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并没有搞正式拜师那一套，只是说每周一周四上午十点，他会在这里等祁峰，这也已经让祁峰很满足了。

    等出了尊师堂，他才想起这几日沉迷练枪，不知不觉已经四月份了，他该去两楼修行了。

    晚上程之琼请祁峰和武天舒喝酒。

    在凌天阁内想喝顿酒不便宜，酒水只在长乐园内有得卖，还是祁峰很不喜欢的酸酸甜甜的果酒。程之琼出乎意料地提着他家乡的酒过来了，还卤了点肉，就在楼下武天舒的房中三人喝上了。

    “这是哪搞的？”武天舒捏了一片卤肉放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程之琼嘿嘿一笑，说酒是家里寄过来的，肉是他们宿舍一个小伙伴自己卤的，还有一些别的吃食，在丁区都有人卖，改天可以一起去选选有没有喜欢的。

    武天舒直言神通广大。

    这酒比之前的酒好喝的多，不算烈，入口如同清泉，酸和涩平衡，香气复杂怡人。祁峰挺感兴趣，连喝了几杯。

    “有人请我帮忙打个擂台。”三人吃吃喝喝一阵之后，程之琼开口了。

    “打呗，你又输不了，这不是给你送钱么。”祁峰正在和一块卤猪脚较劲，这玩意有点难咬。

    “怎么了，是人有问题？”武天舒看到程之琼表情有些复杂，问道。

    程之琼摆了摆手，表示不是的。凌天阁外门小一千人，他认识的不多，也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不管遇到谁他只负责拿钱把事办好就行。

    “我要走了。”程之琼下定了决心，说了出来。“不管胜败，打完这场，我打算进内门了。”

    武天舒和祁峰齐齐望着他，这一天迟早会来，不过没想到来这么快。

    “好事儿啊。”祁峰擦了擦嘴角，他本来以为程之琼还会留下来多打几场，多挣点钱，由此看来，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想法。

    程之琼给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那天在尊师阁，讲师跟我说，如今的我待在外门已经毫无意义了，只会耽误自己修行时间。我想了一下，反正早晚都要去嘛，晚去就不如早去。”

    武天舒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特么的为什么讲师和我说的话不一样，他说我的剑法不够疯狂！

    祁峰将三人酒杯倒满，认识程之琼的时间不长，但是程之琼给他的震撼很大，也合得来，给他的指点也不少，他轻轻的和程之琼的酒杯碰了一碰，笑意中又带着遗憾地说道：“你俩真好，只要想去随时都能去，我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命咯。”

    “老子又没走！你少在这里装可怜。”武天舒笑骂了一句，又转头问程之琼：“内门那边？”

    程之琼摇了摇头，武天舒不知道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多问。像程之琼这种人，永远不需要为他操心，落魄时他默默无闻，当你注意到他时，发现他已经光芒万丈了。

    “行，那把酒满上，干杯！”

    接下来祁峰进入了枯燥而忙碌的修行生活，他先去了两塔，每一次去都让他顿觉神奇，可惜他依旧没有冲过七十米，也没有完成第九个循环。他的枪法在赵充的指导下飞速进步，不再如初学时僵硬，变得灵动有力。

    等到四月中旬，程之琼也迎来了他在外门的最后一战。

    那天来了很多人，袁长青来了，小平头也来了，很多祁峰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熙熙攘攘坐了小半个擂台。武天舒没说关于场上的私人恩怨，祁峰也没问，他们只是来观看好友的谢幕演出。

    程之琼火力全开！与切磋之时完全不一样的打法，他变得凶狠而激进，却又干脆利落，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刀光如同浪潮将对手好不容易铸就的防线层层逼退，他的体力更为可怕，仿佛无穷无尽，一直维持着高速的爆发。

    其实对手没有犯错，但仍旧没坚持下来，直接被他轰出了擂台。

    这是光明正大的碾压！

    武天舒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他想到了讲师和他说过的话，在初时他打得很主动，但是在取得优势之后他的打法变得保守，他的剑法不够疯狂。

    原来你早就可以做到了。武天舒小声自语。程之琼用武天舒的打法给他上了一堂指导课，没有防守反击，也没有稳中求胜，这本身就是很久以前程之琼所擅长的风格。

    “还愣着干啥呢，走呀。”祁峰站了起来，拽着呆坐不动的武天舒往擂台上跑去，加入那些欢呼雀跃的人群之中。

    程之琼走了，在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里，他默默地完成了觉醒，笑着和大家挥手告别。来送他的人不多，除了祁峰和武天舒，剩下的几个大概是他的舍友。他跟着谢荣辉，迈过了那道象征着内外之隔的门槛。

    祁峰看到了身边那些渴望与艳羡的眼光，那是属于程之琼的室友们，也看到了属于春天的花开遍了这一路。

    程之琼是祁峰在外门结交的第二个朋友，与这个朋友相处的时间很短，自此一去，更怕是要几年之后才能再见了。他强大且低调，比武天舒更容易得到祁峰的认可，可能因为他的出身，与不懈的努力。他给所有普通出身的外门弟子做了一个最完美的榜样，虽然可能关注他的人并不多，在世家子弟眼里也可能只是觉得这个人很能打罢了。

    “回啦。”武天舒拍了拍祁峰的肩，此时连程之琼的影子都已经看不到了，他其实也蛮感概的，像程之琼这样的人物，如果有一个更好的出身，可能真的会有触摸天花板的机会。而此时大家年纪尚小，未来风云变幻，多少天才被人海淹没，比程之琼更强的也不是没有。就连他武天舒，也不敢说自己能在修行上走多远，只能尽力而为。

    整个大陆数十亿人类，却只诞生了百来位圣者，这条路太难，难如登天！

    “我要去战斗。”祁峰站在春日的阳光下，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