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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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府兵构想

    “魏末丧乱,军人权置坊府,南征北伐,居处无定,家无完堵,地罕包桑,朕甚愍之。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与民同。军府统领,宜依旧式。”

    随着开皇十年的这道诏书下达,使得军民异籍的制度被终结,也让军户们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了初唐,制度更加完善,府兵的战斗力自然水涨船高。

    按规定府兵“三年一简”,即三年筛选一次军户。凡20岁以上的健壮丁男,都是简点对象。

    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

    同时一旦充任府兵,朝廷会免其租庸调。若是不小心阵亡,其妻儿不但不会被强制改嫁,还会得到一笔抚恤。

    先不论“垦田、籍帐,一与民同”,只说免租庸调和妻儿不被强行改嫁,就比曹魏的“士息”待遇好太多。

    唐朝以折冲府管理府兵,有大小六百余折冲府。按照下府八百人的最低标准计算,都能拉出五十余万自备弓矢、横刀,驮马的军队出来。

    曹叡不禁想到,自己要是有这么多合格的府兵,别说一个诸葛亮了,十个诸葛亮都不够他打的。

    不过府兵并非是单独的兵役制度,而是与均田制和租庸调制紧密结合。

    唐中期土地兼并愈发严重,府兵制赖以为基的均田制遭到了破坏,由此导致租庸调制也无法有效落实。

    再就是自高宗之后,边境战事不断,府兵长时间得不到轮休。一年两年勉强忍了,三五年还回不了家,谁还愿意替朝廷卖命呢?

    于是盛极一时的府兵,逐渐走向消亡。

    曹叡又在纸上写下了“租庸调”三个字,后世推行的租庸调是在现行的户调制上发展而来,同样以户为单位,征收田租和户调,区别就在于租庸调可以以钱抵力役。

    庸即是力役之征,有钱人不愿服役可用钱帛冲抵,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朝廷的财税收入。

    有田则有租,有户则有调,有身则有庸。而府兵免租庸调,让其能够积攒出置办弓矢衣粮的钱财。

    府兵制,均田制,租庸调制三者有机结合,造就了“天可汗”的无上威名。

    曹叡就着油灯微弱的光芒,努力将自己所了解的府兵、均田、租庸调三种制度悉数写在纸上。

    什么折冲府,十六卫,口分田永业田等等,写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能想到的都记在了纸上,眼睛也变得酸涩无比。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曹叡心中颇有些成就感。只不过这种成就感只存在了一小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他,实行的难度太大。要知道人家花了三百多年,才将这条路走完。

    要改世兵为府兵的话,就必须改变税制,而更易过程中,肯定会侵犯到地方豪强的利益。

    府兵军户无需承担租庸调,他们这部分实际上落到了民户身上。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民户缴纳税赋,朝廷如何运转的起来?

    是以杨坚登基后,多次清查人口。

    先是来了一波“大索貌阅”,清查人口年龄。不能平民自己说多大就多大,得朝廷官员觉得你多大才多大。

    随后又来了一波“输籍之法”,定的税役低于大地主所收。依附大地主的百姓见朝廷收的更低,纷纷脱离地主,重新编户齐民。

    只几年时间,户口数猛增。

    杨坚是皇帝,想这么做当然可以。可曹叡连魏王太子都不是,有什么能力改变这种大局?[1]

    “罢罢罢,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说着将纸收了起来,可收起来后又有些不甘心。“这些蛀虫,吃的都是我的钱!我的钱!”

    曹叡非常渴望拥有一块地盘,一块完全由他说了算的地盘。

    或许也知道想法很不现实,索性闭上眼做起了眼保健操,缓解下眼疲劳。

    一边缓解用眼疲劳,一边思索地盘的可行性。突然灵光一闪,这事或许并非完全不可能,最迟明年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许仪的声音:“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曹叡现在十分亢奋,刚看到推行府兵制的一缕曙光,哪里休息的下?

    “廷垣兄,进来下,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

    吱呀一声,许仪推门而入,将门关紧后才走到曹叡近前,恭敬的道:“公子,有何吩咐?”

    “廷垣兄坐,咱们坐下说。”

    “唯。”

    见许仪坐好,曹叡拱手拜道:“辛苦垣兄日夜护卫左右,请受叡一拜。”

    曹叡这一拜,惊的许仪赶忙伸手去扶,连道:“护卫公子,是仪的荣幸,不敢受公子之礼。”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曹叡也不例外,他想要收服对方替他效命。

    “先祖父曾对我说,仲康,吾之臂膀,仲康在侧,吾可高枕无忧。”

    “自游学来,我才真正理解先祖父话中的真意。今日也想对廷垣兄说一句,有许廷垣在侧,我亦可高枕无忧矣。”

    许仪到底是个年轻人,被曹叡这么一块,很不好意思。挠头憨笑道:“当不得公子如此夸赞,仪不如父远矣。”

    “廷垣兄无需自谦,若得人赏识,兄日后必定青出于蓝。”

    许仪或许是听懂了曹叡话中真意,起身离席,对着曹叡拜道:“若是公子不弃,仪愿唯公子马首是瞻,任凭驱使,绝无二心。”

    曹叡只是起身扶起许仪,并没有马上收下其忠诚。“廷垣兄何故如此,你是虎侯独子,日后必定继承虎侯爵位。旁人见了你,也须道一声君侯,为我效命,岂不是作贱了自己?”

    故作不喜道:“此话休要再提。”

    “公子志存高远,仪能为公子效死,是仪的福分。”

    许褚能封侯就是因为跟定了曹操,许仪若是想不靠父祖,跟定曹叡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只见他指天立誓,誓死效忠曹叡。“如违此誓,短折而死,天人共戮之。”

    许仪不是司马懿,洛水盟誓也还未发生,对天起誓应该还算可信,这才收下许仪的忠诚。

    抓住他的臂膀道:“能得廷垣兄效命,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兄今日之言,叡记下了。”

    “兄不负叡,叡定不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