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诗文才会,开始
两人正吃惊间,典学堂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清瘦中年教习从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道。
“你们三个,可以进来了。”
听得清瘦教习的话,韩彻三人连忙上前,吕卫升握着韩彻的‘诗作’,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和迟疑,最终还是开口向清瘦教习说道。
“教习!韩彻同学昨夜写了首诗,学生想请教习过目,品评一二。”
在三人情绪各样的目光注视下,清瘦教习一言不发的停下脚步,缓缓向吕卫升伸出手来,后者连忙恭谨的将纸张呈递过去。
只看了一眼,清瘦教习的一双眸子便忽的亮了起来,双手将纸张开,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在心中默读了好几遍那不过二十字的短诗,而后望向韩彻,出声问道。
“这首诗......当真是你写的?”
韩彻稍稍点头,清瘦教习顿时露出几人从未见过的动容神情,悠悠长吟道。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此诗虽然乍看朴实浅显,但见字如画,诗成意境,却是后韵无穷,倘若真出自你之手,那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了,不知此诗诗名为何?我想将其收入典学堂的藏书,你可愿意?”
被满怀期望的清瘦教习紧盯着,韩彻并未犹豫多久便点头应道。
“既然教习您开口,学生自当同意。至于名字,其实学生还未取,不知教习可有什么主意?”
“......我不擅取名,但你若是不介意,或许可以取做苍山夜雪。”
清瘦教习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韩彻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直接多加称赞,而一旁的吕卫升和颜守一二人看着已经并肩走到前头的教习与韩彻,各自神情都不免有些异样。
颜守一还好,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而吕卫升则是默默从颜守一手中取回了自己冬日雪月的词作,紧紧收起,藏入袖中。
这一天,清瘦教习不再像昨日一般将三人带到楼上后就转身离去,反而留了下来,亲自指导起了三人,当然主要是与韩彻多多交流,其余二人只能算是顺带。
时间有如白马飞驰,短暂的白昼过去。
韩彻三人离开典学堂后,吕卫升怪异的保持着沉默,不再提起昨日的倡议,唯有颜守一时不时的还开口说些闲话,热闹气氛。
一直重复这般稍显单调枯燥的日子,转眼便快要到大寒时节。
期间整座钟陵城上下都知道了即将举办的诗文才会,一些自认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年轻人踊跃的向洹河书院提交了参与诗文才会的申请,但极少人通过,若不是后来南华仙门的仙长发话,或许洹河书院的院长一个机会也不想给。
在洹河书院的西侧,一块临时推平的空地上,名为摘月楼的宏伟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搭建起来,不只是洹河书院一家,四大书院都各自出钱出力,甚至还借用到了钟陵城城主府的人手。
摘月楼建成后的第二日,就是诗文才会正式召开的时间。
从这一日起,一连五天,每到晚间戌时,摘月楼就会向外开放,所有参与诗文才会的学子和书生都会在摘月楼高处的看台上,当着围观众人的面,轮流展露才华,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琴歌酒赋,除了南华仙门的仙长们的评判外,群众们的反馈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标准。
等到了时候,韩彻换上洹河书院的学子衣衫,与自家老父亲韩戬道了声别,就独自前往摘月楼,与颜守一还有吕卫升二人汇合。
不过今次代表洹河书院参与诗文才会的并不止他们三人,南华仙门给予每家书院的固定名额是五人,院长临时还请了两位已经毕业了的洹河书院学子,陪同他们一起与会,只是身份稍有不同,不能太过高调。
其他三家书院大多也都有类似的操作,原本这有违南华仙门开始定下的规矩,但那位韩彻至今还不知道叫什么的白袍道人并未发话,想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默认了。
随着四大书院的院长和教习齐聚,宣布诗文才会开启,摘月楼内顿时乌泱泱的涌入了一大群人,建的极为阔绰,能够容纳上千人的高楼很快就被挤满,像韩彻这些前来参与的学子反倒是没能第一时间入场,全给挤在了外头。
“由此而上。”
正当众人犯难该如何上楼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从摘月楼的最高处传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朵五彩祥云悠悠从高空落下,变化成了一条极长的云梯,一直从摘月楼的高层看台延伸到众人面前。
“......”
望着眼前和普通云朵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的云梯,不少人都有些忐忑不安,不敢上前,害怕一脚踩空,当着这般多人的面摔个惨样,还是来自扶风城,一贯见多识广的白鹿书院的学子牵头,稳稳当当的走上了云梯,其他人才都放下心来,同时暗自赞叹这仙家中人一般的手段。
有序的来到高层看台上,韩彻五人入座洹河书院提前准备好的座位,一抬头,便见到更高处隐约露出身形的南华仙门的几位修士。
“今日是第一天,就不考些太复杂的东西,以诸位杯中酒,且做一首诗词来吧。”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白袍道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一下盖过了整座摘星楼内的其他人声与杂音,十几名衣着清丽的歌姬从摘月楼的上方走下,怀抱各样乐器,缓缓鸣奏,显然是为了众人埋头沉思之时,场间不会太过沉闷无聊。
前后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相邻的竹贤书院的人群之中忽然站起一名锦衣学子,颇为自得的吟起诗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某种特殊的手段之下,却被放大到了楼上楼下都能够听得清楚的程度。
这名学子以酒为题,写的是十二句的长诗,辞藻颇为华丽,等到一番诗句吟完,楼下立时响起一阵叫好之声,反馈十足的热烈。
不过韩彻却听得仔细,下头传来的人声中并无多少对于诗句的点评,更多是等了半天,终于有了热闹可瞧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