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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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见人

    一个月之后就到了莫商说定的日子。莫商看着两手空空的陶意皱眉:“你还打算继续躲在这里多久,就算放松心情也有截止时间吧”。

    陶意笑着一脸认真回答莫商:“不是散心,而是我就打算在这里生活了,此事过后你就别找我了,我在这里很好”。莫商听了沉了沉眸子没说话。这里虽然说也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但总归离自己太远了。

    陶意其实没想着莫商会亲自来接自己回去,莫商的下属那么多,随便派个人来就行。在车上的时候陶意就忍不住了: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莫商不怒反笑“应该是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陶意思考了一下严肃开口:不想说算了,我要是做出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回的打着太极。在到了老宅的时候陶意看着这里古老的建筑一股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子是中式古典建筑,园林花草,种的都是牡丹少芍药啥的。

    陶意看着大宅子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油然而发。距离她跑出去已经有五年没回过这里了吧,还真是让人怀恋这宅子曾在她名下的时候。

    “进去吧”莫商看出陶意止步不前的为难。才踏进大门就有一堆仆人迎上来。陶意很自然的把包递过去对管家说:“爷爷在哪里,我想见他”。

    管家看了看莫商,又看了看陶意:老爷正在书房谈事情,可能要等一会。

    陶意继续追问,那把我卧室的钥匙给我吧,我想先去休息一下,然后爷爷事情空了,你再找我就行。

    陶意看着不再说话一脸为难的管家,嗤笑一声看着莫商。

    莫商牵过陶意在红色檀木椅子上坐下,蹲下双手捧着陶意的手看着陶意认真而又歉意的说:你的房间最近还在装修,还没有完工。你坐车坐了一路,先到客房休息一下,一家人好好聚聚吧。

    陶意很少见莫商这样卑躬屈膝的讨好过自己。陶意觉得很委屈却又无处可诉,抑了抑即将涌出的泪水,像是认命一般沙哑开口:带我去客房吧。

    莫商站起来让仆人带着陶意去客房。去客房必然就要经过自己原来住的房子。陶意路过的时候发现自己院子前的花已经变成了玫瑰,这不是陶意喜欢的花,以前庭院的白梅树也早已消失不见踪影。陶意路过的时候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院落一阵感慨。这时从院子里面跑出去一个小孩,一脸骄傲的问:你是谁啊?来我家干嘛?

    陶意笑了笑夸起来:你家也太好看了吧,我也喜欢,你愿意邀请我到你家做客吗?

    小孩一脸认真严肃的思考“好啊,不过你不能告诉我妈妈哦”。

    陶意刚想答应,就看到后面跟出来的仆人:小少爷,你跑这么快我们都要追不上了。

    陶意看着轻轻给小少爷拍灰的仆人:小朋友,还邀不要邀请我去你家做客了。

    还没等小朋友开口,仆人就率先插话:抱歉,小姐,我们这里不然陌生人进来。

    陶意愣住陷入沉思:陌生人吗?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变成陌生人了啊。这明明就是以前她和她母亲居住的地方自己竟然成了陌生人。还真是讽刺至极。

    陶意看着忧心忡忡的管家开口道:走吧。

    陶意到客房的时候,管家一阵交代陶意没有心情听打断管家。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什么都不缺”。

    “司隶”管家说我陶意就直接关门一脸疲惫的走进房间。

    陶意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泪水止不住的肆意流淌。也许,只有在这小小的黑暗的空间里面自己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哭。

    陶意想起自己母亲在死去时对自己说的:“小艺,别哭,女孩子要坚强,妈妈觉得自己很幸福,要去找你爸爸了。你以后一个人要是还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啊?陶意的泪水更是肆意流淌,陶意握着妈妈的手看着妈妈那一脸笑容满足的表情就更是难受。她的妈妈爱了她爸爸一辈子,到死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陶意也本以为自己母亲和父亲双宿双飞也算是假偶天成,神仙眷侣。直到一年后她的父亲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回来,陶意才发现这一切多么的可笑,讽刺。这一切真是让人绝望。

    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失去双亲的陶意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父亲还活着。全家人都很开心,陶意的兴奋也是无以言表,就算吃饭也必须端着碗在门口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路的方向是否有车开过来,只要有车开过来陶意就一定会迎上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爸爸回来了。期待的眼神上扬的嘴角幸福无以言表。那时候的天很蓝,阳光明媚云卷与舒,陶意觉得自己就快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

    陶意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在门口从早等到晚上终于等到父亲归家,爸爸后面却跟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爸爸抱起陶意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说那是他在战场上受伤时遇到的救命恩人。让陶意要好好感谢阿姨。陶意还是一口一个开始各种夸那个女人。

    “阿姨你好漂亮,你不仅漂亮你还善良,谢谢你帮助我爸爸,你这么善良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陶意赞不绝口,把自己知道的优美词汇都用在了漂亮阿姨身上。

