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木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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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剑破风雪

    自从炼制完神剑之后,原本青翠的山谷此刻已经被高温和天雷破坏的面目全非,河岸边那些光滑的鹅卵石此刻早已经化作飞灰消失不见,整个山谷看起来无比的破败。添木看着眼前的山谷皱着眉头在心中吐槽道:“好家伙!就跟核弹炸了一样,要不是这小河直通昆海,此刻怕是也没了,那老家伙说要教我练基础剑法,怎么人还没来?难道昨天的伤遭重了?”正在思索间,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发什么呆?”

    添木转身后看见身材高大挺拔的老者,笑着说道:“前辈早啊!我刚刚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来教我练剑,结果原来您早就到了!”闻言屠天神看向他手中的破妄剑,随后递过来一个木匣得意的说到:“今后破妄剑就放在这剑匣里蕴养,要知道这可是剑木的树心制成的,老子反正都亏惨了,也不在乎多给你打造这个剑匣了!”接过老者递过来的剑匣,添木瞬间感受道破妄剑传来了一股喜悦之情,他当即明白此物的价值非凡,于是弯腰对屠天神感谢道:“谢前辈赐宝!晚辈一定……”话刚说一半就被不耐烦的屠天神打断道:“少说那些没用的屁话,老子不爱听!你一会儿练剑不用心,老子会加倍的捶你,把剑匣放下拿着你的破妄剑跟我来!”

    之后他抓住添木瞬间来到山谷的高山之巅,看着一脸期待的添木老者缓缓说到:“之后你就在这上面练剑,剑法需要专注,比起一般武者,你拥有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神剑,这起点已经高太多,但剑道对于心性的要求实在太高,之后的修行会很孤独,你在这山巅上每日不停练习那些基础剑招,直到将那些剑招练的如同本能一般才算过关,我每天会定时给你送饭直到你剑道入门为止。”听见之后的自己要在这散发寒意的山顶生活,添木忍不住开始担忧,比起山顶的强风,他其实更害怕孤独。

    破妄剑感受到添木的内心,它不甘的发出一声剑鸣似乎在提醒添木自己的存在,于是添木轻轻的抚摸神剑笑着说道:“对啊!还有你陪着我,又怎么会孤独!”此时屠天神冷哼一声随后说道:“你之所以担心孤独,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追求,剑道也好武道也罢,只要你对其全心全意,你的眼里怎会有孤独颓废这些情绪?我心向武仅此而已,这话是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的吧?说实话当初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留下你师傅的小命并跑过来找你,希望你言行一致不要叫我失望。”

    随后屠天神开始为添木讲解起剑法的基础招式:“小子!老子虽然不是练剑出身,但教你还是戳戳有余!剑法分为: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等基础招式,我待会儿会一一为你演示,之后你要通过忘我的苦练将这些基础招式融进你的身体里,将出剑变成本能,当你出剑之时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每次出招都由心而发瞬间而至的时候这剑道就算入门了!你们昆仑界的剑道宗门属长河剑宗最为厉害,那里面的剑道高手基本都拥有剑心,而破妄剑和你心意相通其实就是你的剑心,但就和神魂一样,你虽拥有却无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我估计当你剑心通明的时候,你就可以初步掌控自己的神魂了!”话锋一转屠天神又接着说道:“所以老子才安排你学剑,这可是最至诚至性的武学,也是能最快令你神魂觉醒的捷径了!”

    在听完对方有关剑道的讲解之后,添木对于练剑有了清晰的目标,于是在跟随屠天神学习完基础剑招之后,添木开始忘我的投入到了苦修之中……

    四季轮转不停,两年时间匆匆而过。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原本一片死寂的山谷如今开始渐渐恢复生机,即便是面对此等严寒天气,一些倔强的生命藏在地下积攒力量,准备等冰雪融化之后破土而出。高山上的风雪尤为强劲,添木握着破妄剑忘我的修炼,漫天的大雪压不灭他修行的脚步。只见他不断出剑或刺或点,或挑或斩,竟令他身边没有一片雪花可以落地,一片皑皑的山顶上只有他所站立的那块区域顽强的不被风雪侵蚀。面对这能将人血液冻住的极端气候,添木的出剑却越来越快,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干扰到他。但今天的降雪量格外的多,从早晨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漫天的风雪却始终不停。不知从何时开始添木不再挥舞手中的神剑,面对这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威,他似乎还是被征服了!

