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总会出来，刘祥长长舒了口气。

    “闷死我了，还是外面清爽。没吃着什么好东西，就花了小三千。咱们若是在老家，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这鬼地方真不是人来的。还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都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钱。”

    “很大一部分是从咱们内地赚来的。就这么一个对外窗口，能不赚钱么。”

    “也是啊，码头上那么多货柜，不是进入内地，就是从内地来的。这一倒手钱就到手了，赚钱真容易。内地不是也有港口么，从那里直接出口不好么，何必还要让香江扒一层皮？钱让他们赚了，还瞧不起咱们。”

    “不会总是这样的，用不了多久就会从内地直接出口。咱们都能看到那一天。”

    “什么时候咱们内地能像香江一样有钱就好了。”

    “会有那一天的，三十年以后吧。”

    两人在街上慢慢走，街道上不时有车驶过，带起一阵风，

    “你说那个梁冠，都上青花大学了，为什么还不知足，还要去美国？”

    “不少人就这样啊，站着这山望那山高。”

    “我听说在美国刷盘子一个月都三四千美元，是真的么？”

    “真的。就算是物价高，花的多，也比内地挣得多。”

    “难怪那些女明星都愿意往美国跑。换做我，弄不好也想过去呢。”

    “咱们当初不也是觉得香江好，拼死拼活偷渡过来了么。”

    “哈哈哈，没想到真的来了，也是这个鸟样儿，跟电影里就不是一回事。好在最艰难的日子熬过来，特么的，将来有钱了一定衣锦还乡。”

    “瞧你这点儿出息，一个月一万元就乐成这样。”

    “哈哈，这就不错了。要看跟谁比。比香江人咱们还不行，回老家比，没几个能比得上咱们。”

    一路上说说笑笑，走到了天机堂楼下。

    “上去坐一会儿？”

    “你还要写作，就不上去耽误你，我自己回去。你也别熬太晚，事情不是一天做成的，慢慢来。”

    “你说得轻巧，一天好几千字的文章，还要翻译成英文，不拼命行么。”

    “那你就回去拼命吧，我走了。”

    李蒙上楼继续写作，尽量多存稿，以应不时之需。

    第二天上午九点，茱莉亚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看就是个马仔，应该是监视茱莉亚的。

    这说明，茱莉亚很可能就是被贩卖到香江的人蛇。

    闲聊几句，茱莉亚报出了出生时间，李蒙排了八字，就开始给茱莉亚算命。

    “你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的出生时间看出来的。中国有一种算命术叫四柱八字，从代表你出生时间的八个字，就能推算出一个人一生的吉凶祸福。”

    李蒙用尽量浅显的语言解释了一下，不过茱莉亚还是听得懵里懵懂的。

    李蒙也知道她不懂，不过这样最好。只要算得准，让她信服就行。

    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信息，都准确无误。见茱莉亚已经信服，李蒙才放出了真正的信息。

    “以前你的财运不太好，三个月之后你将发一笔财。”

    “我能发财？”

    “对，至少五万元吧，不过仅仅等是不行的，还要催财运才行。”

    “怎么催财运？”

    “我给你两个财神，一个文财神，一个武财神，放在你住的地方，每个周日烧三支香就行。对了，你是一个人住么？”

    “不是，12个人住一起，我住在上铺。”

    12个人应该都是夜总会的小姐，集中住在一起，内部可能有夜总会安插的暗桩，附近还有看场子的打手监视她们。

    “你把财神像放在床头就行。如果不方便，放在箱子里面也可以，不过要用黄布或者黄绸包上，每个周日拿出来烧一次香就可以。”

    李蒙从柜子里拿出用黄绸包着的文财神和武财神雕像，递给茱莉亚。

    这一对财神像，就是原来放在高火旺档口，里面藏着窃听器的那一对。

    把窃听器放到茱莉亚的住处，才是李蒙接近她的目的。

    茱莉亚她们在宿舍的时候，说话就不用有什么戒备。如果是一起来的，或者同一个国家的，甚至有新来者等情况下，一定会说出她们是如何到了香江的有关事情。

    这就是李蒙的线索。

    茱莉亚正打量雕像，那个男子夺了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还给了茱莉亚。

    “这两个雕像多少钱？”

    茱莉亚说着，就拿出了钱包，还朝李蒙挤了挤眼睛。

    李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先给一百元，等三个月之后发财了，再给我一千元。”

    收钱才正常，不会引起怀疑。

    “好，这是一百元。我带人来算命，你给我提成的事情还算数么？”

    “算数啊，你可以带人来。”

    茱莉亚走了，李蒙拿出监听站，戴上耳机监听。

    耳机里传来马路上车辆发动机和人们说话的声音。

    这证明财神像里面的窃听器能够正常工作。

    没有多久，还传来旺角那座大钟报时的声音，已经十点了。

    又等了一会儿，好像有开铁门的声音，随后传来茱莉亚数楼层的声音。

    “二楼……，三楼……，四楼，终于到了，阿发开门，我和阿平回来啦。”

    哗啦啦好像铁门声响，茱莉亚又说话了。

    “海伦，我回来啦。”

    “这么快就回来啦，算的怎么样？”

    这个应该是海伦，也讲的是英语。

    “那个小巫师算的真准，连我有几个兄弟姐妹都算出来了。没有，我没告诉他，只告诉他出生时间，他就说出很多事情，都能对上……。”

    “他还送给我两个财神像，说我以后能发财呢。”

    “有财神像就能发财？不会吧？”

    “小巫师说的那么准，我想会吧。”

    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别吵了，快睡觉，晚上不开工啦？”

    说的粤语。

    “还不困么，一会儿就睡。”

    这是海伦的声音，说的也是粤语。

    “不困也要睡，再敢乱讲话就修理你。忘了辛迪的事情么，那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辛迪的事情？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暂时没动静，应该是睡觉了。

    李蒙摘下耳机，琢磨了一会儿。

    看来这个辛迪有故事啊，是不被他们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