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回忆录
繁体版

第四章 获救

    忽然间,地动山摇。房间里的瓶瓶罐罐全都被震倒,里面的金属和石头倾倒而出。书桌上的纸片被颠落在地,压在上面的一块项链落在地上,发出叮的响声,只是被巨大的轰隆声掩盖住。那个大玻璃柱倒地震碎,奇怪的味道伴随着清水喷涌而出,浸湿了怪物老头与我。

    我被摇得东倒西歪,老头更是找不着方向在哪扭来扭曲。对面房间爆发出更惨烈的呜呜声。整个房间好像顷刻间就会四分五裂。

    我对着老头哈哈大笑:“怪物老头,异徒老头,丑陋老头,你完了。”

    老头生气了,摇晃不止张牙舞爪地向我走来,嘴里流着臭口水,眼里流着腥血液,脑里流着浓脑浆,语气狠辣地对我说:“你干了什么,臭小子。”

    我这会比他聪明多了,虽然被捆着,但我滚着前进,我滚向门边,滚向走廊,嘴里骂着他,心里鄙视他。我滚动着,他追不上我。

    老头学我也在地上滚,他还想对我用法术。我的风朋友不是吃素的,她用出了最大风力,卷走了他的法杖。老头暴怒一声,无奈只能继续滚着追我,为了追我,还把他眼里的“棍子”拔出来,疼的有嗷嗷叫了一声。

    我嘲讽他:“老头,疼死你,有种你就过来。”

    我和老头开始了走廊的追逐战,我逃他追,我们互相对骂,可这锦衣玉食的老头哪里骂得过我这乡村来的小子。他双腿猛蹬,显示他的暴跳如雷。

    我们滚得满身尘土。我滚得欢天喜地,他滚得哭天喊地。我骂他蠢蛋奔牛,他只会骂我臭小子。我视这为游戏,他视这为耻辱。

    我感受到有一股上升的力将整个屋子向上牵引,搞得我觉得有种负重感。

    终于上升停下了,房顶上开始掉落石子、土块。在地上滚的我被这些石子土块硌得生疼。

    房顶被掀开了,一丝来自上方的光亮照射进来。我看见这外界的光高兴极了,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期待。那个老头此时已经站起来,望着屋顶,呆呆地看着,就算他现在是一副异徒脸,我也能感受到他的震惊与恐惧。如果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大锅被打开了锅盖,只是这个锅有点过大而已。

    我不知怎么悬浮了起来,我像一支羽毛慢慢飘向天空。老头看见这种情况,扑上来想要抓住我。我一脚踢在他那丑陋的脸上,红的白的沾满我一鞋,我皱起眉头噘着嘴表示恶心。那老头则是摔得四仰八叉。

    我嘿嘿地笑,我要自由了。

    我飘过墙壁,飘向蓝天,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看见在那蓝天之上,一个女人双手托起,衣物头发随着狂风飞舞。那就是我日后的师父圣一静。我再看向身后的房屋,才知道那不是屋子,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被圣一静从地下拔起。

    往上看,那个巨大的锅盖似的土块飞在空中,厚度有高塔一般高,面积也有百十间房子那么大,就这么被一个女子托在天上,遮天蔽日,还在淅淅沥沥地掉着泥土。再往下看,是一个极深的坑,不知延伸至地下几米。

    圣一静双手随意操控,仿佛视若无物般地将那个大土块缓缓放下,正好落入深坑,周围的乱石泥土抖落一地。她又放下那个地下室,稳稳地落在巨坑的一旁。一场视觉盛宴完美落幕。

    她右手轻轻一招,我向他不由自主地飞去。她抱住我,缓缓落下。我躺在这个温暖的怀抱,整个身体软了起来,仿佛之前与老头周旋所留下的疲惫一扫而空。我甚至想睡一觉。

    我们落地。她放下了我,对我温柔地说:“好了,等我一会。”

    说完,她向前走去,轻轻一挥手,那座巨大的地下室便开了一个窟窿。

    那老头拿着刚找到法杖冲出来,睁着一只大眼球,张着裂开的嘴巴。在那大叫:“圣一静,是你,我要杀了你。”他又唔理唔理地念起咒语,想要攻击圣一静。

    圣一静没有理会他,只是轻飘飘的一挥,老头的所有攻击全部被挡下。老头继续攻击,圣一静继续挡。周而复始。

    老头看着圣一静慢条斯理地走来,面无表情,仿佛将他视为无物,他再也抑制不住地慌了,开始往后退,双腿还在颤抖。

    圣一静确实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对于异徒有着强烈的恨意,对于抛弃人的身份转为异徒的他更是唾弃至极。她这会手都没有动,老头就动不了,接着整个人瞬间爆开,四散纷飞,将周围的墙面染上了肮脏的红色。

    圣一静救出了所有人,雷击城的守卫接管了现场。我本来需要接受审问,但想到我的父亲还在学院,我便请求圣一静将我带回,她答应了,她的地位很高,有她出面,那些守卫也就不会为难我。我被我未来的师父送回学院。

    整件事情下来,并没有多久。我的父亲依然焦急地在那里蹲着等待。我没有直接找我的父亲,而是跟随着圣一静在学院里洗漱了一番。洗好后,她用法术替我吹干。我要走的时候,她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蹦出了句:“注意安全。”我点了点头走了,没有再打扰她。我当时急着见父亲,连名字都互相不知道。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我知道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一辈子,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出了学院门口,此时的学院门口那几十辆马车早已不见踪影。我找到我那蹲在地上的父亲,他在那数着地板的裂纹,一遍又一遍,我估计他已经数了有上千遍了。

    我叫了他一声:“父亲”

    他转头开心地回应:“诶,儿子。”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看见我那虽然干净,但已经破了几处口子的衣服,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抱起来,他开心地说了一句:“走喽,回家吃饭”

    我们重新骑上大马,向着回家的方向进发。遗憾的是筋疲力尽的我在颠簸的马背上睡着了,没能再次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的父亲也从来没有问过我那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