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姐姐的有所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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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非暴力不合作

    贯昭落了下风当然不是出去哭,而是打给人在澳洲的张宏,这次弄巧成拙一样出乎张宏的意料,他是看着齐司妙从实习生到不温不火的贸易部助理,再被范逸浓一举推上总监的位置,这当中谁不知道她能走到这一步是靠着闺蜜,海汇工业的钱湘走了一波冲天的关系。

    因为贸易部账务独立,部门运营细节不对外公开,集团的人只知道贸易部的钱有盈余,还不少,但到底有多不少没人清楚。对于了解齐司妙的老人而言,她就是个普通打工人,挑不出错也不拼,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大家都说她能有好看的业绩,要么靠钱湘引荐的大客户,要么靠出众的脸蛋身材,和能力无关。

    张宏一想到齐司妙首先想到两条长而匀称的腿,齐司妙全身上下都一样,哪都有肉,都不是赘肉,她的身体是向上的,永远提着气,看着就精神,令张宏痴迷。

    贯昭的气急败坏打破了张宏的回忆,他心烦意乱地喊:“张哥,你说齐司妙背后是不是有高人?就她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花瓶,怎么能打通上上下下这么多关系?你知道老范为什么高兴吗?和儿子和好啦!齐司妙有多少能力他无所谓,有本事的人他见多了,但他现在唯独把这臭丫头当成和儿子之间的润滑剂了。”

    贯昭气,张宏更气,骂他:“我只外派一年,让你规规矩矩守好摊子,你非要玩儿什么隔山打牛,把自己打飞了,让齐司妙歪打正着,她有多少本事谁不知道?我看就是你对范逸浓大意了,他怕是早都动了父子大团圆的心思,他们父子和好,咱们事儿还怎么干?”

    这两年借着范逸浓上位,老范对儿子不满的裂隙,张宏和贯昭私下捞了不少,上次法务部经理收回扣的事张宏其实知道,但他没等来下属给他的上供,他就权当不知道,不拦着也不提示风险。材料部总监的经济案爆出来,张宏第一时间将法务部和经理个人撇清关系,经理求到他头上时,张宏嘴上答应不外泄资料,扭头立刻让助理把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资料发给范家父子。法务部的人都知道他的做事风格,雁过张宏拔不着的毛,事后他一定找机会落井下石,对法务部来说,张宏在和不在都一样,威势依旧。

    贯昭被骂得委屈,钱权都没落着,还把张宏给得罪了,他能有今天全靠张宏当年的操作,贯昭成也张律师,败也张律师,集团里他可以对老范董阳奉阴违,对张宏他不敢。

    贯昭老老实实扒着听筒领张宏对他新指示:“你最近什么都不要做,我就快回去了,躲着点儿齐司妙,她现在是老范眼里的红人,你不想再回安置房小区的物业办就把你的贪心收一收,别连累我。”

    “姜淼那怎么办?齐司妙得道,再替钱湘说好话,那女霸王要是翻身了,齐司妙更不得了,她俩自己能拼成闭环。”

    张宏略略沉吟,安排道:“姜淼还是太文气,没打出响动相当于废了,齐司妙暂时动不了,但是上次因为姜淼认识的关系有用,钱湘不好齐司妙就没得靠,把钱湘按死了,齐司妙总有摔跟头的时候。”

    直到今天钱湘都想不到姜淼打上门来那天,是贯昭通知方慧借着“打小三”的名义启动搞臭她的计划,由此开始,方慧每一次针对她的责难都师出有名……

    齐司妙提着大包小包解开钱湘家的指纹锁,鬼鬼祟祟地从厨房穿梭到储物室,又去洗衣房洗了衣服,这才伸着懒腰走进客厅,可手还在半空伸着,人已经呆住了——钱湘坐在电视机前半扭着身子对她招手。

    “你在家?你一直在家?”

    “嗯。”钱湘来回来回指着门口的几个区域,“你在那几个地方出出进进干嘛呢?”

