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信宇的出行很低调——

    陈波倒是想要高调，但是和那些流量以及一线花生们比起来，冯信宇太“弱”了。

    陈楝从别的城市飞往柏林，而冯信宇、陈波和小朱三人，则是同时坐在经济舱里，前往目的地。

    这还是陈波第一次参加电影节！

    飞机上，陈波的肾上腺素分泌明显就要比冯信宇和小朱高一个层级——

    倒不是小朱不兴奋，只不过比起陈波来，就显得没那么亢奋了。

    第一次出国的小朱，当然也是开心的。

    原本打算给冯信宇买头等舱的陈波，被冯信宇拦了下来——没必要花那冤枉钱，况且三个人在一起还能算是有个伴，“穷门小户”的，不讲究这些。

    和低调的冯信宇相比，同样“出征”柏林电影节的左启韵和段曦月，就要高调许多。

    作为电影节主办方赞助商邀请出席的“座上宾”，二位女明星的“红毯秀”，从机场就已经开始。

    助理门推着宛如小山的行李箱跟随在带着墨镜的二人身后——

    两位女明星在机场被“街拍”的照片，登录各大网络平台。

    【毯星组来咯，虽迟但到。】

    【好松弛哦，松弛到机场的地砖都歪了，修图师扣工资哦。】

    【以前这个套路刚开始还能勉强糊弄人，现在你糊弄鬼呢？在机场里被“偷拍”，营造街拍松弛感，不要太荒唐。】

    【每年不辞辛苦的做大老远的飞机，就为了在红毯上亮相几分钟，红毯两边的摄影师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还在那儿使劲凹造型。】

    【哈哈哈，不仅没人认识，还要假模假样地招手、飞吻，再把自带的摄影师拍到的照片传回国内，说什么为国争光。】

    尽管女明星的粉丝们在各类咨询账号下极力“控评”，但是现在的网友们可不吃你那一套，全部化身雪花，勇闯天涯。

    经过长达1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三人终于落地。

    原本还担心人生地不熟的陈波惊奇地发现……冯信宇在陌生的环境下，居然也如鱼得水般丝滑。

    德文和英文的指示牌对陈波和小朱来说，那叫一个“两眼一黑”。

    但是没想到跟着冯信宇……三人居然顺利出关了，路上一点都不带卡壳，就连停下来看指示牌这种状况，都不曾发生。

    更让陈波惊奇的是——

    冯信宇居然还能用英文，流利地和出租车司机沟通目的地。

    冯信宇干脆坐在了副驾驶位，而后座的陈波和小朱，就像两只憨鸡，听着爱搭话的司机不停地询问冯信宇。

    “陈哥……你听得懂吗？”小朱扯了扯陈波的袖子，小声耳语。

    “我怎么可能听得懂，我跟你一个文凭！”

    陈波小声地回应——

    他带冯信宇这几年，没听说过他英语这么好呀？他不是“艺术生”嘛……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陈波一行三人，终于到了下榻的酒店。

    “呼——”一进房间，陈波迎面就往床上趴了下去，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飞行航程呢。

    “累啦？”

    冯信宇把行李箱归置好，看了看明显有点累瘫的陈波。

    小朱则是帮忙把陈波的行李箱也推进来放好。

    “太累了，我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飞行，我的腰不行了。”陈波在床上翻了个面，望着天花板说道。

    “你该运动运动了，才30岁怎么就喊腰疼，你都还没结婚呢。”冯信宇嗤笑道。

    “去去去——”

    哆哆——

    敲门声响起，小朱开门后，是陈楝。

    “您好。”

    看着陈楝，小朱恭敬地打着招呼，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听陈波讲述了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导演”。

    “你好，是小朱吧？”陈楝笑着和小朱打招呼，伸出了手。

    “我是小朱，您好——”小朱有些惊慌地回握住陈楝地手。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不信你问你老板。”

    陈楝指了指在一旁整理行李的冯信宇。

    小朱尬笑。

    “到了多久了？”冯信宇问道。

    “今天中午11点到的。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

    “一切都顺利。”

    “陈大导演——”闻声走出来和陈楝打招呼的陈波，一见面就给了陈楝一个巨大的拥抱。

    “陈大经纪。”

    陈楝也回抱陈波，拍了拍他的背。

    “许久不见，真的是想死我了！”陈波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和刚才灰败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自从《群山》入围柏林电影节，陈波早就在心里给陈楝烧了不知道多少高香，现在的陈楝在他眼里，早就不是那个半道骗子，是神！

    “现在对我放心了？”陈楝调笑地看着陈波，隔开一个身位。

    “说的哪里话，我一直就是百分之一百的，全身心地信任你好不好！走走走，吃饭去！我请客！”

    陈波根本没理会陈楝的调笑，厚脸皮地再度贴近陈楝，揽着陈楝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派头。

    “礼服等会儿回来的时候要熨烫一下，在行李箱里难免有褶皱。”

    冯信宇交代了一下站在一边的小朱。

    “好。”

    随即，在陈波的招呼下，四人决定一同外出吃饭。

    餐厅坐落在柏林的母亲河——施普雷河畔，在陈楝的带领下，四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餐厅。

    “不用预约么？”

    因为正是晚餐的餐点，看着这绝佳的位置，再看看这满座的氛围，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一家热门餐厅。

    “预约过了。”陈楝笑笑，喝了一口柠檬水，算是回应。

    冯信宇还好，没见过“世面”的陈波和小朱，不停地打量着周遭——

    就连服务员过来点餐时，他们也只是呆愣地望着冯信宇，操着熟练的英文代替他们点餐。

    而这下，轮到陈楝惊讶——

    冯信宇的英文很地道，在他听来是无限接近于NATIVESPEAKER（母语使用者）的程度。

    ？？？

    察觉到同桌的三人都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冯信宇，对着陈楝回了一个“干嘛”的表情。

    “我还不知道你的英文这么好。”

    “还行吧。”

    “你不是在国内读大学的吗？”陈楝继续追问，而陈波也跟着点头，目光不曾离开冯信宇半寸——

    冯信宇的底细他知道的，他也想知道冯信宇什么时候有了这项技能？

    “……看电视剧学的。”

    冯信宇搪塞过去，喝了一口柠檬水，把目光挪到河面。

    陈楝、陈波和小朱三人对视了一下——

    陈波和小朱是完全云里雾里，陈楝则是在内心盘算看电视剧居然也能这么溜？

    等牛排上来，完全没有西餐经验的陈波和小朱，在冯信宇贴心地示范下，开始操练着刀具……

    一边切一边骂着洋鬼子，茹毛饮血的还瞎讲究。

    你们就不能学点高级文明？

    比如戳死弟——筷子？

    而旁观的陈楝则是再次惊叹——如果按照洋鬼子那套用餐礼仪来评分，冯信宇的用餐礼仪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不会又是跟电视剧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