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小马！你们这群兔崽子都躲哪去了！给老子送桶水来，渴死我了！嗝儿~~”杜克的叫嚷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声响，程川从专注的冥想中被唤醒，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从厨房拎起一桶清水，步入了杜克的房间内。

    杜克一把夺过水桶，咕咚咕咚畅饮一番，之后用剩余的水草草地摸了把脸。当他终于注意到房间内默默站立的程川，表情由最初的迷茫、疑惑迅速转变成震惊。

    “你不是老子的手下，我自己的人每一个我都认得。你究竟是什么人？！”杜克瞪大了仅剩的眼睛，愤怒与戒备溢于言表。

    “你就是那个，你重金悬赏要找的人，杀了你的二把手，毁了你们劫掠啤酒厂计划的那位。”程川话音刚落，杜克的脸上交织着愤恨与浓烈的杀意。

    “事先声明，那桶清水我可没有下毒，你可以放心。”程川见杜克盯着空桶，抢先一步说明道。

    “其他人呢？”杜克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已预感到答案，。

    “毫无防备，纪律松懈。昨晚上我潜入，让他们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走了，至少没有痛苦，算是个善终吧？”程川回答得既坦率又残酷。

    “啥？！你特地留我一命？”杜克的表情仿佛听见了最大的笑话，满是不信。

    “不，是因为我认为你的实力值得我尊重。你日复一日的苦练，终于跨过了开灵的门槛。如果就这样在醉酒中毫无抵抗地被结果，你应该也不甘心吧。所以，我想给你一场公正的对决，让你有机会堂堂正正地战死。”程川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杜克向外走去，“决斗场地就定在露台上。无论你如何盘算，今天只有打倒我，你才有生路。”

    “看得出来，你很信任那些跟随你的老部下，把警戒、巡逻的重任都交给他们。他们临终前还坚信你会为他们报仇，如果他们在九泉之下有知，你不会想让他们失望吧。”程川可以刺激着杜克，意图激发他的斗志。

    杜克注视着程川离开的背影，心中快速权衡着突然袭击的胜算，最终还是放弃，转身回到屋内穿戴起鱼鳞甲，取出了他的长刀。

    他半是为了验证程川所言，半是出于内心的挣扎，逐一检查了其他房间，亲手确认了手下们的死亡。

    面对兄弟们冰冷的尸体，“独眼”杜克摇摇头，仿佛要甩掉所有的犹豫和软弱。“既然他想要一场战斗，那就给他。我身经百战，多次死里逃生，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没有本事真取我性命！”他心里暗自发狠，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较量。

    杜克大步流星地来到露台，只见程川已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等候多时。

    “武道修行者，程川！”自报名号后，程川立刻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全身紧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独眼”杜克注视着程川那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阵冷笑：“呵呵呵，真是稀奇！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坚持战前互报姓名的传统决斗礼节。在这连绵的战火之下，骑士精神早已被大多数人遗忘，优待俘虏的原则也仅在那些顶级贵族间尚存一息。许多骑士和小贵族甚至还不如普通士兵受到的待遇。”

    “好吧，既然你坚持！前皇庭骑士、千夫长，杜克在此！”话音刚落，杜克紧握手里的长直刀，以稳健的步伐缓缓向前推进。

    骑士们在马上常用的长兵器并不适合徒步作战，因此杜克步战选择的武器是一把单手直刀，刀身细长、刃薄背厚，适于双手握持，灵活且威力巨大，非常适合地面战斗。

    在露台这一方狭小天地间，一场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悄然上演。

    杜克挥舞着锋芒毕露的长刀，面露凶光，步步紧逼，刀锋所及之处，空气似被割裂，透露出他以武器优势压制对手的决心。

    而程川，赤手空拳，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自信面对着逼近的危险，双拳微握，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毅。

    杜克凭借手中的长刀，攻势如潮水般凶猛且直接，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企图以凌厉的攻势迫使程川露出破绽。

    但程川的身姿宛如流水般灵动，即便是狭小的露台也成了他闪避表演的舞台，轻盈的步伐在有限的空间内辗转腾挪，每一次闪躲都精准无误、恰到好处，既避开了致命伤害，又在无形中巧妙地消磨着杜克的体力和耐心。

    杜克见直接攻击难以奏效，心知不采取非常手段便拿程川毫无办法。

    只见他怒吼一声，深吸一口气，全身泛起了莹莹白光，显然是动用了气力，以增强自身的速度与力量。

    程川见状，顺势激活了疾风呼吸法，引导气流环绕在双手间，用双手不断拍击刀身侧面，利用这股力量抵挡杜克更加迅猛的进攻。

    随着时间的流逝，杜克的攻势开始显露出疲态，攻击节奏逐渐紊乱，刀法也失去了起初的精准。

    程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杜克一次攻势稍歇之际，抓住这一转瞬即逝的机会，利用其攻击后的空档，骤然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用精妙绝伦的擒拿手法，紧紧锁住了杜克持刀的手腕。

    紧接着，一记迅猛的肘击，不偏不倚地击中杜克的肋下要害，顺势将气体传递进杜克体内破坏其脏器，剧烈的疼痛使杜克瞬间丧失了握刀的能力，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

    程川俯视着地上的杜克，语调冷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杜克苦笑：“当我看到走廊上你留下的武技痕迹，我便自知绝不是你的对手。但为了死去的老部下，我岂能投降！”

    “告诉你个秘密。”杜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我背后有一位亡灵法师，他对我施加了诅咒，以性命为要挟，驱使我为他敛财。袭击啤酒厂，以及我今日的败亡，都是这个诅咒的结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杜克的目光转向天空，沉浸在回忆之中：“若非当年在围攻布林时我贪功冒进，怂恿领主出击，导致他首当其冲阵亡，同僚损失惨重，战后我也就不会被领主的死对头定罪，无人援助我脱罪。”

    “外界传闻是你背叛并杀害了你的上司，看来流言并不可信。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川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并不急于收割将死之人的性命。

    “是我的老部下们拼死救了我，我们本可以另寻出路，或者成为佣兵，未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家人也能得到妥善安置。可惜那个亡灵法师算计了我，而我没有勇气与他玉石俱焚。带着我的兄弟们，我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一步步沦为了强盗，直到今天，引来强敌，客死他乡。”杜克解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个触目的黑色烙印。

    “一个魔力烙印，散发着亡灵的腐败气息，需要定期加固，否则就会摧毁你的心脏，是控制手下的一种古老手段，但很有效。”程川毫不客气地点评道。

    “不论是你们中的哪一个死去，都算是帮我除掉了一个仇人。如果能同归于尽，那就更妙了。”杜克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接着毫不吝啬地提供了情报，“那个亡灵法师，他就藏身在这片地区最大的陵墓中。”

    “我绝不会告诉你我藏匿的财宝所在，有能耐你就自己找吧！”杜克的语气中带着最后一丝倔强，说完便自行震断了心脉，头一歪，生命就此消逝。

    “我此行本就不为了财宝，至于那个亡灵法师，他也会成为我又一笔经验值入账。”程川淡淡地说着，目光转向了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