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是默然装死让苏画自强不息，还是挺身迎接董瓦的审判舔脸跪求帮助。

    答案，显而易见。

    “醉生梦死的沈经病”：好的。

    “醉生梦死的沈经病”：马上到。

    放下手机，沈亦尘转头对着旁边的苏画说道。

    “那个你先回去，他给我发某信说重要事跟我说，我过去听听看是什么事。”

    “好。”苏画点点头，背着书包就走了。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使劲咬了咬牙，沈亦尘咽了口唾沫，转身返回派出所。

    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董瓦正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嘶——怎么回来了呢？”

    “不是你说让我留一下的吗？”

    “你没事求我了？”

    “没了，你不管她拉倒。”

    看着沈亦尘一脸的无所谓，可给董瓦气坏了。

    还是头一次见到求人办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亦尘深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警察。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不管。

    沈亦尘故作轻松地问道，“你留我什么事。”

    董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看向沈亦尘，没有说话，手指就一直在桌子上轻点着。

    过了大概十几秒，董瓦开口了。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没有。”沈亦尘矢口否认。

    没有理会他的否认，董瓦组织着语言。

    “这世上确实总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你要是遇到了其实可以跟我聊聊，也许我能帮你。”

    “今天你把我叫过来，就是最大的怪事。”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在这跟我装是吧。

    行，你接着给我装。

    “我跟你说个秘密。”

    “其实我不只是咱们这片派出所的一个小民警，我还是咱们国家林业局下属特殊动物管理科的一名林业警察。”

    说着，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证件，在沈亦尘眼前一晃而过。

    “……”

    你掏得这么快，生怕我看见揭穿你是吧。

    沈亦尘完全不当回事。

    这又不是演电影，还双重身份。

    再说了，就算你双重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个林业警察要来我家院子里，整个防火隔离带吗？

    “那跟我有啥关系。”沈亦尘随口接道。

    董瓦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语气“你听清楚，是特殊动物管理科，特殊动物。”

    特殊动物……

    曹，我算不算特殊动物？

    不算吧？

    我应该是人吧。

    挠了挠头，沈亦尘强转镇定，试探地问道。

    “什么样的动物算特殊动物啊。”

    “不正常的动物都算特殊动物。”

    “……说跟没说一样。”沈亦尘想了想，换了个他更关心的问题，“那这种特殊动物你们一般都怎么处理。”

    “送到科研所，解剖，分析基因，看看能不能对医学有什么帮助，剩下的磨成粉看看能不能入药。”

    解剖……

    入药……

    这就是人类对不能理解生物的第一处理方法吗。

    就没有更人道一点的？

    比如收编之类的。

    你给我开个年薪两三百万的，让我去白宫当间谍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啊。

    “那个，苏画在家等我呢，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沈亦尘说着就想开溜。

    他现在只想离董瓦远一点，越远越好，回去就带着苏画搬离这个城市。

    “等会儿，急什么，你不是还要给苏画弄个工作的吗？”董瓦看向他，似笑非笑。

    “不了，我相信她可以自力更生的。”

    “万一我能给她推荐个有编制的工作呢。”董瓦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

    编制。

    听到这两个字，沈亦尘抬起的屁股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以苏画现在手里的牌，找个工作都费劲。但要是弄一个带编制的工作，吃上黄粱，简直就跟做梦没什么区别。

    “什么工作？”沈亦尘眼睛转了转，试探地问道。

    “斯哈——这个事吧，说起来有一点复杂，跟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特殊动物有一定的联系。咱们市这边就有一个特殊动物饲养基地，这个岗位也是里面的岗位。”

    “饲养？基地？”

    “没错。”董瓦放下手中的茶杯，直视着沈亦尘的眼睛，“里面很多动物他们以前都不是动物，是由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那它们变不回以前的样子了吗？”

    “变不回了，而且就连人的灵性都消失了，变成了纯粹的动物。上面将他们集中饲养在一起，进行观察，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出复原的办法。”

    都说这么多了，沈亦尘要是再不明白，那就跟傻子无异了。

    “我爸妈和我妹她们是不是跟这些事也有关系？”沈亦尘问道。

    董瓦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脑瓜子转得这么快。

    从自己说的这些，再联想到自己一直处理他家人失踪的事件，就能把这两件事串到一起。

    “是的。”董瓦点点头。

    “那她们三个在你说的那个基地吗？”

    “没有，我没找到她们。”

    话题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早就已经接受了家人不在的事实，突然又告诉他，也许他们只是以不同的物种还生活着。

    真是个意外之喜。

    “呼——”沈亦尘深呼吸着，压下这起伏的情绪。

    “咱们还是说回工作的事吧，你能帮她在里面弄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基础的工作，饲养员。”

    “饲养员？”

    沈亦尘愣了一下。

    之前还说着可以往什么宠物博主、宠物饲养的方向走，结果这么快就来活了。

    “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沈亦尘有点担心。

    这地方听着就不是一般的机构，更像是电影里的生命实验室。

    “不会，里面的动物都现在都只是普通的动物，工作内容也跟动物园饲养员没什么区别。”

    “那这工作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比如学历、年龄之类的。”

    “这些都没有，只不过有一点要求。”

    “什么要求？”

    “那就是必须跟特殊动物这种事情有一定关联的。”

    “……为什么？”

    董瓦眼含深意地看了沈亦尘一眼，端起茶杯没有说话。

    明白了。

    这属于是机密事情是吧，不能和外人道也。

    “她似乎跟这事还没什么关系吧。”沈亦尘有点犹豫。

    “那就让她变得有关系呗。”

    “我想一想。”

    他确实很纠结。

    董瓦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白。

    如果苏画知道了他的事情，那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也就可以过去上班了。

    但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跟她说。

    走过去告诉她，‘嘿，把你拐回来的猫是我’。

    还是哪天变成猫躺在她臂弯里的时候开口告诉她，‘我不叫豆饼，我叫沈亦尘’。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再想想。”沈亦尘纠结地说道。

    “没事，不着急，啥时候想好了就来找我，这活一直都在。”

    “方便问一下，之前的饲养员怎么了吗？”

    “哦，没事，那家伙最近准备飞去北方避暑了。”

    “飞？？？”

    合着原来的饲养员是头大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