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的快乐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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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谁

    凌晨时分,街道上一片安静,老城区就是养老地,早睡早起是生活习惯。

    例外的也有,沿街的一间二层楼依旧亮着灯。

    王建军瘫坐在沙发上,地上满是喝完的啤酒罐——他的猪肉摊开不下去了。

    猪肉价格持续走跌,利润不断下跌,超市的特价显然更加有吸引力,要不是房子是自己的,早就跑路了。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有问题,执行力更是差的一塌糊涂,直白点,就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

    忙里忙外一个多月,跑前跑后的办证找渠道,还特意学了半个多月的分割猪肉,还让朋友帮忙刷朋友圈,但生意只坚持了不到一年。

    原本想着只需要加价售卖,利润不高,但胜在稳定轻松,谁能想到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猪肉摊从一开始就没赚过钱,这还是他顿顿吃肉的结果,好在自己会烧简单的菜,不然外卖都吃不起。

    地方偏僻,客流少,还净是些爱讲价的老人,利润薄的一塌糊涂,连维持日常开销都难。

    拼价格,人流是有了,累的死去活来,但卖的多亏得更多,。

    拼服务,那些大妈比鲁智深要求还多,绞猪肉馅是小事,切片也有机器,但切猪肉丁可就麻烦了,自己的刀工半小时也搞不定,最后只能用受伤推掉。

    拼质量,他尝试过差异化,卖土猪肉,但昂贵的价格下,老人们基本望而却步。

    这肉其实有太多缺点,肥肉太多,猪皮太厚,爱吃的人有,愿意买单的少,更不要说肥腻的部位。

    是的,土猪肉炼出的猪油更香,也更有营养,但现在谁家缺营养,也很少有人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类似的肥膘炼油。

    好不容易搞到的几头土猪,最后都送人了,近一万的大洋都打了水漂。

    没办法,再不买掉只能扔速冻了,到时可就一文不值了,只能趁新鲜送个人情。

    猪肉的确不错,抛开价格,完爆普通猪肉。

    只是亲朋好友的每次夸赞,自己胸口就会中一刀,那是老扎心了。

    人有点晕,横躺在沙发上点开了微信小游戏——一款休闲养猪的小游戏。

    望着里面点点就能长大的小肥猪,王建军就差羡慕嫉妒恨了。

    “要是能自产自销,我一定天天特价,先把隔壁的超市干到死,再让菜场的猪肉佬喊爷爷!”

    豪情万丈没顶住酒气上涌,王建军倒头就睡,年轻人睡眠就是好。

    ......

    头很胀,汗水直冒,都湿身了。

    迷迷糊糊中,王建军摸索着空调遥控器。

    瞬间,一段新的记忆传递完毕,“嗖”的一下,他蹦了起来!

    “有点离谱吧!这就又穿了?”

    王项才——现在也叫王建军,一个因伤退伍的军人,一个在战场上被爆头变成痴呆的人,一个荣立特等功的国家英雄。

    这个王建军是个坚定的革命战士,14岁就参加了游击队,立的功都能当中层干部了,只是杀性过大,对待敌人往往不留余地,好几次都差点被执行军法。

    43年他在山中打游击,他信念坚定,53年的他冲在战场第一线,他英勇无畏,63年的,他呆滞的坐在大树下,号在没留口水。

    这是一个为国家负重前行的人,是千千万万革命先烈的缩影。

    面对这么一个英雄人物,一般人会觉得鸠占鹊巢的压力好大。

    但王建军却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很快,心里给出了答案。

    53年战斗末期,王建军中弹后陷入了昏迷,抢救回来后就成了痴呆,这个时间正好是十年。

    王建军自己呢?

    十岁前也是个痴呆儿,说痴呆又和别人不同,身体一切正常,也不会傻笑,更不会流口水,只是像个牵线木偶,没有一点神志。

    各大医院都去了,专家教授也看了不少,结果五花八门,但效果一点也没有。

    有次姥姥带着去明清观,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说是失了魂,十年后才会清醒。

    只是很可惜,父母都没等到这个时刻,养育一个痴呆儿实在太难了。

    当然他们很可能也早就想要分开了,小孩只是一个意外增加的绳索,有牵引作用,但并不牢固。

    父母都不愿带着个拖油瓶,毕竟他们还年轻,还有自己漫长的人生。

    爷爷奶奶有的是孙子,也不想过于劳累,更何况这个孙子还是个傻子,带着也会被人说闲话,吃力不讨好。

    最后自己跟了姥姥,因为她相信老道,同时也不愿放弃这个唯一的外孙。

    那个老道算的贼准,十周岁那年,王建军醒了,虽然磕磕碰碰,但还是清楚的叫了一声“姥姥”。

    当时这事还上了市里的小报,还来了不少的记者,也就那会短视频和网红还不流行,要不然王建军当时就能火了。

    随后的日子里,王建军直跳三年级,就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甚至还有点小机灵,但时常会发蒙开小差。

    虽然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但中考成绩一塌糊涂,学业止步于初中,但没人会认为他智力有缺陷。

    而王建军心里还有个秘密:他一直坚信自己是穿越了抗战,因为记忆是如此的清晰,连绵的炮火,紧密的枪声,仿佛就在耳边,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怀念,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清醒就能恢复正常状态。

    毕业了也不能啃老,虽然他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但闹市区那套三室一厅的婚房还是留给了他,现在每个月整整一万大洋房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他想好好工作给姥姥养老,同样也不想待在家里被人说三道四。

    好工作的确不好找,但有些工作有身份证就行,王建军愉快的加入了黄袍大业,过上了朝九晚十大鱼大肉的奢侈生活。。

    坚持跑了两年多的外卖,除开给姥姥买了不少补品,积蓄基本为零。

    再然后,最小的舅舅要结婚了,房子的首付遥遥无期。

    丈母娘发飙了:“有房的才是首都人,没房的只能当老光棍!”

    小舅舅愁的直揪头发,小舅妈哭的稀里哗啦,外婆更是思来想去整晚睡不着,王建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为了外婆,他心甘情愿的用市区的三室一厅置换了这老城区的二层店面房,干起了猪肉佬的事业。

    直到自己喝蒙了穿越,算算时间正好十年整。

    “我是谁?”

    王建军疑问重重。

    更重要的信息也浮现了:二十年前,也就是抗战游击队时期,王建军在一场遭遇战中同样头部中弹,结果濒死了一个星期,很神奇的死而复生,只是思维退化到嘤嘤学语的婴儿状态,缓了好几年才恢复正常。

    “原来未来的我早就穿越了,只是再次中枪,身体睡了十年,又在未来活了十年!”

    “应该是这样吧?”

    “那军功章看来也有我的一份了!”

    混乱的思绪暂时达成了统一,让王建军心安理得了不少。

    “以后我们都是王建军,好好活着,别活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