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等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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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练兵

    阿呆一路上紧紧握住阿若的手,一刻不肯分开,

    “回家后,我们怎么跟妈妈说,还有梁家。”阿若担忧道。

    “你放心,让妈妈骂我一顿就好了,梁家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理。”阿呆低头摸摸阿若的脸颊,吻了一下头发安慰道。

    “何止骂你,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到时候我可不拦着。”阿若娇俏说道。

    “让她随便打,你心不心疼?”阿呆委屈道。

    “不心疼,坏了我的大好姻缘!”阿若故意说道。

    “你,你又提!我才是你的姻缘!”

    阿呆作势捂阿若的嘴,阿若笑着一口咬住阿呆的手指头,阿呆躲之不急,食指被牙齿轻轻咬住了。

    阿呆却不抽出,笑道,

    “让你咬,随便咬!”

    阿若含住手指头,舌头舔了一下,阿呆突觉手部一阵舒麻直击天灵盖和下三路。

    急忙抽出手,耳根红了,不敢看阿若,

    “不闹了,我们回家。”

    阿若看到阿呆眼神一变,以为咬疼他了,忙扯过阿呆的手,仔细检查,

    “怎么了?我没有用力啊,疼吗?”

    “再用力就得要了命了,你个小妖精。”阿呆吻了吻阿若的额头低低说道。

    阿若一脸无辜地望着阿呆,只觉得阿呆的眼神要吃人,吓得缩在阿呆怀里不敢乱动。

    天色渐晚,阿若催促着阿呆快点回去。

    待两人进家门时,看到雪柳坐在门槛上,看到阿若阿呆手拉手回来,站起来说道,

    “你们两个果然在一块的!怎么才回来?王妈都急得哭了两回了。”

    阿若忙抽出手,跑进屋里,喊道,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王婆伏在堂屋桌上,哭的两眼红肿,听得雪柳、阿若的声音,急急站起来。

    看到阿若进屋来,上下左右仔细瞧瞧,哭道,

    “若姐,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还以为你被歹人掳去了!”

    “妈妈,我没事,我好好的,我跟阿呆出去了。”阿若给王婆擦擦眼泪,安慰道。

    “又是你!死小子!你把阿若怎么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到底想干嘛?”

    王婆气狠狠地操起门边的扫帚就要往阿呆身上打。

    阿呆也不躲,任她打,

    “妈妈,我喜欢若若,我要和若若在一起,你把她许给我吧。”

    王婆听了气的七窍生烟,

    “住口!小姐的闺名岂止你叫的!你没家没业,连姓氏名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娶小姐?给梁家的拒绝信是不是你让人送的?你好大的胆子!”王婆边哭边骂,

    “你个白眼狼,小姐一辈子被你给毁了!”

    阿若惊诧地看着阿呆。

    “信是我今早让人送去的,我既然决心要与你在一起,梁家自然越早回掉越好。”

    “阿呆,小姐待你恩重如山,就算要拒绝梁家,也得小姐同意啊,你怎么能擅自做主,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呢?”雪柳气呼呼地说道。

    “妈妈,雪柳,你们都不要再骂阿呆了,阿呆都是为了我,我也喜欢阿呆,我想嫁的人是阿呆。”阿若握紧了阿呆的手。

    “若姐,你糊涂啊!你还小,你不知世间险恶,过日子的难,你可是李家的小姐啊!你怎么能被他几句甜言蜜语给糊弄住呢!”王婆又气又无奈,只能呜呜地哭。

    “妈妈,阿呆不是你想的那样。”阿若也掉了眼泪。

    “妈妈,你不要哭,你听我说。”

    阿呆猛地跪在王婆面前,

    “我阿呆向天发誓,不管我之前如何,从今往后,我阿呆这辈子只有李明若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我辜负李明若,不得好死!”