    齐司妙不想说自己给她准备了一堆吃吃喝喝,想等她晚上回来搞个大大的suprise,也不想说她一进门就洗掉了脏衣桶里的衣服当田螺姑娘,她本来准备了一大套感谢词和自吹自擂的说辞来求夸奖,她策划了那么多闺蜜局的惊喜,结果钱湘在家,折腾半天她全看见了!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大聪明。”钱湘抱了抱拳,转身回去继续看她热衷的八十年代古早电影。

    钱湘不对劲儿,她没去上班,对一个月几乎没见的自己也没表现出兴趣,她脸上没情绪,可她冷淡的态度让人害怕,齐司妙走过吧台才看见,钱湘坐着的地台上放着方便面桶和零食袋,看样子她从早到晚都坐在这里看电影。

    齐司妙这才想起,前几天问钱湘要赵博士的电话时她的语气就异常平淡,她没问齐司妙要干什么直接就甩了电话过来,事后也没联系过,她大包大揽的火热脾气为什么突然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划过,古早电影是于正泽的菜,钱湘每次看都是在想念他,钱湘不说,齐司妙不问,但她就是知道钱湘从没放下过老于。钱湘失恋的时候就这样,一个人冷冷清清看定影度过了一周。

    难道于正泽有消息了?还是钱湘发现了老于瞒着她的秘密?齐司妙担心,也害怕,老于的秘密她知道,没告诉过钱湘。

    “你,你不会是……”

    “是啊,被赶回来了,海汇不需要我了。”钱湘截住齐司妙的话头,急急回答,在自己的主场着了道让她感到羞耻,被人捅破更羞耻,不如自己先说出来。

    齐司妙重重吐出一口气,抚着心口:“谢天谢地。”

    钱湘猛地扭头瞪她,皱眉。

    齐司妙这才一惊,什么叫被赶回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问:“你爸提前跟你解约了?”

    钱湘哼出一声:“他倒是想呢,钱没兑现,算什么?”

    齐司妙这才知道,在她忙得脚踢后脑勺的时间里,海汇内部一环接一环地有针对地排挤钱湘。愤怒,不解,世上父母千千万,一碗水端不平的多了去了,钱文正这样的独一份,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钱文正奸计多了去良心一点儿没长,对钱湘却处处设防。人人都说钱湘是指哪儿旺哪儿的金手指,可世上哪有金手指,外人眼里光鲜靓丽的世界谁知道背后是怎么个藏污纳垢之地。

    古早的电影就是钱湘了断的尘缘,这七年她没再接受过新的感情,她没时间、没兴趣、也没指望。没了老于,钱湘随时得把自尊踩在脚下,尔虞我诈,明偷暗抢的坑她齐齐跳了一遍,同时她和网络上所谓的大佬一样,成了眼看头顶悬着大饼吃不着,空有身价估值的“成功人士”。

    齐司妙一想到钱湘的生活就发憷,如果这些就是换来金手指的代价,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头,打了个弯儿,那这手指剁了吧,她胆子不大,跟指头比,命重要。

    “穷得只剩钱了,钱还是个飞饼呢。”齐司妙为她们一度畅想的美好未来操心,“所以我要养两条狐狸养到退休嘞?”

    钱湘知道她说什么,不忍心吓唬她,好好把对策告诉齐司妙:“放心吧,咱的十年规划哪能说推翻就推翻,提前退休开民宿,养花种草采蘑菇,我没放弃。现阶段老钱不就是想冷一冷我么,我也凉一凉他,我的宝压在方卫身上,就赌他是个捅娄子体质,老钱还得回来求我。”

    钱湘有信心,她一周没在海汇出现,公司的传闻却原封不动地都进了她耳朵里,研发产线就算给方卫他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隔行如隔山,想动老于的研究肚子没墨可不行。钱湘回家的时候策略就定好了:以静制动,非暴力不合作,她不签任何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