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一行人坐着牛车到了县城，王婆又找了个郎中给阿呆诊断了一番。

    “你儿子应该是头摔着了，瘀血不通，这里应该也有个把月了吧？”老郎中摁了摁阿呆的胸口，阿呆痛苦地咳嗽。

    “老大夫真是神医，我儿子年前赶牛，那牛发癫一头撞到他胸口，他头磕碰在石头上，睡了好几天才醒，痴痴呆呆了呢，我苦命的儿啊！”王妈绘声绘色、伤心地摸着眼泪。

    阿呆惊诧地看着王妈，

    “娘，原来是这么回事，还骗我说你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嫌弃我变傻，你不想要我了！”

    阿若和雪柳差点笑喷出来，但忍住了，

    “表哥，你胡说什么，妈妈怎么可能嫌弃你，都是你傻乎乎的老是惹她生气，她才说气话。”阿若说道。

    “你看他傻的都不认识我了，我儿子原来多好的孩子啊！我的苦命的儿啊！”王婆拍打着阿呆，哭道。

    “好了，好了，摔坏脑袋比这傻的有的是，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你看看，这骨头都断了，得多大的牛啊！”老郎中眯着眼说道。

    “那您老看能不能治？还能不能好？”王婆仔细问道。

    “身上的没问题，这脑袋上的不好说，看他这样子应该伤的不轻，慢慢调养兴许会多少恢复些，我开些方子你们先喝着。”

    老郎中转身写了方子。又让阿呆躺下，掀起衣服推拿了一番，阿呆被捏的满头冷汗。

    老郎中笑眯眯道，

    “喝我的汤药，静养一下，不可提重物，大幅跑跳，七天之后保管你好！”

    “多谢多谢！”王婆满脸笑容地付了钱。

    从老郎中家拿了药出来，阿呆拉着阿若在一个弓箭铺子前挑选了一把弓和几支箭。

    阿呆高兴地试了试弓弦，

    “我好像对这个比较熟，这些都太轻，射的应该不太远。”

    “后生，莫说大话，这弓是射虎射豹都没问题。”铺子老板说道。

    阿呆像拿到了新玩具，搭上箭就想试试，被阿若拦下，阿若给他一个眼神，付了钱，“等你给我们射个老虎哈。”

    “谢谢小姐。”阿呆开心地收起背上弓箭。

    一行人出了县城便抄近道上山避开官差，在崇山峻岭间穿行往西边去。

    有了弓箭在手，阿呆像得了趁手的工具，一路上猎了很多野鸡、野兔，要不是阿若拦着他都要猎鹿。

    “春天莫杀生太多，咱们够吃的就行。”阿若劝道。

    阿若发现阿呆似乎是天生的猎人，一箭出去从不失手，又快又准。

    “以后不愁没肉吃，阿呆就当猎户好了。”王婆高兴地说。

    虽已是二月，但西部边陲依然风雪未消，一场大雪，山间林道艰难，阿若崴了脚，脚脖子肿了老高，只好在一山间破庙暂作停留。

    这庙供奉地藏王菩萨，堪堪五间房，年久失修，仅大殿还勉强能遮风挡雪，王婆搬几块石头，捡些树枝点火做饭，雪柳忙着煎药。

    阿呆陪着阿若，阿若跳着脚坚持拜了菩萨，为家人祈祷，阿呆却不肯拜，

    “若是菩萨能保佑，怎么不保佑自己的庙不倒呢？”

    “胡说！菩萨莫怪，阿呆是傻子，菩萨不要和傻子一般见识，请保佑。”阿若忙连连替阿呆求道。

    阿呆觉得好笑。

    正说话间，听得外面传来说话声，

    “他娘的这鬼天气，连个人毛都没看见！”一个大嗓门抱怨道。

    “咦，这里怎么有药味？有人！”一个声音，接着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

    阿呆耳朵动了动，一把把阿若拉到身后，抽出匕首。

    王婆和雪柳也忙端了锅放在神像后，握紧手中的匕首把阿若围起来。

    “有人吗？干什么的？”两个山民模样的汉子端着刀摸进大殿。

    “过路的，避避雪。”阿呆漫不经心地答道。观察着两人动作。

    两人贼眉鼠眼地左右瞧瞧，见旁边还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丫头，目露贼光，

    “兄弟，这片山都是陆家的，从这儿过，还没交过钱吧？识相的快点拿出来！”粗大汉把大刀往前亮了亮猛地指向三人。

    雪柳吓得“啊”一下坐到地上，那个瘦高个趁机蹦到另一边，

    “啊呀，大哥，今天赚大发了，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美人！”

    瘦高个话刚说完，“哎吆！”胖大汉一声惨叫，

    阿呆一匕首扎在胖大汉手腕上，“哐啷”刀掉在地上。

    阿呆抬脚把胖大汉踢倒，转身与瘦高个打在一处，王婆和雪柳护着阿若躲在神像后面。

    听着几声惨叫，两个匪徒被捅了胳膊和腿，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不要杀他们！”

    阿若说道，问了他们山上的情况，确定他们不是山上团伙后，便要放了他们。

    “必须杀了，要不然他们回来报复我们怎么办？”阿呆说道。

    “可是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们，给他们点教训就好了，杀了人人家才不会放过我们。”阿若说道。

    “菩萨慈悲为怀，尽量不要伤人性命。”王婆也劝道。

    “不行，不能杀也不能放，起码等我恢复后，要不然匪徒再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阿呆说道。

    “把他们捆起来，等后天恢复后再放他们走。如何？”

    阿若点点头。

    阿呆手起刀落各挑了两个人的一个脚筋，两个人疼得大叫，阿若捂着耳朵，王婆连连拜菩萨。

    “这个阿呆忒狠了！”王婆暗暗说道。

    阿呆像没听到，擦擦匕首上的血收入袖中。

    两天后，阿呆果然恢复了，阿呆高兴地打了两套拳，耍了一套刀法，行云流水，看的阿若满眼星星地说道，

    “你功夫这么好，不会是个大侠吧？”

    “不知道。说不定我还会其他的呢。”阿呆得意地说道。

    “老郎中真是神医，阿呆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呢。”雪柳说道，“有点爷们了。”

    收拾好东西，给两人松了绑，王婆和雪柳背着行李，阿呆背着阿若沿着山道迅速离开赶往官道。

    恢复了的阿呆体力大增，背着阿若依然健步如飞，可王婆和雪柳却赶不上，走不多久就得歇歇。

    果然快走出山林时，听到后面有人边追边喊，

    “他们在前面，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吓得王婆和雪柳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往山下跑。

    阿呆把阿若放在一块石头后面，爬上旁边一棵树，看到有十几个匪徒提着刀往这边跑，弯弓搭箭，对着领头的就是一箭！

    一箭正中眉心，领头大喊的人应声倒地，匪徒们大惊，四下找寻，“啪”又是一个倒地，匪徒慌了，随后接连倒了四五个，个个头部中箭，

    “啊！他们有弓箭手！快跑！”剩下的匪徒吓得抱头鼠窜。

    阿呆跳下树，走到跟前拔出箭收起来，走到石头后，拉起瑟瑟发抖的阿若，

    “不怕，没事了，他们这次应该不敢来了。一群乌合之众。”

    “阿呆，刚才我以为我们要死了。”阿若眼泪掉出来。

    “有我呢，没事了。来，我们走。”阿呆平静地说，蹲下背起阿若继续赶路。

    王婆和雪柳不敢回头看那些躺在雪地里的尸首，闷头跟在阿呆后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