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生辰
君九凝猛地一拍桌子:“竟然是她!”
闻非等人被她突然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公主,可是想起来了?”
君九凝愤愤道:“我确实在梁国时便见过她!”
当初在梁国的宫宴上,君九凝被突然离座的慕云吸引了注意力,起身到外面找他,却被一个小宫女指了一条黑漆漆的路。
那小宫女言行紧张,分明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君九凝恰好记住了她额上的花钿。
而且那天,秋月也被对方指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在没几盏灯的园子里迷路了。
怪不得!她会对此人有印象!
现在看来,慕云离座、让那宫女再引她到一条错误的路上去,分明就是设计好的!
幸好她那时候刚经历了不少事情,警惕心很强,否则说不定真的会中了对方的阴招。
君九凝看向闻非道:“你寻个时间,进宫来把这个宫女给我绑到宫外谢家去,我亲自会一会她。不过得小心着些,不要惊动了人。”
这件事不能让君清漓插手,他宫里有慕云的眼线,参与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
闻非“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但他记得上一次这宫女身边就有暗卫跟着,既然要把她无声无息地绑走,倒还真要费一番心思。
他也坐下来撑着下巴发起呆,心里谋划着要怎么行动。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闻非竖起耳朵,捏紧了剑柄走到门前:“谁?”
允鹤刻意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到香凝殿了,公主,您先跟我到库房里去吧,太子殿下说带会儿皇上说不定一时兴起会想过来瞧瞧,免得您和他撞上了。”
君九凝点点头:“也好。”
她打开门出来,允鹤独自一人站在外面,还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这边的宫人都被打发干净了,公主跟我去库房待一会儿吧。”
君九凝跟在他身后,不由得有点怀念当初在宫里数钱的日子:“我不在宫里,倒是可惜了我库房里的那些宝贝。”
秋月在她旁边听她念叨,不由得笑道:“公主放心,该是您的东西就是您的,而且太子殿下也念着公主,从来不让人碰凝香殿的一草一木。”
只是库房虽然上着锁,里面却也是积了不少的灰。
里面的各种箱子摞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装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但是有一个搁在高架上的箱子看着格外与众不同,红棕色的箱身上雕刻了许多精美的花纹,还用金子包着箱边,看起来十分奢华:“秋月,那上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很久之前的东西,那时候秋月还不受君九凝的重视,哪里有管库房的能力,后来虽然君九凝放手让她打理,这些看起来格外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敢擅动,只好答道:“公主,奴婢也不知。”
君九凝毫不犹豫道:“闻非,把它拿下来看看。”
闻非是这里个子最高的人。
他刚要走过去,可离那箱子更近些的陶然率先出手,在闻非震惊的目光下,先他一步取下箱子,并绕过他递到君九凝面前:“公主,可要我帮忙打开,这上面有不少灰,可别脏了公主的手。”
君九凝眼睛都盯在箱子上,完全忽略了一旁闻非简直要吃了陶然的凶狠目光,说道:“嗯,多谢你了。”
陶然伸手打开箱子,扬起一片薄薄的灰尘。
出乎君九凝意料的是,这里面既不是什么奇珍宝物,也不是钗环首饰,更不是什么金银。
是满满一箱的书画。
陈旧的墨香味扑鼻而来,稍微有些呛人。
君九凝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记得我竟然曾收藏过书画。”
但她的话一说出口,一道模糊的画面忽然从眼前闪过。
她脑海中的记忆被这箱子里的东西刺激,让君九凝顿时想起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些书画,好像和慕云有关!
凝香殿的正殿中,文帝看着没有一丝变化的室内,沉沉地叹了口气。
君清漓站在他身后,出声劝道:“儿臣知道父皇最近劳累,皇陵遥远,一来一回的话,实在损耗父皇龙体,所以儿臣便想着,与父皇在长姐的宫中祭拜她一番便好了,生辰祭那边,儿臣已经派了人去看着,而且父皇身边的刘公公最能知晓父皇心意,让他去看着,父皇也可以安心了。”
文帝“嗯”了一声:“你长姐想必也会思念凝香殿,说不定会回来看看。”
君清漓点点头:“而且父皇也把各国使臣送给长姐生辰礼带过来了,长姐一定喜欢。”
说起此事,文帝便忍不住夸赞了君九凝一句:“凝儿在外面没有给楚国,没有给君家丢脸啊!”
除了韩国没有动静,梁国、齐国三王爷、夏国、赵国三王爷、燕国太子都派人送了贺礼过来,而且指明了是给已故的楚国长公主恭贺诞辰的。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惊动了楚国朝廷所有的官员。
文帝也不知道,君九凝在外竟然能广交好友,平常与楚国针锋相对的国家也能暂时放下过节,为君九凝尽一份哀思。
他此话一出,君清漓顿时想起了在梁国的那段日子里,君九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到处行善救人的事迹。
当初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君九凝不顾自身惹上麻烦,也要这么做,现在一想,这些都是君九凝结下的善缘呐!
就是因为她的一颗赤子之心,才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她,也愿意卖楚国一份面子。
他的长姐,真的很好。
君清漓朝文帝提议道:“父皇,儿臣与您也许久没有好好叙旧了,不如趁此机会,我和您多说一些长姐在梁国时候的事情吧。我已经在长姐最喜欢待着的院中备好一桌酒菜,就等着父皇移驾了。”
文帝自然不会拒绝:“好。”
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君清漓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仿佛再也关不上似的。
他边说着君九凝的事,便劝文帝喝酒,不一会儿,桌上的酒壶便空空如也。
文帝已然半醉,脸上熏红,眼睛都只能半眯着,却还没听够的样子:“来人,再上一壶!朕与太子正聊得兴起,怎能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