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车已经停靠在超市的停车位上。

    单从停车场的规模上来估算，这算得上是一家大型超市。只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所以人并不多。

    许向陆习惯性的取了一辆摆放在一旁的推车，与许向英一起走进超市入口。

    营业员赶忙走向前，跟两人说：“有会员吗？”

    “有。”许向陆向营业员展示了自己的会员身份。

    核实通过，营业员还嘱咐了他俩，说：“我们这边还有15分钟就要下班了，最近有宵禁，公共场所管的比较严。”

    “好呢，谢谢啦。”许向陆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

    其实许向陆并不是很清楚，身为机器人的许向英需要怎样的生活必需品，只是想说虽然许向英身份特殊，但总归是个女生。来趟超市，凑合着先买几身衣服，总不至于住一起后，连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许向英也有这想法，但除了衣服裤子之外她还需要一些清洁工具。沪申市闷热潮湿的黄梅天，人类过的挺难受的，对机器人来说也是一样。

    许向陆推着购物车。硕大的超市中，少有其他顾客溜达。向陆回头看见许向英停在不远处抬头凝视。

    他走过去，许向英站在货架前盯着货架上的T恤。

    这排货架摆放的是很多打折衣服。超市里的卖衣服都不会有什么名牌，但质量也算中规中矩。从许向英的视角看过去，衣服上印有一个宇宙太空船的图案，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着‘2001宇宙奥德赛100年’。

    说不上是忠实影迷的许向陆，也不难认出这图案的出处。估计是几年前的库存货又被翻出来摆上货架。

    “喜欢吗？”许向陆问。

    “嗯。”许向英点头肯定。

    “那就拿上吧。”许向陆顺手把衣服扔进了推车中，与之前推车里的清洁用品混放在一起。

    许向英看见急忙又从购物车里把衣服拿出来，搭在胳膊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你是库布里克粉丝？”

    许向英略显思索，“算是吧，只是对这部电影很喜欢。”

    “有自己喜欢的事，也挺好的。果然你跟其他机器人不太一样。”

    “哦？你这是在夸我吗？”

    “不是，只是实事求是。”

    除了那件一直被许向英搭在胳膊上的印花体恤外，其余的给她买的家居服就没显得多么上心。

    两人走到收银台前，许向陆还顺手在一旁抬了一箱啤酒刚好有活动特价。

    “小情侣这么晚了还出来逛超市啊。”收银阿姨寒暄着说道。

    “啊。”许向陆挠了挠后脑勺，赶忙解释着说道：“阿姨，她是我妹妹。”

    “原来是，兄妹啊。这姑娘长的多秀气水灵灵的。”

    “谢谢阿姨。”许向英俏皮地微笑着回应收银员阿姨。

    “不好意思。”阿姨神色略显慌张，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赶紧换了个话题：“今天超市有全场满200，送双小兔子毛绒拖鞋的活动，你们这还差2块多，要不要再添个什么？”

    “不用了。”许向陆低着头准备付款。

    “哥！加两块呗。”许向英喊住了许向陆。

    许向陆短吁一声，“顺手拿了盒口香糖放在收银台上。”

    收银阿姨看着许向陆一脸严肃，心里不断地自责自己说到顾客痛点上。她以为，许向陆生气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导致的。

    之后阿姨生怕又讲错话，小心翼翼的说：“一共205块7毛，拖鞋的话是要什么尺码什么颜色的？”

    “蓝色的，36号。”许向英俏皮地说道。

    “钱付完了。阿姨您千万别自责，表妹不是亲妹妹。”许向陆一边给收银阿姨道歉。

    许向陆接过阿姨递过来的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东西，说：“谢谢阿姨，一会儿要宵禁了您也早点回家。”

    许向英也礼貌地与阿姨打过招呼。

    从超市离开，熟悉的广播通知：

    “沪申市政府特发预警，沪申市局部地区空气含氧量将低于临界值，请广大市民避免外出，检查集中供氧系统运行正常。供氧期间，各位市民注意用火用电，如有紧急状况请联系随申供氧专线。”

    回到车内，许向陆把买的东西放在后座位上，设置好回家的路线。

    他看向许向英，许向英还抱着宇宙奥德赛的印花T恤。

    “我哥当时说了什么？”

    许向英回过神，继续着下车前的对话。

    “他回到实验室后，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许向文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许向英回忆道：“字里行间中好像吐露着一个姓名。”

    “谁？”许向陆问。

    “嘉川文路”

    “这是人名？”许向陆又问。

    “不是，跟你一样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某个城市的地名。后来我深入调查才发现，这应该是某个时期跟许向文接触过一位网友的网名。”

    “这我好像有点印象。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我哥好像跟我提及过他认识了一位网友。”

    “那正是他了。”许向英说道：“经过后来的调查我发现，这个嘉川文路最先在网上论坛中提出的生物宿命论的假说。”

    许向陆听到这则消息后十分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问道：“难道跟我哥的……”

    “是的，许向文应该就是在与这位网友的沟通交流中，总结出了那套【人类起源学说】。”许向英平静地回答道。

    “后来呢，这个嘉川文路找到了吗？”许向陆急切地追问着。

    “后来许向文想再找他的时候，发现账号已经注销，之后就查无此人了。”许向英继续解释着。

    “那他跟我哥失踪有什么关系。”许向陆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

    “许向文应该是接到了有关嘉川文路的消息，之后也同样不知去向了。”许向英表情凝重地说道。

    “这么说找到这个嘉川文路，就能知道我哥的下落了？可是我哥跟联邦改造人计划又有什么关系？”许向陆紧紧盯着许向英，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答案。

    “至于为什么许向文会跟改造人牵扯上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还有我的身世估计跟嘉川文路也有关系。”许向英与许向陆分享了目前她所掌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