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刘莘的过去
“这么说还是太突兀了,我还是从一开始说吧,毕竟我记起来的几乎是前世的一切。
我的记忆开始的时候,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了。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也要努力不让哥哥操心,所以我总觉得自己应该独当一面了。
因此即便在学校被霸凌了,我也没有跟哥哥求助,觉得可以自己解决,直到有一天,我在天台一个人发呆,其实那天我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静一下。
没想到她们也来了,而且其中一个提议吓我一下,另一个则说干脆推一把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刘承的脑海几乎是炸开了,他的记忆里开始不断浮现出不属于这一世的画面,妹妹凄惨的状态,霸凌者因为未成年逃脱制裁的窃笑,以及那个彻底断绝他希望的骨灰盒。
冲天的杀意再也克制不住的从他的身体里冲出,却刻意避开了刘莘,空间剧烈震荡起来,即便张煞和苏音合力镇压也克制不住。
在这危机时刻,君五器“度”开始显露他此刻的威能,将刘承的杀意再次“按了”回去,这股不讲道理的能量直接将刘承的杀意清零,并且扫平了这片空间,唯有他眼中的泪还能证明他刚刚差点崩溃。
刘莘见刘承没有再次失控便继续讲下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告诉刘承这些,她不可能真的瞒着刘承一辈子,这些事情即便她不讲,刘承到时候也会记起来。
“而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变了,未成年人相关的法律变了,成年的年龄被提前了,哥哥也变得不放心我,明天都逃课来看我。唯一不变的,就是我的哥哥依旧爱我。”说到这里,刘莘满眼热泪,她紧紧的抱住了刘承,就像那个雨夜一样。
“但是时间线有趋同性,最终我还是来到了那个天台,她们也还是把我推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我在摔下去的瞬间觉醒了。
白泽轻轻的把我拖住了,所以我最终才没有摔死,而她们则一副见鬼的表情。直到我回到班级里的时候,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把我当做怪物。我去告诉老师,但是老师根本不相信我。
那一刻我见过天都塌了,只能跌跌撞撞的无助的跑出了学校,我想要找哥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哥哥的学校在哪里。
雨也越下越大,我跌倒又爬起,身上因为碎石划伤了不少地方。我终于跑不动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只想要哥哥。
还好这一次,哥哥他真的来了,显然他也找了我很久,急得满脸通红,脸上也全是泪。他紧紧的把我抱住,好像松开我我就会不见一样。
我哭着对他说:‘哥,我不读书了。’我哥没有怪我乱跑,也没有怪我为什么不上学,只是默默的点头,把我带回了家,为我清理干净了身体,然后便一直把我养到现在。”
刘莘说完,在场所有人无不叹息,唯有刘承只是抱着刘莘的头,无声的痛哭道:“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没事的哥,都过去了,我还在你身边不是吗?”刘莘也哭着道。
坦白进行到这里,恐怕也进行不下去了,而且众人已经把自己记得起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
刘承带着刘莘离开了,虽然松开了拥抱,却依旧紧紧的握着刘莘的手,他不敢松开手,深怕刘莘就这么溜走了。
“怎么样?”吴青的身影姗姗来迟,他上一世就死在了天海,并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坦白,对上一世了解的东西也不算多。
“比上一世好多了。”苏音意外的冷静,自始至终她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过变化,好像什么都无法令她感到有丝毫的波澜。
“江海市城破是什么时候?”吴青又问。
苏音摇了摇头道:“无法参考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已经破了,但是君五器出现导致现在刘承有了一战之力,橙焰光蛇和庚金之蛇也死了。”
“但愿是越来越好吧。”吴青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新天海一定要守住,刘承拯救了我,就说明宿命可以改变,无论要我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苏音没有回答,只是依旧静静的弹着琴,靡靡之音中传递着些许悲伤,宿命当真可以改变吗?可是她的宿命好像没有改变,她们苏家的宿命并没有改变,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有一部分人的宿命可以改变?
亦或者宿命只是换了另一个方式继续束缚着人呢?就像即便是这一世,天海依旧没能逃脱的破灭的宿命。东方无道也没能放下自己的执念,林业甚至彻底将自己从时间线中移除。
这意味着即便时间线在未来被刘承再次重启,林业也不会再次出现了,这个人现在只活着李罡,张煞,刘承三人的记忆和口中了。
.......
刘承回到家里,这是他为了方便办公建在海岸基地附近的别墅,一比一复刻的天海市那栋,如果不是为了刘莘,其实刘承对自己住什么吃什么都没有要求。
住的地方有床有厕所就行了,吃的东西对他来说一日三餐压缩饼干或者泡面也无所谓。他活着的动力,或者说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只有刘莘。
为了刘莘生活的质量,他学会了做家务,为了刘莘健康的成长,他学会了做菜,努力自学就为了能把刘莘培养成一个能掌握自己未来的人,虽然最后刘莘并没有继续上学,也不需要他这个哥哥教。
他这个哥哥到最后也没有当好,居然还要靠轮回才能再次将妹妹救回来。一想到这里,刘承就觉得自己无能,心中那股杀意除了对那些霸凌者的,还有对他自己的。
刘承再也没有以前那个大哥哥的样子,像个小孩一样将刘莘放在床上,自己蜷缩进刘莘的怀里,哭了起来,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那个过去的自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结束;我死了,你的故事还很长。”
刘莘将哥哥抱着,她瘦小的身体并不能抱住刘承的整个身体,即便刘承已经蜷缩起来了。白泽虚影和睚眦虚影在他们身后浮现,点点白光安抚着暴戾凶狠的睚眦,睚眦最终和白泽一起安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