    停下出剑后的添木很快便被这暴风雪裹住,没多时他就成了一个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前来送饭的屠天神一边大口喝酒一边默默观察,半响后他嘴角扬起笑意。随后化身雪人的添木突然出手,一道道无比耀眼的剑光瞬间照亮整个山顶,正在挥剑的添木兴奋的发出大吼:“痛快!痛快啊!”此刻人和剑都无比兴奋,那澎湃的战意令暗中的屠天神都感到满意,他看着不断出剑的添木默默点头。当风雪终于消停之后,手持破妄剑的添木笔直的站在山巅,那挺拔的身姿就仿佛一柄利剑一样,他如今的双眼变得无比锐利,心性不足的人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但添木从某种顿悟里回过神之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山谷里,看着大口灌酒的老者添木咧嘴一笑随后开心的说道:“前辈!我貌似做到了,刚刚我出剑的时候心想剑至,这算不算剑道入门了?”闻言屠天神轻轻点头,随后不忘打击道:“原本以为你有破妄剑的加持只要一年就能剑道入门,但没想到你小子悟性实在是差,居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自从跟我修炼开始也过了四年多的时间了,不知道你小子可还来得及!”此时添木压下突破的喜悦好奇的询问道:“前辈您之前一直没说,到底我要到何种境界才算完成您的目标呢?”

    闻言屠天神收起酒壶,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武者在后天阶段通过不断修炼捶打自身,和炼器一般将肉体里后天积攒的杂质清理出去,从而成就先天之体,你师傅和我在你身上投入的资源足以打造一个阳境的武者,你如今无论肉体强度还是经脉韧性都不比先天高手弱,其实当初在你领悟硬功修炼之后,那时候的肉体就足以突破先天了,可后来我发现你一边肉体在不断变强,一边迟迟不能突破,为此我不得不将你丢进森林里历经厮杀,希望可以在生死的压力下助你完成突破,可结果你的肉体还在持续成长,没办法我只能教你剑道,希望可以刺激你完成突破,结果……”顿了顿屠天神接着说道:“我发现你小子就和你手中的神剑一样,原本我当初想给你炼制一把玄兵级别的武器,可最后阴差阳错炼成了神器,你的情况应该就和破妄剑一般,你作为域外天魔身受天道青睐,所以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有深意,原本我还打算五年内把你培养成阴境的武者,可现在你卡在后天境界不能突破,这想法也只能作罢!”

    听完屠天神的话,添木有些紧张,他弱弱的问道:“那不是还有时间吗?说不定我某天就突然顿悟,然后一发不可收拾!”闻言屠天神咧嘴邪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为难你们师徒,你身上的变化正是我所期盼的,这说明你的资质比一般人高太多,所以基础才会这般夯实,上千年的时间老子都等了,也不差你这一点时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教你一些拳脚功夫以及剑法!”

    此后添木便跟随屠天神继续修行,之前那令自己苦不堪言的《超级碎裂拳》被他强烈要求第一个学会。之后又过了半年的时间,添木已经从屠天神身上习得不少绝技,可距离突破先天仍是毫无征兆。经过两年多的修养,夏日的山谷重新恢复葱翠的生机,添木背着破妄剑站在河边似乎在沉思。此时添木看向平静的河水默默思索道:“老家伙又出去了,每两个月他都会跑出去一趟,这作息无比的规律,不知道是不是去外面鬼混了,这老家伙的肉身这么变态,也不知道有没有女的能受得了他。”正胡思乱想之时,停在山洞处的小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添木看着伤痕累累的小船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经历,此刻他看向幽暗的山洞喃喃自语道:“哼!之前被你折腾的够呛,现在小爷实力大涨,不信征服不了你!”说完他直接跃上小船解开绳索,控制着船头向着黑漆漆的山洞驶去……

    虽然是逆水行舟,但此时的添木肉身已经比之前强大太多,强大的水流所造成的阻力根本敌不过他恐怖的巨力。他用手做桨,双掌狠狠的拍在水面上,巨大的力量将小船瞬间推动前行无视阻力。就这样他有节奏的划动着,伤痕累累的小船朝着黑漆漆的山洞逆流而行,很快便消失不见……

    当添木按照记忆停好小船后,他来到了密道中的河岸上,看着不断奔腾的黑色暗流,添木在心中默默吐槽道:“还好跟师傅后面把这些机关全都记全了,这一路上稍微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船翻人亡,这河里也不知道被师傅下了什么毒?这可是活水啊!居然到现在还保持毒性,要不是我身怀《上古青帝功》,光是这毒水就够我喝一壶了,也不知道那屠天神每次离开是不是走这条道,强大如他应该不怕这些布置吧!”

