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等徐牧开口，张安便急切地说道：“徐道友，你有所不知。一个月后，百华门将举办招收新弟子的大会。到那时，无论是附近的城镇还是千里之外，不论是豪门贵族、皇家亲族、修仙家族还是普通百姓，只要是有志于修仙的男女老少，都会蜂拥而至，灌口镇必定人潮汹涌。”

    张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摸摸脑袋，继续说道：“其实，从现在起，灌口镇上的人流可能就会逐渐增多。”

    接着，张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但仍然向徐牧坦诚自己的想法：“徐道友，老实说，由于连年亏损，我原本打算趁着这次宗门招收新人的机会，好好赚上一笔，至少能回点本。之后，我便打算将飘香楼交还给宗门，不再经营。”

    突然，张安变得有些兴奋，“但现在有你加入，我感觉，说不定我不仅能回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闻言，徐牧点点头，假装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却早已开始了一番计算。

    其实他之前脑中估算了过，百华门加上灌口镇平时每天近两千人要吃饭，只要飘香楼服务拉满，能够提供优质服务和美食，即便扣除食材和人工等各项支出，以后每天近百灵石的营收是完全可行的。

    而一个月后的百华门弟子招收大会，将会吸引更多的流动人口涌入灌口镇，人数过万。

    徐牧暗自思忖，逢年过节，在这样的热点时期，适当提高价格很合理吧。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飘香楼的收益将会非常可观。

    也就是说，很有搞头！

    徐牧同时也想着自己能趁机大赚一笔，之后有钱傍身，便能在这修仙界立足了。

    但他转念一想，那些流动的人口大多是凡人，他们手中只有金银铜钱，而没有修仙者所需的灵石。对于修士而言，黄白之物并无太大价值。

    而且，要服务几千人并非易事，这需要飘香楼有足够的人手和高效的运营流程。从食材采购、菜品制作到顾客服务...好麻烦！

    程序员，职业病，写系统前期必须考虑尽量全面，这样才能方便后期摸鱼。

    可这么一想来，徐牧瞬间感觉，果然开酒楼没那么容易。但这可能是他今生唯一仅有的机会，所以有问题，那必须解决问题。

    经过短暂的思考，徐牧平复了情绪，他转向张安，“张师兄，其实刚刚我就想问，这灌口镇先前怎么会有那么多凡人？他们没有灵石，平日里是如何维持生活的？难道修士们也需要金银来进行交易吗？”

    闻言，张安微微一笑，回答道：“徐道友，修士间自然是不需要金银这类俗世之物，但凡人手中可不是没有灵石。”

    徐牧有些不明所以。

    于是，张安继续解释说：“其实，自从世间有人和修士以来，修仙界与凡人世界的交流历史悠久，许多凡人对修士已不再陌生，对修士的认知也不再只是停留在纯意识阶段。”

    “而且，自从修仙者和凡人共存以来，经过无数年的交融，历代修士数以万年的开枝散叶，许多修士家族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

    “在修仙世家中，不可能人人都有灵根，家族中凡人和修士向来共存，只不过一般都是修士统率族中凡人罢了。”

    张安转身，背对着徐牧，虽然他自己对某些细节也并不完全了解，但仍保持着一份从容的风度：“关键是，这个世界广阔无垠，资源丰富。即便是强大的宗门，也不可能独占所有的灵石矿脉。”

    “实际上，许多灵石矿山更多地被凡人所接触和开采。积少成多，一些凡人家族手中的灵石数量相当可观，更不用说那些修仙世家了。”

    “凡人需要修士炼制的丹药和灵液，而修士则需要凡人手中的灵石和其他天材地宝。因此，许多宗门在山门外设立了与凡间相连的中转站，我们所在的灌口镇便是其中之一。凡人将灵石运至灌口镇，用以交换修士的宝物，实现了互惠互利。”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与修士交易的凡人大多来自特定的家族或修仙世家，他们往往在中转站中也经营着自己的商铺...”

