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人之下,开局当出马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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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李璟睡得很熟,甚至还说起梦话,

    思绪纷飞,

    像是乘着船飞入云崖,载着清梦压入星河,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李璟十分舒适,

    ‘李璟,你这个小兔崽子马上给老子把水壶端过来。’一声不太正经的叫喊,语气中尽是松散,甚至在喊了一声又紧跟着发出舒服的呻吟,

    一时不工作一时爽,一直不工作爽上天。

    坐在老爷椅的男人喝了一口见底的茶叶,把茶叶嚼了嚼,吐到了地上,摆开报纸,有一字无一字的读着,舒适~

    在一帧帧删改视频的李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懒死你得了。’

    把沸腾的水壶重重的放在木桌上,

    ‘我曹,你轻点,水溅我身上了。’男人不满的说道,

    李璟睁开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而迷糊的眼睛,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他妈能不能干点正事,光在我小屋里混吃等死了。’

    男人也不恼,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吊儿郎当,‘年轻人不要太年轻,咱俩都是孤儿,你努力工作能为了谁,就你这一贫如洗的身家和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像的模样,哪个女孩子想不开了能喜欢你。’

    顿了顿,男人伸了个懒腰,

    ‘看我,不结婚不生子,挣的钱都是给自己花,跟你合租连房费都能折半,挣的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李璟不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又重新打开电脑,‘我才不要跟你一样,我有自己的工作,等我把这些视频给做完这个月的生活费就有找落了。’他的眼中有对生活的期盼与热情,让本有些普通的李璟有一股青春的气息。

    ‘是是是,你这个特效整形师接了多少单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四五十单吧,一单用你三天时间,四十单就是一百二时天,连一万块钱都挣不了,你在幻想些什么?你一半的工资还给了福利院,一点都不留,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

    男人的语言刻薄尖锐,但是李璟却感到一些放松,这个小屋不大,盛得下两个人的身躯,这个小屋也挺分裂,

    一个人身在淤泥,向往天空,一个人愿与尘埃一起随风飘扬,寻土安葬。

    ‘嘘~’男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李璟不解,目光从电脑上移开,

    瞬间,本明亮的小屋昏暗无比,太阳被红色侵染,窗外的红光照到屋内,然后就像是把一滴血放到墨水里,转眼间就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屋外传来人们惊慌的哭喊声,一种奇怪凶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临死之人悲哀的呼叫,又像是残暴之人行凶时的怒吼。

    好诡异,像是在没有任何预告下末日就降临了。

    ‘李璟,你在哪?’男人的呼喊,这种时候他仍是那种不温不燥的音调,

    ‘我在这。’李璟在用尽全力克服心里的恐惧,朝黑暗中自己唯一熟悉的声音回应着,未知的恐惧在有的时候就像是一双手紧紧掐人的喉咙,

    ‘来卧室,快来。’

    李璟不知不觉的蹲了下来,朝自己的卧室爬去,一种无条件的信认让他不再思考这些事情的合理性,包括自己的行为。

    来到那个霍比特人见了都得说憋屈的卧室,

    顺着男人的手看向自己的小橱柜,不断晃动,没上锁的柜子门在不断轻微抖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迫切的要逃出来,是如此激烈,可是柜子门就是没有打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璟想说出男人的名字,可是那个本应熟悉无比的名字就是说不出口,一块石头卡在自己的喉咙里,

    自己的死党,从小的玩伴,一块从福利院走出来闯荡社会的知己,

    他叫什么?

    李璟的眼泪无理由的流淌下来,

    他回头看向站自己身旁的男人,想要见到他的脸,自己要想起他叫什么?自己不能忘记,可是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空白,

    男人的脸上一片空白,五官消失,只剩一张皮,

    他没有动,可是李璟觉得他在笑,耳中只有一点微弱的声音‘李璟,醒来了,快醒来了,你别忘记我的声音,记得我,一定要记得我!’

    ‘记住我的声音!’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啪!

    名叫撼山的婴儿懵逼,捂着自己的脸,气的本应青色的脸变得有些红润,几次,他娘的几次了,这人为什么要在睡觉的时候打他,

    四年自己就没睡个安稳觉,关键自己还不能拿他怎样,谁叫人家有个好师傅,

    ‘李璟,你娘的给老子起来,他妈的梦魇入你梦了吗?又打我,你知不知道打孩子会让他长不大的,我要是不长了就赖上你。’撼山很愤怒,

    李璟揉着迷糊的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湿润,

    自己哭了?