    随后添木沿着河岸一路前行,当看见幻萤石闪烁着温暖的光辉后,添木此刻竟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这石头干扰,添木不敢大意瞬间收回目光不再直视这可以致幻的石头,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想马上去见一见那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寿春堂。当添木按下最后一道机关之后,他钻出密道进入了水井之中,如今不需要借助水桶,添木足尖轻点,整个人便轻飘飘的向上方飞去。此刻外面正值黄昏,在夕阳的照耀下,小院里熟悉的布置令添木生出一股悲伤之意,他轻轻的抚摸着这些老物件,如同在和老友倾诉一般。

    就在添木沉溺于缅怀之际,一股浓烈的酒香扑进他的鼻腔,回过神的他疑惑的嗅了一下随即心想道:“好浓的酒味!这寿春堂被人改成酒铺了吗?还是说住在里面的是那嗜酒如命的死老头屠天神?”于是添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径直朝里面走去。打开后院的门后,这酒气越发的浓郁,即便是添木如今的身体素质都忍不住感觉头脑昏沉,他甩了甩脑袋笑着想道:“看样子就是那老鬼在这里了,这种烈酒普通人哪敢品尝?好啊!我说他每两个月消失一段时间跑去干什么了!原来是躲在这里喝酒,我轻轻的上去抓他个现行,到时候问问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喝酒!”

    随后添木压低脚步声,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楼上走去,当他用力推开酒香源头的房门后,里面的情景却叫他大吃一惊。此时的房间里,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添木眼中,其中一人趴在桌子上,还有一人躺在地上光着膀子正一脸吃惊的看着他。可是添木根本不去跟那躺在地上的人对视,他径直走到桌前颤声问道:“师傅,是您吗?”此话一出,桌上之人抬起了脑袋,虽然此人一头银发和记忆里的形象有所出入,但那双温润的双眼,那儒雅的气质还是瞬间就暴露了此人的真实身份。看着弟子高大的身影,邱石欣慰的不断打量,随后笑着说道:“说了多少次喝酒误事,这死老鬼硬是不听,小木头!好久不见!你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了,可为师却已经老了!”说完他温和的看向添木一如往常。

    此刻的添木情绪十分激动,他上前抱住邱石的胳膊大声问道:“师傅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发生什么了?”闻言邱石苦笑着摇头,而躺在地上的屠天神一边穿衣一边解释道:“反正不是喝酒喝的,你小子不在山谷里修炼,咋想着跑到这儿来了?”看见添木焦急的模样,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冷静,随后又接着说道:“你以为你师傅真才四十岁啊?他真实年龄都快三百岁了,之前年轻是因为武道修为的缘故,如今他要全力镇压心魔,自然没有精力去维持容貌了,这是正常现象,只要心魔这关过去了,这家伙还能活个上百年时间呢!”

    看着两人似乎根本不是阶下囚的关系,一丝灵关从添木脑中闪过,他死死的盯着屠天神沉声问道:“那我应该叫您屠天神前辈还是?”闻言屠天神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不错嘛!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说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于是添木将心中的推测全都说了出来:“当初刚认识前辈,您那恐怖的威压确实把我的胆都快吓破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你虽然对我出手狠毒,但每一次我都恰好能撑下来,当时我就意识到你并不像嘴上所说的那样不在意我的生死,之后我在森林里身受重伤,你在得知缘由后狠狠的揍了我,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长辈在责罚一般,于是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前辈您可还记得当初在帮我炼制破妄剑之前,您问我想要何种兵器,我当时所提的那巴雷特其实是在试探您,我记得您当初说搜过我们师徒的魂,那巴雷特的秘密你肯定知道,自那以后我便不再和您对抗,我知道您肯定是个好人!”

