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护士站一问，护士说因为麦当娜晚上闹得太凶，搅得病人护士都睡不好觉，就把输液的时间放到了夜班。

    安康一听，你们这么干我晚上怎么睡？忙向护士保证，保证麦当娜今晚绝对不会闹，如果又闹了，自己马上带着麦当娜到花园里坐着去。

    在安康的再三要求下，护士才答应把其它的几种药给麦当娜输上。

    中午，安康在食堂先吃完，给麦当娜带回一碗粥和一个包子。麦当娜把粥喝了，包子咬了一口就扔到一边，嫌不好吃。

    安康说她：“饿你三天，看你吃不吃。”

    麦当娜输着液，迷迷糊糊睡着了过去。

    老太太刚才看着麦当娜喝粥眼馋，问东门池：“有啥吃的？”

    东门池在带来的包里翻了翻，拿出蛋糕、面包、还有几个橘子，老太太说：“我想喝点粥。”

    “这又不是在家里，没有地方熬粥。”

    “刚才这姑娘不是喝了。”

    东门池问安康：“你的粥是哪来的？”

    “食堂买的。”

    “食堂在哪儿？”

    “一楼。”

    “噢。”他应了一声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对安康说：“我找不着食堂在哪儿，你去把粥打来，回来我给你钱。”

    “你到一楼随便找个医院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我这儿有病人在输液，离不开。”安康没想到这人脸这么大，张嘴就指挥人。

    “护士说你不是护工吗？护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打个粥怎么了？”东门池对安康的态度与刚才相比是天壤之别，看来是跟护士问清楚了安康和麦当娜的关系。

    “我是护工不假，但不是给你打粥的。”

    老太太用恳求的语气说：“小伙子你就跑一趟吧，他找不着地方。”

    安康心里说：找不着就别吃。

    嘴上说：“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病人在输液，我不能离开。”

    老太太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哪，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人。”

    挖草，我把输液的病人扔下给你打粥去就是尊重老人了？你这儿子自称是什么自由撰稿人又自媒体创作人的，这么聪明的人，我不相信他连医院的食堂都找不到。

    安康总算知道她这儿子四十多岁为什么连个尿盆都不会取，根子在老太太身上。

    东门池点点头，说安康：“你不去是吧？我找你们领导。”说着按墙上的呼叫器。

    接通后护士问：“二十六床什么事呼叫。”

    东门池口气严厉：“你过来一趟。”

    安康不明白他为什么把护士当成为自己的领导。

    一个护士小跑着进了屋：“什么事？”

    东门池一指安康：“你们的护工不给病人打饭，你管不管？”

    护士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对医院的事一点也不懂，解释道：“我可管不着他，他不是我们医院的。”

    “不要一有事往外推，你是不是还想说他是临时工？不是你们医院的为什么在你们医院当护工？”东门池咄咄逼人。

    “护工都是病人自己请的，和医院没关系。”

    “没关系？你们医院不是医生管护士，护士管护工吗？”

    护士笑：“不是的，医生管不着护士的，护士是归医院护理部管。”

    “那医生谁管？”

    “医务处管。”

    “护工呢？”

    “我也不知道谁管。”

    “那好，这事先放下。我问你，病人住院后是不是打针、喂药、喂水、喂饭都是由你们医院负责？我们可是花钱住的院。”东门池质问。

    护士的回答很得体：“先生，我是刚上班时间不长的护士，回答不了您的问题。您如果对护理工作有疑问请找护理部好吗？我相信他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护士要走。

    “别走，你找个东西把这块地擦一擦，刚才有尿撒了。”东门池指着地。

    “病房卫生有专门的保洁，我通知她来。”护士转身一溜小跑没了影。

    这些人一说话，麦当娜也醒了，眨着眼睛看热闹。

    东门池又问麦当娜：“你花多少钱雇的他？”

    麦当娜答不上来，看向安康，安康看了一眼麦当娜，麦当娜就把头转了过去。

    这在东门池眼中，当然是病人受到了护工无声的威胁，不敢说实话。

    一个女保洁员拎着拖布进来，问：“谁把尿撒在地上了？撒哪儿了？”

    东门池说：“我撒的，不是尿撒在地上，是尿撒在了地上。”

    保洁员说：“还不是一回事，撒哪儿了？”

    “这儿。”

    保洁员过去擦了两下问：“别的地方没有吧？”

    “没有，你顺手把床下也擦一下。”

    “这拖布上有尿，擦床下不是一屋的尿味儿？”

    东门池语塞。

    保洁员又说他：“我看你这人身体挺好的，以后有尿去厕所，别往地上撒。”

    “不是我撒的，是我把尿撒在了地上。”东门池突然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

    保洁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发了一会儿的愣，东门池才想起她老妈还饿着，递给老太太一块蛋糕说：“对付一口吧，下午我妹妹就来了。”

    老太太没办法，接过蛋糕咬了一口，嫌太干，要水喝。

    东门池从包里翻出几个一次性水杯，问安康：“哪儿有开水？”

    “不知道，我没打过，你问护士吧。”

    东门池拿着杯出去，不大一会儿甩着手进来说：“杯太软烫着手了，我再拿个杯。”

    老太太忙说：“快让妈看看烫坏没？哎呀，都烫红了。”

    接着她叫安康：“那小伙子，他不会打水，你去给打一下。”

    东门池竟然也站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康。

    安康冷静地看着老太太：“我是这个病人的专职护工，人家花钱雇佣我不是给别人干活的。”

    这娘儿俩没了脾气。

    东门池低着头出去打水。

    玛拉隔壁的，什么玩意儿。安康心里骂着一转头，麦当娜向他招手。

    安康把头凑过去，麦当娜小声问：“他们欺负你是吧？”

    安康说她：“哪儿都有你，睡觉。”

    麦当娜笑：“大哥，你不敢骂他们我敢，我骂人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