    ‘抱歉,我做了个梦。’李璟十分真诚的道歉,

    撼山肉嘟嘟的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掉地上的指甲拔了,然后扔进自己的嘴里咔哧咔哧的吞了,挺脆的。

    ‘你说你来了五年了,那天不做梦,做梦就喜欢打人,要不是这个塔里就只有一口棺材我一定跟你分床睡。’

    ‘抱歉了抱歉了。’李璟的语气很低沉,‘撼山,我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撼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跳就到了两米高的棺材上,这具棺材通体漆黑,如墨,有黑气环绕其中,

    坐在棺材上,婴儿伸出手,李璟会意的把头放在那个瘦小小的手低下,‘李璟,我说了你这是病了,魂魄伤着了,失忆是正常的,你要好好修炼争取找回自己的一魂三魄,好好跟先生学习,你的老师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这是你的机缘。’

    ‘你要是学好了,我也能沾个光不是,万一你能逃出这个塔呢?’

    李璟点点头,

    把婴儿放到自己的背后,使劲刷刷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去上课。

    ‘对了,撼山,我这次是睡了多久?’

    ‘半个月吧,我也睡熟了,没注意,在这个塔里你还想什么时间,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也对,走吧,去看看老师起床了吗?’

    李璟的眼前还是能见度不过三米的黑雾,可是他的鼻子抽动,一步步走向有一股清香的方向,那是这个塔里唯一有香气的地方。

    等李璟走后,

    他的棺材马上被许多飘着的蓝色鬼火围了起来,它们的火焰蠕动,把棺材围成了一圈,像是在开聚会,随风翩翩起舞,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步的从黑雾中走出来,他的头发已经掉光,大光头被火光照的蓝光瑟瑟,他的背驼的厉害,几乎成九十度的角,

    奇怪的是他的脸上一堆嘴巴,而且都是畸形的,有的嘴唇粘到了一块,有的张嘴没有牙,有的甚至被针线缝了起来,

    老人看着鬼火,呵呵一笑,他一张口,脸上的其他嘴巴也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老头子还没死呢?这么快就有人来找死了,都散开,我的福泽不多了,就不造多的杀孽了。’

    按照惯例,他一说话,那些鬼火就会作鸟兽状散开,可是这次却一反常态,

    鬼火们不仅没有撤,还不断汇聚,最终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黑屋被照亮了一些,

    ‘村长,我们也要没有福泽了,那真龙之气就要把我的兄弟姐妹吞了,你行行好,给我们分口汤吧。’那鬼火聚成的人说的甚至有些悲伤,很是卑微,

    老人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

    ‘这福泽也不是我老头子的,你要是真想要就去找先生吧,或者试试我老头子的拐杖还硬不硬朗,牙口还能不能啃动?’

    老人用力的敲了敲地面,他手里的拐杖握把处是一个没有一皮肉的人头,延伸下来的是脊柱,

    他张开最正常的那张口,满是泛光的利齿,

    ‘呵呵,欺软怕硬的玩意,怪不得地府都不收你们,这辈子也就是个报团取暖的命。’

    火人看不清神态,但是他站了很久,终于是一作践,‘是晚辈冒犯了,我们这就走。’

    ‘等等。’老人叫住散成一片鬼火们,

    ‘村长还有什么指教。’那声音包含怒气,但是语气仍旧尊重,

    ‘留下一个小团吧,就当给李璟这小娃子照个光。’

    鬼火团一下子激动的胡乱扑腾,‘真的吗?谢谢前辈,谢谢前辈,这恩晚辈这世无法报答,下辈子愿再坠鬼怪道报答。’

    老人摆手:‘算了吧,你可别咒老头子我了,我还要积点德的,下辈子当个畜生也别再入此道了。’

    ‘是是,晚辈冒言了。’

    之后老人倚在棺材上,看鬼火们争论,

    ‘大哥你去吧。’

    ‘滚蛋,让长老走。’

    ‘我年纪大了,也攒不了多少福泽了,让年轻的去吧。’

    ‘大哥,你去吧。’‘就是,大哥你去吧。’

    乱糟糟,甚至还有鬼火相互碰撞争吵,

    终于,鬼火中最亮的那一朵打断了争吵,

    ‘都被吵了,最年小的去,清沙,你去吧,好好攒福泽,别丢大哥我的脸。’

    ‘大哥,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们。’

    ‘乖,好好活下去,要是被真龙之气镇杀了你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你想永坠鬼道万世不得超生吗?’

    ‘我~’‘去吧。’

    老人看着这一幕,打了个哈气,

    嘟囔道:‘还算有情有义,不过也是只有情义了。’然后陷入沉思,自己要不要趁李璟没回来躺棺材里歇歇,

    等他回来就说……嗯~自己是来给他讲故事?哎呀,好心动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