    阿若也跪下,“妈妈,我一直把你当成娘,我是真的喜欢阿呆,不管他是谁,以后是谁,以后是福是祸,我都认定他了。”

    “若姐,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了,你想好了就好。”王婆慌忙扶起阿若,转头指着阿呆骂道,

    “阿呆,你听好了,小姐对你情深义重,小姐交给你了,以后你若是对不起小姐,我和雪柳变成鬼也不会饶了你,天地不容!”

    “妈妈,我记住了,我会对若若好一辈子,绝不辜负。”阿呆一字一句铿锵说道。

    “好了,说的不如做的,你起来吧。”王婆擦擦眼睛。

    阿呆站起来,笑道,

    “妈妈,我明天就提亲行吗?”

    阿若脸一红,

    “谁说这么快要嫁给你了?”

    “成亲是大事,我们若姐虽然落了难了,但该有的礼节,一个也不能少。要提亲,你先找媒人,三书六礼,一步步来。”王婆怒气未消,气鼓鼓说道。

    “嗯,妈妈说得对,这辈子就这一次,我决不会让若若委屈,该走的礼节,一步也不会少。明天我就去找媒人来说合。”阿呆认真说道。

    王婆和雪柳也舒了口气,阿呆总算自己人,平日里对阿若呵护有加,满眼喜欢,王婆和雪柳都看在眼里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世不明,现在既然定下来了,两情相悦,也只好如此。

    自从与阿若定下终身,阿呆更加忙碌。

    请媒人,送庚帖,算日子。

    为了避免婚前别人说闲话,阿呆搬到了山里关卡住,每天早晚往返。

    王婆和雪柳忙着给阿若绣嫁衣,准备各种出嫁的东西。

    阿呆送了很多银子和首饰,又怕忙不过来,买了个粗使丫头打下手,一家人忙忙乎乎,欢欢喜喜。

    有时阿呆太忙,顾不上吃饭,阿若心疼他,便想着给阿呆送饭,也看看他,给他个惊喜。

    阿若做了阿呆喜欢吃的几样小菜,王婆炸了丸子焖了羊肉,让雪柳提着,两人雇了牛车往山上去。

    阿呆又想起一些画面,战场上成片士兵厮杀呐喊;

    一个年轻的妇人,满眼慈爱,笑语盈盈,“鸿儿乖,别摔倒!”;

    还有悬崖,黑衣人一掌打在胸口的疼痛,掉落时的绝望感。

    我是谁,妇人是谁,谁是鸿儿,我是被人打下悬崖的?

    阿呆头疼地想这些画面,这些肯定是记忆深刻的,重要的人与事。

    “老大,嫂夫人来了!在山下,她一下车,兄弟们就看到了”

    吴兴满眼兴奋地进来报告。

    阿呆抽出思绪,

    “她一个人?到哪儿了?”

    阿呆边问边抬腿往外跑,

    “刚下车,老大,雪柳也来了,我想请雪柳看花去。”吴兴笑道。

    “管住你的嘴!你个粗人说话仔细点,别吓着人家。”阿呆说道。

    “知道知道,我只看花。”吴兴答应道。

    一会儿就看到阿若带着锥帽,由雪柳扶着沿山道上来。

    一片花海中微风不燥,美人依依,阿呆看着不觉停住了脚步。

    阿若抬头看到阿呆,欣喜喊道,

    “阿呆!”

    阿呆回过神,三步两步跑下去,扶住阿若,

    “若若,你怎么来了?累不累?”

    “还好,我们雇了牛车,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阿若开心说道,两人欢欢喜喜到阿呆房间里。

    雪柳摆好吃食,到门外等着。

    阿呆一个眼神,吴兴会意,立马转身把门关好出去,热情地邀请雪柳看花去了。

    阿呆听他们一走开,立马抱住阿若,一天不见如隔三秋,良久,阿若瘫软在怀里。

    “呆呆,你是色中饿鬼吗?”阿若娇喘微微地问道。

    “是,天天想吃若若的饿鬼。”阿呆贪婪地把头埋进阿若胸口。

    阿若推搡阿呆,阿呆不肯起,两人卿卿我我半天,直到雪柳在外面咳嗽。

    阿若羞红了脸,忙推开阿呆,整理衣衫和头发,娇嗔道,

    “都怪你,被人家看见了成何体统?下次再这样,我不来了,饿死你。”

