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果然是行动处的王牌特工，在确定了下一步的任务目标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在他的安排之下，尤利乌斯和斯戴芬妮将直接前往路易斯安纳州新奥尔良绿泉养老院寻找弗兰克退休的同事乔·纳森，而弗兰克本人则会去斯拉夫大使馆寻找自己过去克格勃的朋友。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伊万·斯曼诺夫将会为尤利乌斯、乔·纳森与斯戴芬妮等人通过军火商的渠道与亚历山大·邓宁建立联系。

    尤利乌斯可以在这段时间从亚历山大·邓宁那里得到关于辛西娅·威尔克斯的黑料，

    而弗兰克则会在这段时间内前去寻找自己的电话女友和名单上的另外一个老朋友，确保他们安全的同时，为尤利乌斯这边的行动吸引注意力。

    这是一个极为可行的计划，而且为尤利乌斯考虑到了其中情局身份与斯戴芬妮还活着的情况不能暴露的因素，因此，即便是尤利乌斯，在听完了这个计划之后，也并不能找到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于是在计划制定完成之后，尤利乌斯等人便立刻开始了行动。

    而当尤利乌斯和斯戴芬妮回到了汽车上，准备驱车前往路易斯安纳州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一直似乎藏着事情的斯戴芬妮，却是看着尤利乌斯突然展颜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尤利乌斯瞥了一眼这位女记者，驱车离开了弗兰克的院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意思而已。”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被你的上司派来调查辛西娅·威尔克斯把柄的人，现在看来，你分明也是想要趁机调查危地马拉事件发生的真相。”

    “其实你我都知道，这次清除行动的根源根本不在当时危地马拉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在于分管管理处的威尔克斯副局长下达了清除的命令。”

    “如果你真的只想找到威尔克斯副局长的黑料的话，那么你根本没必要前来寻找弗兰克·摩西，直接找办法潜入亚历山大·邓宁的宅邸，从他那里得到关于威尔克斯的把柄就好。”

    “既然威尔克斯会在中情局档案室中留下关于邓宁参与国家机密事件的把柄，那么邓宁没有理由手中没有威尔克斯的把柄，只要抓住这个把柄，那么你就能顺利地向上申请对威尔克斯副局长的逮捕，同时终止清除行动。”

    “我可不相信你们会没有其他接触到亚历山大·邓宁的手段。”

    “但是你仍然选择了和我一起前来这里，调查关于弗兰克·摩西行动的内容，这并不符合你的出发目的，因为如果你不想知道危地马拉事情的真相的话，那么这一步对你来说不仅是多余的，而且还会导致进一步的风险。”

    “因此，在昨天晚上你和弗兰克·摩西谈完话之后，我才想到了这件事情。”

    “虽然有着扳倒威尔克斯这位管理处的副局长的部分因素在内，但是你的调查目的，原本就包括着危地马拉事情的真相。”

    斯戴芬妮看着尤利乌斯的脸，想要从上面看到些许惊讶的神色。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即使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尤利乌斯的脸上却仍然没有变化。

    他仅仅是带着微笑转过头来看了斯戴芬妮一眼：

    “所以呢？我可并没有因此而犯下什么错误而已，只是在调查的过程之中顺水推舟，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

    “当然没有问题，我只是想要说出我的推测而已。”

    斯戴芬妮翻了个白眼，对于尤利乌斯的平淡反应感到颇为无趣。

    而尤利乌斯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

    “对于真相的追求和揭示不知收敛，这就是一个以调查能力闻名的记者之所以成名的原因吗？”

    “不过以我在中情局的经历来看，这样的记者，要么是在成名之前就死在了调查之中，要么就是在成名之后遭受打压，而后死在调查之中。”

    “可恶，我们调查记者难道就不能好好活着吗？”

    斯戴芬妮被尤利乌斯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气得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来凿了一下尤利乌斯的肩膀，在尤利乌斯故意向右偏移了一下车子之后，却又被自己吓得连忙停止了动作。

    “这挺困难的，毕竟揭示大多数被隐藏的真相的调查，都会触动一部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

    “而依我看，在美里坚一个人所能遭到的最大的危险，无疑就是触动资本家的利益了。”

    “嘿，对我们的国家有些信心好吗，亏你还是中情局的中级探员。”

    “我们的企业家里面也是有着不少的慈善家的。”

    “慈善，真是个有意思的话题，依我看，这个世界上的慈善只有一成不到是在为了其所要救助的人服务，而剩下的部分，不过是一种灰色的生意而已。”

    “资本家们为了获得足够的、稳定的廉价劳动力，通过各种消费陷阱让中低层人民陷入债务与破产的境地，成为其可以不断压榨的奴隶，而后又拿出这被压榨的部分利益，反过来去‘慈善’。”

    “啧，真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事情。”

    “更有趣的事情是，民众们非但不视这些压榨者为潜在的、需要警惕的敌人仇寇，还要尊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说出的话为金科玉律，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世界。”

    “呃，你真是够了，尤利乌斯，接触太多阴暗面会让你的脑子觉得阴暗才是正常的，然而这个世界上，终究也是存在着理想主义者为之奋斗的理想的，团结可以团结的朋友，才能应对需要应对的敌人。”

    对于尤利乌斯用讽刺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斯戴芬妮颇为无奈地反驳道，尽管她也知道这个社会存在着黑暗，但是作为一个勇于为了民众发掘真相的记者，她心中却是还怀抱着属于自己的正义的。

    “或许如此吧，斯戴芬妮，不过我对你也感到也有些好奇了，对了，你的大学是在哪里读的来着。”

    尤利乌斯转过头来，脸上仍旧带着微笑。

    “呃，燕京大学，怎么了，我母亲的妹妹在华夏，我去那里读书有什么问题吗？”

    在被尤利乌斯注视的瞬间，斯戴芬妮莫名有些紧张。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而已。”

    看着似乎紧张起来的斯戴芬妮·陈，尤利乌斯哈哈一笑，却是不再与其讨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