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概又在石阶上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石阶的尽头天柱峰顶，徐牧心中大喜，下意识速度便快了几分，大步走上去。

    正当徐牧以为快要到顶的时候，突然四周变得雾蒙蒙白茫茫的一片。

    ------

    寒冬腊月。

    南北贯通的京杭运河旁，三间红砖青瓦房前，搭起几十平米的彩色塑料大棚，数不清的人影走来走去，锣鼓喧天却是哀乐，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妇女的哀嚎。

    站在瓦房中间大门口的少年，看着大厅里角的简易小床上，躺着的外婆身穿寿衣一动不动，床边的母亲挥泪痛哭，少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人生中第一次有至亲离世。

    出生在独生子女家庭，父母外出工作，小孩一般和家中老人待的比较多，少年徐牧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徐牧甚至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小时候的他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日子算是比较多的，感情很深。

    后来上了学，外婆也老了，相处的日子没那么长了，有时候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见面。

    直到某个寒夜，初三上晚自习回来的徐牧发现家里竟然没人，在老地方找到钥匙，自己热饭吃了睡觉。

    突然红色的固定电话响起，电话里父亲说外婆不行了，是中风，摔了一跤。

    无言！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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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悠悠，转瞬几十年一晃而过。

    城中某个小区的某个楼层的某个房间，还是保持几十年前的样子，只是落了不少灰，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徐牧急切的寻遍所有房间，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没有人，家是空的！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切切的打开冰箱。

    泠藏室没有光亮，扑鼻的腐味直冲脑门，徐牧下意识眉头一皱鼻子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忽然徐牧听到唢呐一响。

    出现在他眼前不是刚刚的商品房，而是他曾经住过二三十年的三间红砖瓦房。

    房子从外表就能看出时间的痕迹，走廊的四根水泥柱已经风化的不像样子，中间紧闭的大门上的紫色油漆几乎完全脱落，木制门板同样腐蚀的不成样子。

    大门没锁，徐牧轻轻推开大门。

    泪蹦。

    三间瓦房的大厅里，静静地摆放着两具黑漆棺材，像两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徐牧心上。

    徐牧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泪流不止。

    原来一家三口奋斗一生，城中的水泥棺材竟放不下两个人；原来当他离去，父母年老竟没人送终。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

    但真叫人难受啊！

    ...

    “阿祥，阿祥！...”

    便宜师兄的呼唤声将徐牧从幻梦中唤醒，但是莫名的心痛依旧让徐牧泪流不止。

    前者是他经历过的，后者或许就是未来。

    但徐牧无力改变，只能...只能先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心情完全平复，徐牧才又继续攀登。

    尘非尘，雾非雾，转生重来修仙路。不恨天，不恨地，登上玉京踏天地。

    “这句不错，蛮帅的，我得赶紧找个本子记下来...要不我也写日记好了...”

    不过十几步，短短时间，徐牧前世经历无数的事情在他脑中闪过，小白玉、大洋桥...

    这些东西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了。

    在徐牧神色如常的走上最后几个石阶，他才不慌不慌的打量眼前的情形。

    展现在他眼前是一个超百米宽广的巨大的广场，地上铺的都是白石板，除了不远处有一个看起来的不起眼的牌坊外，四周白茫茫一片雾气。

    不远处，稀稀拉拉的有数十名服饰各异的人，分成两批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的交流。

    徐牧认出这些都是和自己一同参与选拔的，其中灵根资质合格和灵根资质较差的竟然都有，实在让他很意外，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时快，不代表永远都快！

    出了意外，随之徐牧也意识到第一位登顶的奖励也注定和他无缘了。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在徐牧后面上来的男女参选者，也就是以后的同门，都纷纷一声不响的加入了各自的人群，倒是让远离人群的他自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不过徐牧自己肯定是不介意的，和一群小屁孩没啥好聊的。

    徐牧在四处打量，寻找刚刚那个中年人考官的身影，不过最终还是没找到。

    最后，实在没有什么事做，徐牧才一言不发的走在人群的外围，低眉垂头的坐下，闭目入定起来，同时将自身神识张开，想将周围一切罩住，好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这巨大广场的入口，“哼，咱就是想监听！”

    “我靠，有点短啊！”

    他此时不过炼气四层，想让自己的神识将这一片罩住，属实是有些异想天开，白石板广场他之前目测超过百米，现在自己最多能够达到广场的四分之一。

    “师弟，需不需要我帮忙啊？”脑中师兄通过神识慢悠悠的说道。

    “你怎么帮？”

    “咱们现在可是有部分神魂融合在一起的，我的神识还是要比你强一点的，只要我出手，你自然就能将附近一切的信息尽数掌握。”

    “这么厉害！不过师兄呀，要不你先说说需要什么代价吧！”

    作为一个老社会人，怎么会被这种小恩小惠给套路，这不就是典型的路上送东西让办信用卡，我信你个鬼！

    “额，师弟不用紧张，没啥代价，其实就是你需要多费点法力罢了。”

    “就这？”徐牧很是狐疑，这几乎免费，可是谁都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就这样，咱们现在可是连在一起的，只要你想，师兄我肯定倾囊相助。”

    “额...好吧！”

    突然，徐牧心神一动，竟然真的将周围的一切动静都监视到了，而且众人好像没有丝毫察觉，这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微微上翘，“牛逼！”

    之后，徐牧就想着听点有意思的信息，“嘿嘿嘿...嗯，怎么感觉像是偷拍，好猥琐...”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徐牧脸色微变有些意外，之前他想要帮助的那个少年，竟然也爬上来了。

    徐牧睁开眼，看着那个少年浑身是血的趴在广场的入口处一动不动。

    “小孩子应该不会讹人吧！”

    这么想着，同时徐牧快速几步走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最后让他倚坐在一边的石壁旁。

    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样子，白石广场入口处又多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狼狈的少年，但是比起徐牧刚刚扶起的小男孩还是要好很多的。

    之前在人群中同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一位少女看见这般情景，也走上来帮忙，将这个少年扶到徐牧他们旁边。

    茫茫人海，如此便是有缘了。

    几个人包括徐牧都相视一笑，随后便开始慢慢攀谈起来，各自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互相都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