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大明但是大同纪元
繁体版

第二十六章 闽南别院的讨论

    闫才芳并不清楚洛箫霞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但一想到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她却不由得又暗自神伤,便再次回到了低头不语的状态。

    对此,洛箫霞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她随手摸出了一封信,并在闫才芳的眼前晃了晃。

    “现在才来找你是因为外面的事不解决我们便没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来谈论这件事,除此之外,也是给你一点儿冷静的时间。

    看看吧,我们搜寻时发现的遗物,田文汉的亲笔信,给你写的。”

    闻言,闫才芳先是一愣,随后面上带着畏惧与期待再一次抬起了头,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想是想到了什么,直接一把夺过了那封信。

    这信,闫才芳看的时候脸上那叫一个风云变幻,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越看越激动,这点从她双手逐渐发力,信纸都已经被她捏出了皱痕就可见一斑。

    良久,闫才芳抬起头正欲开口,洛箫霞却提前打断了她,“有什么话咱们回到府上再说,这期间你也可以冷静一下,再思考思考到底谁更可信。”

    说完,洛箫霞便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便是带着洛箫影离开了这里。

    在原地呆了片刻,闫才芳这才浑浑噩噩地起身,跟上了她们的步伐。

    且说当洛箫霞出了仓库之后,宁金云那边看着也解释地差不多了,而李雪云和朱鸿玲的表情也略有不同。

    前者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自不必多说,朱鸿玲却是有长吁短叹之态。

    除此之外,泉州港已经基本上恢复了秩序,而令新到的几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两辆小汽车开到了近前。

    看着这种以不断的爆炸为动力的交通工具,洛箫霞一度陷入了沉默,根据她的计算,这玩意儿的动力系统将在十年后达到一个安全阈值,但它的其他零部件好像还没有十年的寿命?

    不过洛箫霞肯定是没有机会体验这种在她看来相当原始且不稳定的交通工具了,吴小已已经将一匹马牵到了她的面前。

    “镇抚使大人会骑马吗,不会的话我带你。”

    洛箫霞下意识白了他一眼,她一边轻抚这匹枣红大马健壮的脖颈,一边随意回答道:“就算咱不会,咱还不能去找小影子吗?”

    然后场面就一度安静了下来,洛箫霞环视了一圈,发现竟然有不少人都是在憋笑,便也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而吴小已也适时说出了实情,“镇抚使,其实箫影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会骑马……”

    “那岂不正好?”

    这么说着,洛箫霞相当潇洒地翻身上马,双腿微微一夹,便驾驭着这匹大马缓步走到了洛箫影面前,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

    说实话,洛箫霞挺想策马狂奔的,毕竟在这空旷的大街上,她还没有见到过一个限速标识,不过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跟在汽车旁缓步前行。

    不能脱离组织是一回事儿,主要是她可以清楚地感到身后的洛箫影正在微微发抖的身躯,虽然这让她更好奇要是再加加速的话,洛箫影会不会紧紧地抱住她并发出尖叫就是了。

    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吧,沉默了这么久之后,洛箫影竟然主动开口了。

    “小霞……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

    提到这件事儿,洛箫霞先是回忆了一下,这才缓缓道来,“咱记得那封信的字迹有些凌乱,根据推算,应当是在听到枪声之后于紧张的状态下写的,写完之后边直接藏在了被褥之下……”

    ……

    才芳吾爱:

    近来还好吗,虎儿的病怎么样了,箐儿找到好人家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我可能无法再为你们提供稳定的资金了,因为今天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今天神枢殿下在总督府设宴招待不列颠贵客,没错,就是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公主殿下,而我奉命看守一个联通宴席内外的小门。

    有一个不列颠人抄着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让我行个方便,想从我守的这扇小门出去一下,说是要拿一些黄金作为礼物送给一位官员,而他也会给我一定的银两。

    我又不傻,当然不能因为他的一面之词而玩忽职守,不过之后他就他就掏出了一封信,上面有大明的官印。

    信上说,他们知道虎儿得的是什么病,并且可以治好他的病,前提是现在我行个方便,反之,他们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当时我就答应了,可之后越想越不对,直到我听到了一声枪响……

    我知道这次我估计难逃一死,但他们要查到我这里应当还要一段时间,我便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才芳你知道吗,他们在我的储物柜你留了整整一斤黄金,可我感到的只是无尽的嘲讽……

    我自知已经犯了天大的错误,能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渺茫,而既然我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你们的处境……

    珍重。

    爱你的丈夫:田文汉

    ……

    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叫做闽南别院的皇家别院,高大的院墙加上朴素大气的装璜,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的庄重。

    且说抵达之时,夕阳已然西斜,于是便到达了一天中最值得期待的三个时间点之一——晚饭饭点。

    经过一番离别之后,沈文雯自是跟着沈苏明离开了,郑鸿祥也还有任务在身,再加上锦衣卫的士兵也不可能一直全部守在这里,于是洛箫霞身边一直闹哄哄的环境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洛箫霞的心情,因为就像前面说的,现在是饭点……

    还有就是她并不害怕孤独,因为就算再孤独,那也有她的梅儿陪着她。

    应该是为了给朱鸿玲接风洗尘,这次闽南别院的宴席规模着实不小,不过到底是家宴,应该没有什么外人。

    但是吧,洛箫霞进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但还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人——李梓豪。

    由于对李梓豪和那俩姑娘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些好奇,洛箫霞私下询问了宁金云,这才得到了答案。

    李梓豪与李雪云的父亲,如今的大明国防部长李贤峰向来和当今圣上朱伯溱走得很近,两家的小辈自然也多有往来。

    说白了,李梓豪和朱鸿玲有点儿青梅竹马那味儿,据说当朱鸿玲出国之时,二人颇有一些“执手相看泪眼”的意思。

    除此之外,李梓豪似乎还是一个宠妹狂魔……

    但这一切在朱鸿玲和李雪云离开大明之后发生了转变,李梓豪逐渐变得暴躁,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以至于最终决裂。

    只是不论如何,如今李梓豪的处境都是相当尴尬,反正洛箫霞路过的时候发现他在面壁思过……

    “泼皮兄这是在做什么?”

