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丁助理来了，送给李蒙一张前往马尼拉的机票。

    根据丁助理的说法，此次汪太太旅行的目的，是跟香江的一些富商去碧瑶度假。

    碧瑶在吕宋岛西部，马尼拉北部，距离马尼拉大约250公里。。

    因为地势较高，森林密布，这里气候凉爽。跟菲律宾大部分地区的炎热气候形成鲜明对比，被人称为夏都，是著名的避暑度假区。不仅在菲律宾和东南亚有名，在世界上也颇有名气。

    因为遍布苍松翠柏，又被称为松市。因为鲜花遍地，又被称为花城。

    “仅仅是度假这么简单么？”

    李蒙不太相信，香江这些顶级富商们平常都很忙，会这么有闲去那里游山玩水。

    丁助理笑了一下。

    “汪太果然没看错人，确实不仅仅是度假。你也不是外人，不妨告诉你实话。度假是其一，还有两个目的。”

    “第一，碧瑶附近蕴藏着丰富的铜矿资源，当地政府准备开发铜矿，对外招标。请你去，是要你预测一下有没有这个财运，能不能投标。”

    这个理由可以相信。

    菲律宾的政体，基本上是照搬摸美国的模式。说是皿煮政体，其实家族力量很强大。铜矿这种资源的开发，必定受到当地有势力家族的影响，而不仅仅是官方说了算。

    在这种情况下，必将产生激烈的利益博弈，有许多不确定性甚至黑箱操作，幕后交易，而不仅仅是正常的招标、投标程序。

    “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存在，就有必要找一个高水平的人预测一下。你成功预测了汪先生事件，帮助破案，力排众议预测西德队获得世界杯冠军。所以汪太太他们认为，你可以帮助他们做出决策。”

    “这是第一，第二呢？”

    “第二个原因，跟一段历史有关。你知道林道乾这个历史人物么？”

    “林道乾？我还真的不熟悉这个人。”

    根据丁助理的说法，林道乾是明朝嘉靖年间著名的海盗之一，被剿倭的都督俞大猷打败，逃到湾岛。后来又逃到占城、渤泥、北大年等地，还当了北大年国王的驸马。

    林道乾曾经跟葡萄牙人作战，也曾经跟西班牙人作战。民间传说，在多年的海盗生涯中，林道乾积攒下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藏在海岛或者山洞里面。

    多年以来，一直有人在寻找林道乾留下的财宝。

    “这种海盗财宝的故事，东方有，西方也有，但是基本上都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民间传说和文人们加工编造的故事罢了。这些富商们都是聪明人，不会相信这些故事吧。再说了，富商们好好做生意赚钱就足够了，还用得着去找什么海盗财宝？他们能吃得了那个苦，能去冒那个风险？”

    “没错，他们确实不相信海盗财宝的故事。真正的目标，是跟林道乾有关的一些古董。”

    传说明末清初时，林道乾率领的海上军队被清兵驱逐到了吕宋岛。

    那个时候西班牙人已经建立了马尼拉王城，林道乾率兵攻打马尼拉。

    因为河道阻隔，弹药不足，没有攻下马尼拉。西班牙援军赶到反攻，林道乾兵败退入碧瑶山区，解散队伍。

    部下们散入民间，跟当地土著通婚，逐渐被同化，成了当地人。

    近些年来因为勘探、开采铜矿，在碧瑶山区发现了许多明朝风格的古董。

    经专家鉴定，这些古董就是当年林道乾部队带到碧瑶并保存下来的。

    汪太太他们这些富商，就是冲着这次在碧瑶举办的古董拍卖会去的。

    丁助理这样解释，李蒙就信了七八分。

    明清时期实行海禁政策，东南沿海不少人为了从事海上贸易，对抗朝廷的海禁政策，能做生意的时候就做生意，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劫掠。不少人既是海商，又是海盗。

    不管是不是林道乾这样的牛人，都可能有中国商人或者海盗去东南亚经商，甚至不少人留在那里。

    这样一来，这些人带去大量的中国工艺品、日常用品都是可能的。这些物件流传到现在，就成了文物古董。

    香江现在有钱了，富商们收集一些古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汪太太找李蒙去，就是要李蒙帮助她决定是否购买古董。

    “别是事情我可以帮忙，但是我不会鉴别古董。这件事情，你们恐怕要另请高明。”

    “我们当然请了专家，但是专家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需要另外的手段辅助，才能决定是否做交易。请你的目的，是推算交易是否存在欺诈。如果有欺诈，就很可能是赝品。”

    如果从这个角度说，请李蒙也确实有些道理。

    “也不仅仅是这些原因，汪太太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你结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有钱的客户，出手大方。一个人出手，或许就顶你在庙街干一年的。”

    这回李蒙彻底动心了。

    “好，我去。”

    能不能鉴别出古董交易中存在欺诈，李蒙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是对李蒙来说，这一点不重要。

    即使自己鉴别不准，汪太太买了赝品，这也没什么。

    古玩这一行水很深，古代的时候就如此。即使买的真是明朝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真品。因为明朝的时候古玩作假就很普遍，仿品、高仿品就已经达到很高水平。那个时期的行家都未必能鉴别真假，现代人想鉴别真假就更难。

    况且汪太太有的是钱，便是买了几件赝品，也没有多大损失。

    有钱人嘛，根本就不在乎那几个小钱。

    寻找贩卖人口案线索的事情，李蒙也不着急。

    陈敏刚刚上任，案子也不是那么着急。这种案子比较复杂，想在短时间就有突破性进展，是不太现实的。

    深入夜总会找线索，不是一个有效的途径。

    夜总会对这些小姐的控制很严，防范意识很高，贸然介入很可能暴露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香江的法律大部分是照搬英国的，既严格又宽松，谜一样。

    即使破了案子，一些人被判有罪入狱，也可能过几年就出来。他们的同伙也不能都进去，极可能报复李蒙。

    一旦暴露，李蒙就无法在旺角和重庆大厦混，甚至能不能回到内地都两说着。

    所以，李蒙必须非常谨慎。

    好在也不是没有一点抓手，那些到李蒙这里算命的夜总会小姐们，就是李蒙的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