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下的去手的。”孙磊不可置信地问道，“那女生看着像高中生哎，他是不是人啊。”

    “人家成年了用你管。”

    “你怎么确定她成年了，万一是个未成年呢，万一不到十六周岁呢，万一过一阵我要去里面给老沈送饭呢？”

    “你是不是白痴。”林嘉琪给了孙磊一爆栗，试图清空他脑袋里边的浆水。

    “这个时候，不上学，东西丢了不回家，报警了警察让她住沈亦尘家。明显这是来吴淞口打工的啊，在这有家上学不早让警察送回去了。”

    “也许她是个不想上学离家出走的精神小妹，骗警察说她被公司开除无家可归，然后打算住进沈亦尘家里爆点金币溜走。”

    “……你再说一句话，我把你嘴撕了。”

    “……”

    四人拿的菜摆满了整张桌子，服务员上的肉都只好单独放在侧边的菜架里。

    沈亦尘拿着服务员送来的围裙，细心地帮苏画套上。

    孙磊看着对面的这一幕，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对了苏画，你家是哪边的啊。”林嘉琪问道。

    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但这年头骗子确实非常多。

    尤其沈亦尘还是那种独居单身土财主，几乎是女骗子的第一目标，这女孩背景还是调查一下的为好。

    苏画听着她的问题，没有开口，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沈亦尘。

    沈亦尘轻点了一下头，回应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以后都是朋友。”

    这句话听得对面两人云里雾里，但苏画听明白了。

    放下筷子，将鬓发拢到耳后，平静地说道。

    “其实，我是个孤儿。”

    “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我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上个月满18岁以后，就出来想闯荡一下社会。”

    “结果……一出来落了个流浪的下场，要不是沈亦尘收留我，估计我还在睡桥洞。”

    说完这句，苏画便不再出声，安静地等着两人消化这些信息。

    她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对一般人来说，都属于奇闻异事，日常生活中几乎碰不到第二个。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她，她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要不你来我家住吧，我爸妈出国了，目前就我一个人在家，咱们两个女生也方便。”林嘉琪说道。

    苏画本以为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不在意或者质疑两种，没想到林嘉琪却如此热情。

    他身边的朋友好像都是好人呢。

    心里想着，手上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跟沈亦尘已经签好合约了，我还得帮他收拾家务呢。”

    “而且我还欠他不少钱，还得挣钱还他呢。”

    “好吧。”叫她拒绝地坚定，林嘉琪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不过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没动静的孙磊开口了，幽幽地说了句，“你不怕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吗？”

    “？？？”

    没完了是吧。

    今天我先放过你，等你给我办完事，明天我就把你挂树上。

    ……

    “这么说，你今天找我俩，主要就是想帮她找个工作？”

    “没错。”

    四个人边吃边聊，过了刚才的话题后，接下来基本上都是苏画在听，沈亦尘在说。

    她根本不知道沈亦尘今天叫她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这时候正啃着一只大闸蟹，提溜着大眼睛听。

    “我记得她刚才说她刚成年？”

    “对，刚满18周岁一个月零五天。”

    “那她是高中毕业？”

    “额，高中没毕业。”

    林嘉琪听到这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高中没毕业。

    初中文凭？

    看了一眼正在啃螃蟹的苏画，怕刺激到女孩的自尊心，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没考上高中吗？”

    “不是，就是没上。”

    “那这……”林嘉琪想了想，不知道怎么继续接下去，只得换个问题道，“你想给她找什么样的工作？”

    沈亦尘觉得说苏画想找的方向实在是不好说。

    不如直接问问都有哪些，然后再从里面挑选合适的更容易些。

    “嗯…你看你能给介绍什么工作。”

    “我就家里公司安排安排，其他的我就办不了了。”

    “我也差不多，最多能再帮介绍一些轻松些的兼职。”孙磊附和。

    “你们觉得她能做什么？”沈亦尘问道。

    孙磊想了想说，“做设计行不行，找个人带一带，努努力几个月就能上手。”

    “不行，她电脑都不太会用。”

    “那销售呢，我爸那边常年招销售，一点经验没有的也要，不太需要电脑。”林嘉琪接了句。

    “也不行，你看她适合与人打交道吗？”

    “那就剩前台了，但前台也得会用电脑。”

    “总不能做扫地阿姨吧，她才多大。”

    “……”

    这顿饭钱花的。

    简直亏成傻叉。

    一千大洋进肚了，结果还啥也帮不上忙。

    等出门就从你俩嘴里抠出来。

    沈亦尘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

    “不是，你们两个本地佬，这点事都办不了？亏我还把你们当土皇帝供了两三年。”

    他仨相处的这几年，一直都是孙磊和林嘉琪带着他玩。

    他是上高中才搬到这边的，而孙林两人则是地道的本地人。

    不仅本地人，家里还都开公司，两家也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既是发小，又是邻居。

    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

    沈亦尘以前有什么本地不知道的，求帮忙的，找他俩基本都能帮着解决。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也实在为难。

    没念过高中其实也没事，不要学历的行业还是很多的。

    但不会用电脑这谁也没办法啊。

    这年头，干什么不都得用电脑，就是做前台，也得每天录入资料什么的。

    一个不会用电脑，就已经杀死了百分之八九十的工作了。

    “你要不问问你那个硬汉警察吧，人家路子广一点，而且国家对孤儿不应该帮助一些的吗？”孙磊建议道。

    “硬汉警察？”

    听着这个描述，苏画脑袋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董瓦的脸。

    是挺硬汉的。

    “他算了，我不想欠他人情。”

    沈亦尘想到前几天在警局里，董瓦看向他的眼神，以及莫名其妙的话语。

    总有种秘密暴露的不安全感。

    如果不是这个事，他昨晚就给董瓦打电话问了。

    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