    老实说,虽然李梓豪一直自称泼皮,但他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称为“泼皮兄”,而看到来人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外貌特征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洛箫霞是来嘲讽他的。

    可是吧,就洛箫霞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是公主的意思,毕竟这些年也做过一些混账事儿,殿下让我面壁思过……”

    李梓豪是如实回答,但洛箫霞似乎并不相信,她歪了歪脑袋,随后又一拍都,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这肯定不是鸿玲的主意,那丫头和咱一样,要么不做,要么把事情做绝。

    既然没有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说法,那她便不可能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惩罚措施的。

    如果咱猜的不错的话,你这应该是应了你妹的言语吧,要不然就是雪云不便开口训斥自己的兄长,于是便让鸿玲代为传递了自己的意思,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要是说之前李梓豪还不确定的话,那现在就是毫无疑问了,这妮子就是在取笑他,只不过细细想来好像也是自己活该,便失了反驳的欲望。

    “小霞姑娘,之前多有得罪……”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李梓豪竟然给洛箫霞赔起了罪来,但洛箫霞肯定是丝毫不会在意今天早些时候的事情的,于是随意摆了摆了。

    “没事儿……”

    可随后她又是话锋一转,“反正咱当时也是抱着卸下你的一根手指再扇掉几颗槽牙的心态去的,咱俩谁也不欠谁的。”

    这话听得李梓豪头皮发麻,不仅仅是因为洛箫霞顶着一张娇小的面孔却说出来如此残忍之话的违和感,更因为他知道洛箫霞的确有那个能力……

    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梓豪并没有再搭理洛箫霞了,后者也觉得无趣,便也不再理会,信步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话说还得是豪门大族啊,一场接风宴都搞得那么大排场,就这十几张长桌,怎么看都要有几十人吧?

    一开始洛箫霞还以为这是为公主接风,宁金云会邀请一些本地大员,再加上一些民间名流之类的,但就目前来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的客人平均年龄太过年轻是一点,还有就是这些人丝毫没有官场作风,更多的像是一身书生意气。

    最主要的一点是,就在洛箫霞依着门柱看着厅中情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才刚道了一声“再见”还没多久的沈文雯。

    见到来人,洛箫霞没说什么,只是歪了歪脑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见状,沈文雯主动解释道:“刚回二哥那边没多久,就接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请,说实话,要不是知道她总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耍我了。”

    不过很显然,洛箫霞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所以她还是主动做出了询问,“这次金云邀请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听到洛箫霞这么问,沈文雯也顺着门框看了进去,并很快得出了答案,“都是大同会的会员,职位的话……高低都有,应该就是把附近的会员叫过来了。

    毕竟殿下是我们名义上的副会长,也该和大家见见面的。”

    “副会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洛箫霞问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她自己知道吗?”

    听到洛箫霞这么一问,沈文雯却也是不确定了起来,“大概吧,反正当时从不列颠寄回来的书信中她自己同意了,但毕竟当时只是让她挂个名儿,要是她自己不上心,皇后娘娘又没有特意提醒的话……”

    听她这么说,洛箫霞也是哭笑不得,而后做了一个请了手势,与沈文雯一同入了大厅。

    且说不知道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来此处的人都只是三三两两小声交谈,当饭菜端上来之后,也只是无声地吃。

    说实话,这可一点儿也没有宴会该有的样子,不过倒是给了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而就在这并不轻松,甚至有些压抑的氛围下,众人也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吃食,后来一问才知道,这是传统是国姓爷留下来的,乃是吃饱了好吵架……议论的意思。

    “自我大同会建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创造一个国富兵强,家家小康的局面。

    但现在会内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说要大量积累资本,只有尖端的人足够强大,才能让大明有足够的力量去处理内忧外患,最终反过来让所有人富足,做到人外户而不闭的地步。

    第二种呢,则是强调底层百姓的力量,说他们的力量是无限的,只有团结了他们,才能打破封建阶级的枷锁,使大明走向一个全新的层次,最终达到国富民强。

    鸿玲你从不列颠回来,眼界终究是要比我们开阔一些的,你说说看,到底哪一种更正确?”

    这一开头,宁金云便是交给了朱鸿玲一个难题,不过就后者的“身世”来看,第二种对她来说是绝对的正确,但她并没有急着做出回答,而是先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反问。

    “嗯……那么在座的各位觉得如何呢?”

    还不等宁金云回答,沈文雯已经率先出声,“就这个问题之前会内已经投过票了,支持前者的人数要多上一些。”

    闻言朱鸿玲却是给出了她的下一句话,“就现阶段而言这的确可行性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