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从吸血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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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晨星之子(2)

    裘荻喝了一口麦芽酒,浑浊的酒汁沿着下巴垂到脖颈上。

    低烈度的酒精携来的些许热气让裘荻褪下墨绿色的兜帽,一头亮丽的黑发披在她的双肩上。

    “俄撒斯几天前路过了国王港?”海信瑟斯说道:“看起来,我还没有丢失了目标,这勉强算一个好消息。”

    “是的,他向内陆深处走去,这确实蔚为壮观,尽管很多人并不相信,毕竟说自己看到一个百米高的巨像只会被认为是酗酒后的胡言乱语。”裘荻点点头。

    “海信瑟斯先生……”

    裘荻忽然上下咬着嘴唇,有些不安地玩弄着手指,她小心翼翼地掏出指甲里的黑色污垢,这个动作做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用溢满强烈情感的神情,与执着与坚定的语气诉说自己的目的。

    “由于来自梦的指引,我一直想去内陆……许多迷失的灵魂在游荡,它们需要最后的仪式。”

    “你肯定也想要去内陆,黑夜的梦里,我看见俄撒斯行走于国王港的外围森林里,掀起的风暴弥漫于整条前往内陆的道路,而你正在他身后锲而不舍的追逐。”

    裘荻短暂地抿起嘴唇,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焦虑,她昂起头颅,以一种怀着崇高使命在身的信服感说道——

    “灵……海信瑟斯先生,你一定需要帮手,我以我的灵魂发誓,我定能成为你的助力,成为你的绝对没有恶意的治疗师。”

    “我是冈恩的牧师,一个试图得到你信任的女祭司,虽然可以勉为其难地自夸为自学成才,但其中的技艺并不低于那些训练有素的僧侣或祭祀。”

    “不啻如此,我也很擅长制造伤口,这份娴熟并不比处理令人反胃伤口要来的低微。”

    她举起镰刀,伸向海信瑟斯,刀刃用旧,却并不钝,光滑的金属表面被擦拭得蹭亮,预示着主人的一丝不苟。

    她眼睛注视着背面的半刃,里面突然掠袭着一朵阴郁的黑影,但转瞬即逝,镰刀的硕大形状巧妙地将这股恶色遮掩。

    【姓名】:裘狄。

    【等级】:6级牧师(冈恩)。

    【种族】:人类。

    【属性】:力量12,体质12,敏捷15,感知12,智力14,决心13。

    他扫视了下裘狄的面板,发现低于自己等级的人,属性展示都是完整的。裘荻的等级有些偏低,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冈恩?它与俄撒斯是什么关系?”

    海信瑟斯发问。

    他对俄撒斯的成见囿于接二连三的暴行,他很难对俄撒斯相关的东西提起好感,但眼前态度可人的牧师显然在试图逆转他的刻板印象,希望这并不是陷阱。

    “是的。”

    她叹了口气,吹走了散落在脸颊上的湿润润的发丝:“冈恩是俄撒斯的一个化神,常常以持着镰刀与灯笼的收割者形象示人,象征着收割与死亡,这是光明投下的一束阴影,没人在沐浴光芒时还会注意到这份彰显着光明威名的黑影。”

    听起来似乎是一神两面,两位一体的概念。

    “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死亡,就没有重生,没有秋日的收割,就没有孕育着来年夏天发芽的果实。”

    “这份看起来很奇怪的教义,确是灵魂轮回过程中历经的必不可少的途径,尽管我的兄弟姐妹们并不认同,很多时候都被理解会离经叛道,甚至是邪说异端。”

    海信瑟斯不置可否,对于他来说,目前为止,基本没有第二个选择,他不能困于梅布尔的屋檐之下,尽管它兴许是善意。

    他必须继续前进,循着原来的目标,来自麻烦的督促与心中荡漾的焦虑迫使他必须向俄撒斯行进的地方驶去。

    在细细思考之前,在许可作出之前,心中的答案已然明了,他需要帮手,需要熟悉这个岛屿的人,尽管这看起来是敌神的祭祀。

    也许,战胜敌人,首先要了解敌人。

    他突然吸了一口气,脸部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这股莫名的焦虑变得更严重了,仿佛背贴滚烫的熔岩,这已然演变为一种奇特的症状。

    俄撒斯也许能给出答案,能给出克里斯蒂娜的谜底,即使是一个神,犯错后也得为此负责。

    “如果你还在担心我们是否是邪教徒,因为俄撒斯漫步于凡间而在疑窦我是否怀有恶意,我必须向你坦白,晨星之子从瑞德塞拉斯赶来,一路上跋山涉水,我们除了捞大海的鱼以满足腹欲,喝清泉的水以供解渴,日行千里也行好助善,此外并没有成为邪教徒的潜质。”

    她的笑容逐渐变得认真。

    “我答应你,裘荻,对于即将成立的两人小队,第一,你不能给我惹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第二,也许这个小队的力量微不足道,但领导者必须是我。”

    他的口气很像以前那样,严肃而认真。

    “哇……这个提议,真的就像老母鸡长牙般罕见,我欣然同意。你不会后悔这个选择的。”

    裘荻的语调抑扬顿挫,她满脸容光焕发,愉悦地眨了眨眼,把镰刀与灯笼绑在身侧。

    “看……这个酒壶空了,海信瑟斯先生和梅布尔女士,我请客,我去拿点好吃好喝的来!”

    裘荻开怀一笑,拿起空荡荡的酒壶,挤过酩汀大醉的人群,向不远处的吧台跑去。

    “她确实很有趣是吧?”梅布尔耸耸肩,莞尔一笑:“努亚堡的子爵,看起来你打算重振旗鼓了,追逐一个暴走的神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特别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的情况下,祝你好运。”

    吵闹的酒馆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这股声音带来的冰冷的钢铁碰撞声一度将耳畔的喧闹清空。

    海信瑟斯转头看向窗外,国王港的卫兵押送着一个蹒跚的犯人路过窗户,晕色的落霞披在他的身上,他身材高大健壮,满脸污泥与血迹,衣衫破破烂烂,一脸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偶然撇过头,看向海信瑟斯,脚步随之凝滞,卫兵的推让没有挪动他丝毫。他的眼瞳逐渐增大,直到撑满眼眶,里面尽是不可思议。

    “你还活着?”

    海信瑟斯转身以一种惊奇地目光看着犯人。

    他是几天前处于对面海盗船的上的一个水手,他举枪瞄准海信瑟斯的脑袋时他们曾短暂的对视过,尽管两人的对视皆流露着浓墨重彩的恶意。

    海盗眯起眼睛,脸部肌肉与抽动的眼角构成一个嘲弄的模样。

    “啊……亲爱的海信瑟斯船长,你居然还活着?太奇怪了,本维斯船长没有把你的皮剥下来当裤衩挥舞吗?”他疑惑地自问自答。

    户外的声音低沉而满是恶意。

    “致瓦利亚商行的达莫队长,或许是深沉的愧疚,也或许是良心的谴责,尽管我命不久矣,但我必须遵循众神的意愿实话实话。”

    他指着惊讶的海信瑟斯,然后略微倾斜角度,手指偏向同样惊愕的梅布尔。

    “他们也是海盗,几天前我们曾在海上相遇,只不过那场暴风雨夜里的相遇并不友好。他们不守皇族海盗的传统,没有最基本的荣耻观,屈从于自己的愈发膨胀的野心而悍然袭击了本维斯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