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从吸血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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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爱欧若拉

    影中阳城市上方。

    撒奥斯平静地站在她旁边,她看见爱欧若拉被绑在一具可怖的尖刺铁轮上——

    她满身鞭痕,囚衣破烂,裸露的皮肤灼烧到像蜡一般融化,黑红而泛光。

    一颗眼球流脓,脸皮被撕掉了一半,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肉,手指与脚趾被切割殆尽,膝盖骨也被残忍地剔除,她的身体角度不自然弯曲,说明脊椎也坏了。

    但爱欧若拉的神色却几乎没有痛苦。

    爱欧若拉把怜悯的眼光投向她,一瞬间,悲伤与悔恨溢满了心房。她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去挽救这一切,是她利用彼此的信任引诱爱欧若拉至此被捕的。

    前方的众人包围处,是一座无底的深坑,宽且圆,深邃而黑暗,令人不寒而栗。它藏匿在巨大的俄狄卡雕像的阴影中。

    “爱欧若拉,你是否准备承认你的叛教罪?”

    撒奥斯严厉地问。

    爱欧若拉身上的血迹斑斑的囚具发出的清脆噪音,以及像蜘蛛丝般的唾沫流动着的稳定声响,是她唯一的回答——

    “大审判官,我准备好聆听你的忏悔了。”

    “下一轮。”撒奥斯咬住嘴唇,对她说。

    当她启动铁轮装置时,爱欧若拉痛苦地叫着被铁轮转起来。她被转到了半空之际,衣衫里唯一一处完整的口袋掉出了红宝石项坠。

    她突然停下了机器,爱欧若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撒奥斯怒不可遏地注视着她。

    “大审判官,请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话从哽咽的呼吸中吞吐出来,几乎是以不连续的啜泣的声音哀求道。

    她无法承受身体之重,只能抓住最近的人的肩膀,他是卡扎特。他抱住她,然后从她从晕倒的边缘呼唤回来。

    撒奥斯一动不动,没有看她。

    克里斯蒂娜从后面拉紧她的手,摇了摇头。

    她反手给了克里斯蒂娜一耳光,克里斯蒂娜摔倒在地,然后她连滚带爬地挤开围观的群众,从铁轮下拾取红宝石项坠,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与爱欧若拉的独眼对峙。

    爱欧若拉的弥漫着白沫的嘴唇想要发出声音,但似乎被唾液与脓疮卡住。

    她捏着红宝石,享受最后一刻的触感。暖暖的魔法能量驱散了一丝恶毒的寒冷。她温柔地把项坠重新塞进了爱欧若拉衣衫上的口袋里,合拢了拉链。

    “对不起。”

    她口中的声音只剩下了呢喃,极度细弱,比柔风还低微但爱欧若拉的半截尖耳似乎听到了。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换一个更好的地点见面。无论如何,审判官,谢谢你的项链,我会一直保存它的。”

    铁轮的嘎嘎声再次卷土重来。最后只剩下生锈机械的转轮声与女人的惨叫回荡在耳畔。

    她扭头看向深坑,感到身体愈发沉重,仿佛锁链纠缠着自己的灵魂,所连接的锚正一点点下落,坠入俄狄卡的阴影所埋没的深坑里。

    那根锁链从脖颈突然圈套在了胸脯,紧紧拴着,把她勒得近乎窒息,她烦恼自己的胸太大以至于变成了一种缺陷。

    沉重的铁锚已然抛进了布雷斯·阿曼的深坑。

    锚疾速下坠,不断拉直的锁链发出刺耳的鸣叫,猛拽她的身子。她惊恐地叫出声,胸口越来越闷。

    她挣扎着抱住树桩,当锚坠到半空时,锁链的长度用尽,巨大的牵扯力将她的肉体截成两半,血肉模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努亚堡女爵的卧室,在地上形成白色的拱形光斑。

    睡觉的时候海信瑟斯是将窗户关闭了的,只是忘了上锁。她太累了。

    这给了被赶出去的小维拉可趁之机。装作哭哭啼啼的样子,编个可怜的好故事哀求一下亚洛斯,让他用浮空术将自己送到阳台上。

    可喜可贺的是,她发现海信瑟斯正好没锁窗子。

    天鹅绒般软绵绵的床里,小维拉趴在海信瑟斯的两座雪峰上,感受微微跳动的心脏,还能享受细腻的肌肤。

    这个狡猾的绒精一直都很喜爱养育她的精灵,喜欢她睡觉的体温,以及暖暖身子能带来的其他人无法予以的安全感。她的宠溺与娇纵都让这个四岁的绒精孩子欲罢不能。

    绒精一向成长得很快。

    她用嘴啄着海信瑟斯的脖子,指头则轻轻划去她眼角止不住的泪花。

    “你一直在流泪,一整夜……”

    精灵从无边无际的悲伤里挣脱出来。真是谢天谢地,回忆又来了,它从未远离。回忆被点燃星火,就再也无法扑灭。

    她无数次做过这个灾难性的噩梦。

    与其同时到来的,还有那个问题的问题,审判团组建的问题,旧城的问题,令人困扰的问题,必须被回答的问题。

    朦胧的视野里,胸脯上趴着一个人影,她拎起小维拉的后脖,不管她在半空中的张牙舞爪的挣扎,放到身侧。

    “做噩梦了吗?”

    她拉拢被褥,翻过身,对回答不感兴趣。清凉的晨风轻抚她的结块的发丝。

    “你整晚都在流泪,就像在努亚堡一样,我擦都来不及,太多了。”

    小维拉揽住她的肩膀,发现她在害怕地颤抖。她蜷缩起来,抱着腿。这里还有外人,小维拉算半个外人,但依然不算不是外人的人。

    除了她,所有人都是外人。没有人例外。她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喜欢画地为牢,假装亲近,除了她所在的锚点,其他都是圈外人。

    “别说话了。”

    海信瑟斯有些颓废地请求。

    她惊觉于枕头全湿了,头发也是。侧躺在床上有些寒意。

    “但是……”

    “维拉,我叫你不准说话,听不懂吗?还有谁让你进来的,滚!”

    海信瑟斯突然撑起身子,被褥被她一脚踢开,她伸手蛮横地抓起小维拉的两只长耳朵,如同提着一只乱动四肢的兔子。

    枕边的黑猫也被吵醒了,它踉踉跄跄地爬下床,一边发出不满的猫叫声。

    她使劲把绒精提到半空,狠狠甩起来,一点也不顾小维拉疼痛的叫嚷,只是面目狰狞地吼叫——

    “你踏马总是不听话,叫你识字你不学,叫你看书你不看,叫你打扫卫生你就在地面打滚,叫你去隔壁房间睡觉,你踏马跑到我床上来倒是挺积极,我真应该让塞莫克献祭你,把你变成一滩血淋淋的肉泥,贡献给塞莫克那老混蛋的灵魂里去,这样老子踏马就不用看见你这张晦气的傻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