    陶意知道自己父亲常年在部队不怎么回来。也很感谢那个阿姨。直到父亲回家立刻去见了爷爷,不知道谈了什么,在书房内爷爷雷霆大怒。爸爸被狠狠打了一顿。陶意就在爷爷门口不停的哭,叫喊着爷爷别打爸爸,爷爷别打爸爸。书房门被狠狠的拉开,陶意看着高大身影的父亲,而自己愣在原地,里面传来爷爷愤怒的咒骂声:“你看看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伤害她”。陶毅然看着女儿,发丝凌乱,满脸泪痕。就这样本是一件归家喜事,却变成了陶意的哭喊声已经吵架声。直到陶意哭昏过去

    “救命恩人吗?”陶意淡淡道。救命恩人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呢?怎么会比陶意还大上七八岁呢?那个时候陶意也才十五岁就遇上了二十岁的莫商。陶意不肯接受这一切。

    记忆中甚少回家却和蔼可亲的父亲却在还没和她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自己的母亲得知父亲在战场上下落不明之后苦苦等待思念成疾撒手人寰之后有人来告诉她,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并不相爱。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快,让陶意措不及防又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接受认清事实。

    两个月后陶毅然和莫商的母亲莫真真再婚了,那一天陶意在台下安静的观礼,也是在那一天陶意在人群中看到了莫商,莫商一袭黑色西装。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这一切。陶意看着莫商的时候在想这一刻莫商内心作何感想呢?他会喜欢爸爸吗?这么多年没有父爱的他是不是也很孤独呢?但这一切都与陶意没有关系。毕竟,她的母亲早已枯骨成灰,人死日渐远就算偶尔想起她母亲也不过是感慨一下孩子真不幸。

    那一天婚礼还没结束陶意就借事离开去了母亲的墓前,母亲就安静的躺在这里要是给母亲看见了今天陶毅然结婚这一幕是会祝福的吧,毕竟他们结婚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幸福,下面还有人夸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陶意“哇”的一声扑在墓前。

    大声痛哭:“妈,你别原谅他们,他们一群坏人,你还没嫁给他他就已经有孩子了”。

    “妈”陶意哭声不断。

    陶意的哭声在这夜晚显得尤为悲凉。

    陶意眼角挂泪,梦中惊醒,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早。这时有人敲门唤她去爷爷书房。陶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在仆人带领下兜兜转转转到了一间古朴的房子。爷爷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

    在房子水榭旁陶意就看到含饴弄孙这一幕。陶意在旁边站着看爷爷拿着零食逗弄上午见过的那个小朋友。这估计就是莫真真的小儿子—陶开心。刚刚来的时候仆人介绍了一下。陶开心可能玩累了开始时不时犯困。

    陶意坐在旁边并未开口,爷爷一边抱着孙子轻拍入睡一边轻声问着陶意近来的事:“近来过的可好?我让莫商多去照看你,有什么事你就和他说。终归是一家人”。

    陶意看着沉下心来“爷爷不必挂念,我在外一切都好,不必为我烦心”。

    爷爷皱了皱眉“你这孩子,大人这是关心你,不过,莫商也说你在外一切安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时常回来看看,陶家子孙一体,不能让外人误解家庭不和”。

    陶意突然觉得很累,又觉得一切不过是自我感动。这时不时的敲打她在外别丢陶家人的脸,就算我离开陶家始终有人记得她是陶家人。她回来还以为是为了她,竟然在他们眼里是她成了破坏这一大家子幸福的人。

    陶意不想再装了,这虚伪的交谈,始终挡不住她内心泛起的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陶意严肃说:“爷爷,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就算你想我我想开心在你身旁陪你你也是怡然自得”。

    老人听了觉得刺耳招呼下人把开心抱走皱眉看着陶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谁教你的这么对长辈说话?”

    陶意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前面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吐出一个又一个伤人的字符的人。这还是曾经抱着她说带她去摘星星的人吗?或许曾经有过,不过他也要带着开心玩了。

    陶意听着训诫,直到前面的人累了,陶意顺手端起旁边的茶水递给爷爷“爷爷我还有班要上,这看也看过你了,我一会就离开吧”。

    老人抓起杯子就往地上砸去。气不成声,手指着陶意。你有多忙?不想回来以后就都别回来了。老人气的呼吸微促。陶意准备上去扶一道身影闪过扶住老人就开始数落陶意的不是:“就算你心中又气,对我们有不满,你又何必如此气你爷爷,叫你回来是有事想和你说,你看你做的这什么事”。莫真真一边给老人顺气一边含着鄙夷看着陶意。就这样莫真真扶着老人带着仆人离开了,独留陶意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经过这一事陶意就知道在长辈中自己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晚上的时候陶意准备离开,就被仆人告知她还不可以走。陶意只觉得内心无比烦躁,凭她一个人对抗这封建大家族简直是痴人说梦。而她身上应该已经没有价值值得这一家人为她费心费力。

    但事实往往超乎常人所想,而她陶意又一次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