    听完添木的话后,屠天神哈哈大笑随后看向一旁的邱石大声说道:“你说得对,这小子确实像我,哈哈!你的计谋他一早就看透了!”闻言邱石也面带微笑,随后骂道:“你还得意,要不是你露出马脚这小子能发现端倪?更别说今天你非要拼酒,结果喝成这副模样,堂堂两大武道高手被这后天境界的小子摸到跟前才发现,传出去咱俩的名声还要不要?”屠天神听后满不在乎的说道:“弟子越强,你这当师傅的应该越高兴才对,你就是因为小气才走火入魔的,咋的?连自己徒弟你都要嫉妒啊?”眼见二人开始争吵起来,一脸懵逼的添木感觉打断道:“先别吵!让我捋捋先,前辈您本名叫?”闻言屠天神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大声说道:“老夫欧阳怀,是你师傅邱石老儿的挚友加发小,不过这发小的身份整个九州界只有咱们知道,要不是从小玩到大,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更别提帮他教徒弟了!哼!”

    添木一脸震惊的看向老者随后喃喃自语道:“还真是欧阳怀前辈!”闻言邱石笑着问道:“这么说,你小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听见师傅的询问,添木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只是怀疑而已,之前他在山顶跟弟子说了那句‘我心向武,仅此而已’,弟子记得师傅您说过欧阳前辈当初也说过这话,所以心中开始有所怀疑!”屠天神此刻突然插话道:“当初你这死鬼师傅突然找上我说他大限将至,求我收下你教导,任他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老子当时都不答应,小昭那么优秀的孩子都被我们祸害了,老子对于教导弟子早就失去了兴趣,加上这老小子一直躲我,非要出事了才想到找我,我当时心中有气,说什么都不答应,结果正是这句‘我心向武,仅此而已!’才令我产生了兴趣,不然管你天资如何老子才不愿意见你!”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添木焦急的询问道:“欧阳前辈,那我师傅现在咋样了?”欧阳怀正待说话之时,邱石站出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添木!今后要叫他欧阳师傅,他为你授业解惑就是你的恩师,不管他认不认你这个徒弟,你都要将他当成为师一样去敬重!”闻言添木神色一正随后恭敬的跪下磕头,在完成拜师礼仪后他大声说道:“欧阳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见状欧阳怀满脸的不耐烦,他一把托起添木无奈的说道:“你师傅太看重这些繁文缛节了,老子才不管你认不认我,看你顺眼老子就教,不顺眼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教,你小子性格确实有几分像我,所以老子就收下你了,今后你别欧阳师傅欧阳师傅的叫,显得太生疏了,这样!你今后叫他为石师傅叫我铁师傅,这样比较顺口!”眼见添木一脸疑惑,欧阳怀接着补充道:“那老小子当年刚混江湖的时候外号叫药石道人,加上他本名就叫邱石,所以你叫他石师傅合适的很,而老夫除了武道修为天下闻名之外,打铁炼器的水平也是当世第一,所以你喊我铁师傅也合适!”话音刚落,一段传音便进入添木耳中:“小木头你别听他忽悠!他的本名叫欧阳铁蛋,跟为师一个庄子的,小时候我一直喊他铁蛋,他肉身硬的跟铁一样,所以江湖人称他为铁老魔!”

    添木听后忍俊不禁,但他不敢当着欧阳怀的面笑出声来,于是只能强忍。欧阳怀看见添木那扭曲的面庞当下了然,他指着邱石大声质问道:“我一看就知道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你小名难道就好听了?石伢子不见得比铁蛋好听!”闻言再也忍不住的添木当初破防大笑出来,这笑声也感染了两位老顽童,他们相识一眼后也饱含笑意。欧阳怀看添木笑得如此开心,于是当场转动起了拳头,这一下添木不敢放肆,立即变得一脸严肃。见状欧阳怀推开房门大声说道:“正好你们师徒久未相见,今天值得痛饮一场,我下去买点酒菜,你们先聊会儿再说!”说完他当场消失留给师徒独处的环境。

    看着一脸沧桑的邱石,添木鼻头开始发酸,当初那温和儒雅的帅大叔如今竟变得如此衰老,他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轻声说道:“师傅,弟子好想您!”邱石听后微微一笑,他轻轻的揉了下添木的脑袋,之后师徒俩开始倾诉起这些年彼此的经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