    张安心里极力的想和徐牧合伙经营，就等挣灵石回本了，此时自然知无不言。

    经过一番详细的交谈，徐牧对百华门以及灌口镇周边的情况，还有修仙界与凡间之间的联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最重要的是，尽管凡人在修仙界中地位不高，但他们手中确实有宝贝呀！

    ------

    徐牧心里明白，既然这事确实有搞头，接下来他需要与张安商讨合作事宜，也就是利益划分。

    起初，他曾幻想过空手套白狼，今天自己也来做做资本家，毕竟这样最有搞头。但这也就只能想想，真让他做，现在再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的。

    别犟，实力不允许。

    徐牧心中打着小算盘，暗自思量：“不知道五五分成行不行？”

    “如果这都不行，那我...只能和他拼了！”

    “可万一他把枪塞到我嘴里，那可咋办？不好开口啊...”

    “哼，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吗？”

    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打鼓，毕竟利益分配可是大事，一个不好，张安送他往生怎么办？

    两人，你不言，我不语，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火房。

    终于，好一会儿，最后张安忍不住先开了口，“徐道友，之前我提议咱俩合作经营飘香楼，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闻言，徐牧没有回应，心想对方果然沉不住气了，但刚刚他有一瞬间产生幻觉，似乎看到张安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不由得心一颤，“咱就是老实程序员，可玩不过那些个玩弄法令条款的斯文败类，这...这怎么办？”

    “徐道友，你看这样成不，如果你愿意，之后收益我们四六分？”张安继续说道：“收益我四你六。”

    徐牧心里一惊，此时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脑补小剧场里，根本没听清张安的话。

    “淦，这张安果然不愿意五五分成，还好我刚刚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差一点就出大问题！”

    随后，他心里快速盘算，”四六就四六吧，他拿大头，我拿小头，不过初来乍到，能分一杯羹已然不错。嗯？慢着，资本家会这么好心？这该不会是张安在试探我吧？就问我敢不敢要了！”

    一想到这，徐牧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抹了抹头顶的虚汗，脸色有些阴沉，他缓缓抬头，疑声道：“四六？”

    张安见状，心中一紧，暗自思忖：“徐师弟，看来我之前的伤害你太深，四六分成难道还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吗？也罢，为了抓住这次回本的机会，三七就三七吧，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跑了。”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张师兄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那三...”

    这边张安话没说完，突然徐牧应答道：“好，都听师兄的。”

    ...

    张安愣住了，“徐道友刚刚是不是同意了？”

    徐牧也愣了，“卧槽，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三？”

    ...

    一直身处火房里，流了很多汗，现在有一点回凉，徐牧因此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细细回味之前张安的话，“张安他是不是刚刚说‘收益我四你六’，我六，竟然是我六吗！”

    惊讶之余，徐牧很快就想明白，眼前这位张安大概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而是见好就收。

    然而，张安只需让出收益就好，但徐牧考虑的就多了。

    虽然收益多了，确实让人开心，但还是那句话，实力不允许。

    毕竟在修仙界，实力才是硬道理。

    于是，徐牧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诚对张安说：“张师兄，四六分成倒是不必，我看我们还是五五分账吧！”

    徐牧继续谦虚道：“而且说实话，小弟我也是偶然学会做了几道菜，能帮到师兄就好，哪敢再贪图什么！”

    “还有，如果师兄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好吗？”

    张安眨眨眼睛，似乎对徐牧的提议感到意外，但很快就很点头同意：“噢，好！”

    看到张安已经答应，徐牧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既然如此，咱们再商量一些经营事宜。张师兄，小弟我只会做菜，但是做菜的原料和各种辅助材料，待会我列个字条，这些还需要师兄你去购买。”

    徐牧解释道：“一来，我刚来到这里，对附近的环境还不熟悉，对到哪去买菜买肉没有丝毫头绪。二来，咱们这个火房也需好好收拾打理一番。但小弟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知道师兄你意下如何？”

    徐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建议道：“当然，也不用着急决定，去买什么材料。我看今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开始？”

    张安默默点头，表示同意：“徐师弟说得有理，我们明天再详细商议。”

    之后，徐牧将写满字的纸条交给张安，上面列着他所需的食材和材料。张安接过纸条，对徐牧的细心和周到表示赞赏。

    然后，张安送徐牧回到房间，两人约定第二天再继续讨论。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