入了群体意识进化的脉络。

    简单来讲,当生命的意志或是思维等等浓烈到一定的程度,他就可以拖动躯体去按由自身的想法进行定向进化。”

    可惜那本书早就只剩下残页,残页也语焉不详,模糊不清。

    听完,小徒弟就尝试,不一会脸颊就红了起来。

    “嗯?你干嘛憋气。”

    老师扭头发出疑惑音。小脸都憋红了,这?难道是在尝试。

    兰顿的回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老师,我在信法。”话音让老者额间黑线垂落,满是无语。信法是法门,是先辈走过的路。

    这蠢徒弟,难道是打算自己趟一条出来?

    “信法你不用管,你蕴含着王血,王室内有最适合你的法门。”

    没有纠正其,只是打消其白用功的想法。

    “信法大概就是这样子。至于明利,那是一种特殊的境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者还在走,中途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明利,达到这境界的人屈指可数,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幼年的小鬼总是好奇的,他没有顾虑,直接深入的询问。

    “那老师,既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可以不用学明利了。”

    除了礼仪,信法,明利,他还有着其余众多的课程。骑术,剑术,指挥,背图等。

    少一门课,他就可以多玩一会。

    别看他有着王血,是堡垒之主的孩子,他的生活一点都不比其余人轻松,不能整天做自己想做的,必须要顺从大人认为他需要的去学习。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长者摇了摇头,步子快了几分。

    晚日如残阳将息,皋月之时,天象共主。杂乱的房间,凌乱的书籍散乱,才学了半晌,疲惫就涌现。

    小家伙趴在桌上,前方,板幕下,长者站在空心高桌后。

    “好了,去休息吧!”

    止住讲述的意,老者的话让小家伙活跃起来。起身,然后打招呼。

    “老师再见。”面容满是喜悦,而后就向着他的房间走去。今天学了好多,晚上是什么饭呢?

    将学习抛入脑后,空无静待下次提起。

    老者目视兰顿走出门,然后来到窗边,向外望。晚霞似血,另一侧却空无有着单薄的圆月盘。

    景致真美,远观依入心间。

    不久,门户传出敲门声。

    “进来。”老者未回望,就知晓来人是谁。除了兰顿的母亲,还有谁会来找他这个逆乱的狂徒。

    “雅阁先生。”

    雍容华贵的魅影此刻头微低,秀发盘绕的美型亦是显得极为软润。

    她还未开口多言,老者就闭目轻叹,止住了她想说的。

    “我的通透心是不会送人的,你不要多言。”通透心,一种特殊的体感,可以传承的物件。

    其存在,常态又难以观望察觉。

    除了拥有之人明悟其,可借用其力以壮己身,在其主未将之送人之时,它无法转换载体。

    换句话说,是个认主的宝贝。

    沐赫不闻,复言说。

    “先生,万物有价,除了兰顿我的孩子,其余你皆可言,可要求。”通透心,明利只是其附带好处之一。

    明利者,身处群中,犹如游鱼戏水,顺水无灾,可料人避难。由此一点可见,那通透心的强悍。

    群体,将之拟人观之,可见其姿容。明利者,可观个分部的利益趋向,看个人有谬误,察群体无错。

    肚子饿了,想要吃饭。

    放在群体上,这就是大势,不可改,明利者可察之,用之。

    摇了摇头,老者复言。

    “你救了我,保下我,我本应该尽力去报答你。可惜,通透心,乃是祖上的传承。

    非吾一脉子嗣,不可继承。”哪怕将其带入棺材中,他都没有过传承其的想法。

    早年奔走挖掘隐秘,后来被众多王脉排斥,颠沛流离的他没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