    “都怪我,好若若,别生气,你放心,你在他们就是聋子瞎子,否则军法伺候。”

    阿呆帮她整理着头发说道。

    “军法?你顶多算个山大王,你还排兵布阵啊?”阿若笑道。

    “山大王也得领兵打仗啊,可别小瞧我这个山大王,我带的兄弟全部按军法操练,我可是信手拈来”

    “我想我以前可能是个将军,等一下带你去看看我的兵。”

    阿呆说起带兵,两眼放光。

    “真的吗?我以前跟二哥混进过一次兵营,可威武了!”阿若说道。

    “等会儿你看看如何。”阿呆自信满满。

    两人吃完饭,阿呆吩咐吴兴去布阵练兵。

    阿若跟着阿呆爬到半山腰的一大块平地处,站在一块大石头上,

    吴兴一声“布阵!”

    四下里突然呼啦啦跑出一百多号人来,聚在空地上。

    这些人高矮胖瘦、老少都有,穿着各样衣服,只胳膊上都绑了一块青布,看上去像寻常山民。

    阿若正疑惑这群山民聚来干嘛,就看到这些山民跟着吴兴的号令分散开,动作统一,招式有力,大刀长矛舞的虎虎生风。

    这不是山民,这分明就是一支军队。

    阿若静静看着,心中甚是震撼,她现在相信阿呆应该是个将军。

    看完兵,阿呆拉着阿若去山顶看风景。

    “阿呆,你若是将军,等你好了,你想不想回去继续当将军?”阿若看着远山问道。

    “不想,你想我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个地方挺好的,我也不喜欢被人管。”

    “做将军有什么好,上头还有元帅,还有同僚,还有皇帝老儿,为朝廷卖命不说,不小心还被人家说几句坏话被抄家,别说将军,给我个大元帅我也不要,除非让我当皇帝。哈哈哈。”

    阿呆说着大笑起来。

    阿若吓得忙去捂他的嘴,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在,骂道,

    “臭阿呆,你胡说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没事的,放心吧,没人的,这是边境啊,不用疑神疑鬼,我就做我的山大王,自由自在,别看什么大朝、西凉的,假以时日,他们还真打不过我。”阿呆说道。

    “我听说一个消息,京城里的一个什么王爷找不到了,满天下地翻呢,说是在边城发现了线索,”

    “现在边境换卡都收到了暗查的消息,暗探可能要到边城了,你和王妈最近出门小心些。”阿呆小声提醒道。

    “啊,那他们会不会顺带查到我们?”阿若紧张起来。

    “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就是最近行事小心,没事也少出门,我晚上都会回家一趟,若是找不到我,找吴兴就行。”阿呆嘱咐道。

    “你要不要学骑马?我教你,以后万一遇到危险,可以骑马就走。”阿呆问道。

    “好,我早就想学了,省得老是被某人抱来抱去。”阿若娇羞说道。

    “哼,就算学会了,我也要抱!”阿呆笑着一把抱起阿若下山。

    到平地,有人牵来一匹马,阿呆接过缰绳,扶阿若上马,

    “先学会上马,不要怕,脚踩稳。”阿呆托起阿若稳稳坐到马鞍上。

    “坐直!不要趴着。”阿呆伸手拍了一下阿若的腰。

    阿呆牵着马走了几圈,然后翻身上马,坐在阿若身后,双臂环阿若在怀,让阿若拉着缰绳,他握着阿若的手,

    “不要怕,坐好,驾!”阿呆双腿一夹,马快步跑起来,阿若感受着风驰电掣的感觉,开心地又叫又笑。

    风吹起阿若的长发拂在阿呆的脸上,像拂过他的心尖上,听着怀里的阿若开心的笑,阿呆想着马儿永远不要停下,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