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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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秦娥?弄玉?

    大唐长安,一个月照高楼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突然,梦中的秦娥被不知何时吹奏起的箫声惊醒。

    萧声凄凉呜咽,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分明,像一道道坚韧的细丝穿入耳鼓,扯不出去。

    秦娥的眼前,只有月色照着,推窗看去,月色如霜笼罩着楼台。

    笼罩着楼台的月色让她想起,自从与良人分别,如今已经三年了。每一年的柳色都让她伤心,想起两人灞桥分别,折柳相赠的情境。唉,伤别离,摧心肝啊!

    自从与良人分别,秦娥常常登上长安市南的乐游原远望,希望看到他的身影。

    乐游原在长安市南,居全城最高处,四望无遮,可俯瞰全城,远眺灞桥。

    一夜无眠,第二天,秦娥又来到乐游原。此时正是清凉的秋季,良人离去的咸阳古道,还是音尘绝迹。

    秦娥在音尘绝迹中一直等到太阳西斜。萧瑟的秋风中,一轮落日照着空旷的咸阳古道。远处,汉代皇帝陵墓分外清晰……

    也许是风中眺望太久,秦娥感了风寒,回去后一病不起。

    一天傍晚,秦娥在朦胧的眼光中看到良人回到了自己身边,她伸手想要拉住良人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到。

    就在那一瞬间,秦娥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了雍州东南的凤凰台。

    凤凰台上发出的萧声,不正是惊醒她的曲子!凤凰台上吹箫的男子,不正是自己的良人!

    秦娥正要呼唤他,突然就醒了。

    “公主,你醒了?”见她醒来,旁边一个身穿黑色缀银色水波纹长袍的女子赶紧上前。

    这不是战国时秦国的深衣吗?秦娥一时精神恍惚:我这是在哪里?

    “我这是在哪里?”秦娥以为自己是在心里想着,谁知,不觉间就说出口了。

    “弄玉公主,你是在自己府上啊。”女子说。

    弄玉公主?秦娥猛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说过萧史与弄玉的传说,知道她是秦国秦穆公的小女儿。

    可是,秦娥怎么成了弄玉公主?

    “把我的碧玉笙拿过来。”秦娥试着吩咐女子,女子真的拿过来一支碧玉笙!

    看来,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为了秦国的弄玉公主。

    弄玉是秦国秦穆公的小女儿,自幼受到秦穆公的宠爱。在抓周宴上,小小的弄玉不爱金银珠宝,唯独对一块别国进贡的碧玉爱不释手。所以,秦穆公为她起名叫做弄玉,人称弄玉公主。

    弄玉不仅聪明伶俐,还能歌善舞,甚至吹得一手悦耳动听的笙声。

    素来疼爱弄玉的秦穆公就请能工巧匠把弄玉在抓周宴上得来的那块碧玉打造成了一个笙,当做礼物送给了弄玉。

    弄玉长大之后,出落得十分美丽动人,而且她还擅长吹笙,无师自通的。

    每当弄玉坐在凤凰台上吹笙,都会引来百鸟朝鸣,场面蔚为壮观,而在其中的弄玉就像下凡的仙子一般。

    秦穆公一直想为弄玉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便放言要为弄玉公主招婿,消息传出去之后,列国的王公贵族家中的公子纷纷赶来秦国,让秦穆公一一相看。

    秦穆公也确实找到了几位仪表堂堂的有为青年,有意在其中挑选一位就将弄玉嫁给他,到底是谁,还需要弄玉亲自来看一看。

    “请问诸位公子,你们是否有精通的乐器?”没想到,弄玉见到这些公子们问的第一句话竟然这个。众公子都有点懵。

    在知晓他们都不怎么擅长乐器之后,弄玉公主就一脸失望地离开了。

    弄玉对父亲秦穆公说:“我将来嫁与的那人,他必定要有擅长的乐器,要精通音律,若是没有这样的,我就终身不嫁了。”

    秦穆公虽然着急弄玉的婚事,但是女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逼迫女儿嫁给那些公子,秦穆公只好作罢。

    弄玉和萧史结缘于箫,相识于梦中。弄玉对梦中吹箫的男子念念不忘,曾经发过誓言:一定要找一个擅于吹奏乐器,能够和自己一起唱和的人,做自己的丈夫,不然再优秀也不要。

    弄玉开出的这个条件,难倒了不少想娶她的人。而眼看女儿年龄越来越大,秦穆公也很为女儿的婚姻发愁。

    一天,天空明亮如镜,弄玉便兴起了演奏的念头,她让婢女取出自己那支碧玉笙,然后开始临窗吹奏:声音清越,响入天际。

    微风拂拂,弄玉隐约间听到了回应的乐声。她感到好奇,便停了下来,那个声音也随即消失。她再吹奏,又听到了回应的乐声,停下来又没有了。

    弄玉的心感到很失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晚上,弄玉恹恹睡去。忽然,一个羽冠鹤氅的帅气男子,骑彩凤自天而下,温柔地对她说道:“我就是白天和你一起合奏的男子,我乃太华山之主萧史。上帝命我与尔结为夫妇,当以中秋日相见,宿缘应尔。”

    弄玉发现,自己和他立在一座高台之上。

    男子见弄玉将信将疑,便拿出腰间的赤玉箫演奏了起来。听到男子的乐声,其彩凤亦舒翼鸣舞。凤声与箫声,唱和如一,宫商协调,喤喤盈耳。

    弄玉感到很惊奇,便询问到:“不知公子演奏的什么曲子,我竟从未听过,可否教于我呢?”

    男子笑道:“这是《华山吟》第一弄,以后我教给你就是了。”

    弄玉被男子的风骨和吹箫技艺所折服,这不就是自己的梦境吗?一激动,梦醒了。

    之后,弄玉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秦穆公,秦穆公听完后,十分高兴,自己的女儿终于动心了,还是位仙人,这真不错呢!

    于是,秦穆公便派右庶长孟明去太华山寻找这位萧史。

    孟明到太华山一打听他的事迹,当地村民便告诉他:

    “萧史是一位仙人,只是不知他是哪个朝代出生的人,从外表上看他就是一位二十来岁俊秀的小伙。他每天白天都要下山来买酒喝,到了晚上,他总要演奏一曲,曲音如凤鸣一般,听了的人,往往会忘记时间。”

    按照村民的描述,孟明千辛万苦在太华山中找到了萧史。

    “某乃本国右庶长,百里视孟明是也。吾主为爱女择婿,女善吹笙,必求其匹。闻中下精于音乐,吾主渴欲一见,命某奉迎。”

    萧史欣然答应,便下山随孟明去见了秦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