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等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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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相亲

    一连几日,阿呆和阿若都没有一句话。

    梁家派人来请了几次,阿若都婉拒了。

    王婆也到处打听梁瑜的信息,得知梁家世代经商,半个边城商铺都是梁家的,梁瑜是梁家第三个孙子,自幼随父经商,知书达礼,家风清白,没有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

    王婆打听一圈后,心搁在肚子里了,便劝阿若考虑一下梁公子。

    “若姐,我都想过了,这边城是好地方,没人注意咱,梁家经商,没有考取功名的担忧,不管咱李家是否得大赦都关系不大,也不会被看低,那梁公子看着对你是真心的,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挺好的。”

    阿若早就想过这个事情,所以她没有完全拒绝梁家,她必须长远考虑。

    “若姐,若是结亲梁家,咱也可以通过他们全国的商路找寻三位少爷的下落,他们到现在生死未卜,老爷夫人不知如何了。”王婆说着又摸起了眼泪。

    “妈妈,我明白了,您帮我费心了,就按您说的办吧,只是我与那梁公子仅见过一面,还需要看看性情如何。”阿若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要合得来。我们若姐最懂事了。”

    王婆听阿若松了口,满心欢喜,便着雪柳去送信给媒婆。

    第二天,梁家就送了梁夫人的拜帖,邀请王家母女金河边游春赏花。

    王婆便带了阿若雪柳去往金河边。

    四月边城,杨柳依依,春色盈人,百花盛开,金河边游春之人甚多。

    梁家在河畔打弯处的凉亭设了糕点茶席,梁夫人带着梁瑜迎候在金河桥畔。

    两边见了礼,王婆领着阿若坐在凉亭,梁夫人见阿若虽布衣素裙,不施粉黛,但举止优雅,落落大方,如春风过柳,清水出芙蓉。心下甚是满意。

    梁夫人笑盈盈问些家常,王婆一一代答。

    “我们两个老物在这里聊天,他们年轻人觉得我们唠叨,那边花儿开的最好,不如让瑜儿陪阿若姑娘去看花如何?”梁夫人笑道。

    “哈哈,那就去吧,雪柳照顾好小姐。”王婆嘱咐道。

    “王夫人,我看你们家门规矩严整,阿若姑娘言谈举止比边城的大家小姐都端庄知礼数。”梁夫人笑道。

    王婆面上不显,说些谦虚的话,心下却担心梁夫人起疑阿若身世。

    梁瑜陪着阿若走出凉亭去看花,一路小心呵护,处处看阿若脸色行事,生怕阿若有丝毫不快或别扭,殷勤非常。

    阿若也注意观察梁公子言谈对答,聊起从商经历,梁瑜侃侃而谈,讲起遇到的趣事。

    阿若新奇又佩服地看着梁瑜,觉得梁瑜确实不是绣花枕头,对经商很有见地,精于人情世故,热诚但不失精明,心下赞许。

    “梁公子,恕我直言,梁家大富之家,您又见多识广,淑女美人并不少见,想要结缘多不胜数,为何选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的呢?与你何益?”

    梁瑜顿了一下,看着阿若说道,“阿若姑娘,果然是坦率之人,梁家虽小有家资,乃数代辛苦累积,家风颇严。我自幼随父游历,看尽繁华落魄,一心想找到可与我心意相通,知我懂我,明慧通达的女子为妻,世间好女虽多,但入我心者唯一人。我看姑娘也非小门小户出身,定有来历。但这都无碍,姑娘若信得过我梁某,过门之后,虽不能让姑娘大富大贵,但定保姑娘一世无虞。”

    阿若看梁瑜认真回答,一字一句,诚恳有力,心下一动。

    “率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怕我将来拖累于你?”阿若看着梁瑜认真问道。

    梁瑜眼睛一亮,“姑娘大可放心,我梁家虽在边城,但生意不止大朝国,近在西凉,远在南洋,都有我梁家的商号船队,生意通四海,不折于王侯,为一家一姓所困。”

    阿若听着深感佩服,百年大商隐于边境,游于天下,逐利而动,不禁感慨,这才是商道中的隐商。

    两人聊的颇为投机,不觉已两个时辰。

    “小姐,该回了。”雪柳提醒到,眼神示意。

    阿若抬眼见阿呆一身青衣站在桥上,表情冷峻。

    梁瑜也看到了阿呆,阿呆看他的目光如淬了火。

    梁瑜送阿若回到凉亭。

    王婆陪阿若回家,阿若想找阿呆聊一下,可阿呆一夜未回。

    这从没有发生过的事,阿若有些担忧,王婆却劝她没事,最近阿呆经常早出晚归,很久都不去打猎了,不知在忙什么。给他说亲他一概回绝,等忙完阿若的事,再忙阿呆的。

    在王婆这里,什么都没有阿若的幸福重要,阿呆没事一边呆着去最好。

    阿若一直等到二更天,仍没有听到院门响动,昏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感觉身侧似乎有人,

    “阿呆?”无人应答,

    阿若咕哝一句,翻个身沉沉睡去。

    早上,阿若醒来看到枕边一张纸条,

    “河畔见。”

    是阿呆的字迹,搞什么名堂?不好好说话,神神秘秘。

    阿若团起纸条扔到废纸盒里,不理他。阿若吃饭都吃的心神不宁。

    纠结了半天,便跟王婆扯了个理由出门往河畔去,也许这是个跟阿呆谈谈的好机会。

    阿若戴了锥帽,袅袅娜娜地往河畔走,四月芳菲,看哪儿都是满目青翠。

    “看路。”阿若回过神来,阿呆挡在面前。

    “你昨晚去我屋子了?”阿若问道。

    “我想找你,你睡着了。”阿呆说道。

    “以后不要这样了,男女有别,况且,”阿若迟疑要不要说这么直接。

    “况且什么?况且你要嫁给梁公子了吗?”阿呆看着面纱下熟悉的面孔,大声愤懑地问道。

    “你不要那么大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阿若感觉在这样人来人往的河边很尴尬。

    “好,我们找能说话的地方,走!”阿呆怒起,一把拉住阿若,几乎是提起,三两步走到一匹马前,扯开缰绳,抱着阿若腾空上马。

    阿若吓得,

    “阿呆!你干嘛?你放开我!”

    阿呆任由阿若在怀里叫嚷捶打,就是不放手,双腿一夹,马儿风驰电掣跑向山里。

    “阿呆,你疯了吗?你去哪里?”阿若扯着阿呆的脖领子质问。

    在一处山岭斜坡处,马终于停下来,阿呆抱着阿若翻身下马,

    阿若,刚刚站稳,对着阿呆就是一顿推搡捶打,

    “你发什么疯!你想吓死我啊!”

    “我是疯了!快被你逼疯了!”阿呆一把抓住阿若抽打他的手,眼睛泛红,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