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潜入练武场
四月十七,阴雨绵绵。
经过几天的发酵,临江郡到处都在议论蒋世杰非礼紫苏郡主一事。
作为事件的发源地:锦缎行,这几天日日人满为患。
店家也不修毁坏的窗牖,只是在外面搭了一个围栏。
围栏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道:
四旬壮汉为何横尸街头?
紫苏郡主为何遭人非礼?
蒋何军之子蒋世杰竟敢目无王法,行如此禽兽之事!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牌匾的最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欲知详情如何,欢迎光临锦缎行。
看门的小厮这几天甚是威风,锦缎行还替他雇了几个退役的九品镇魔司当护卫。
但凡有人想进锦缎行打听情况,小厮便会闭目昂首,朗声道:
“想要进入锦缎行,每人十两茶水费。”
不像之前唯唯诺诺的试探,现在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即便如此,来往锦缎行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天天来锦缎行抢板凳的。
只是寻常霸凌,百姓们早已司空见惯。
临江郡治安不错,镇魔司不会对良家出手。
可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吏就没这么规矩了。
很多时候一通威逼利诱,寻常女子也只能半推半就。
只要没有闹出人命,除非家庭背景够硬,否则衙门才懒得管这些琐事。
闹到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赔点银子。
至于罢官充军流放斩首什么的,肯定是不存在的。
时间久了,也没人去衙门闹了。
一般有权有势的人看上哪家女子,只要确认没后台,就直接上门提人。
完事之后给足封口费就行了。
可这回不一样。
故事的主人公,一个是堂堂太守蒋何军之子蒋世杰。
另一个则是临江王的四女儿紫苏郡主。
锦缎行的店家又是一个极善营销之人。
光从他抬高锦缎行的准入门槛就可见一斑。
事发当晚,他就拟定数十种营销方案,经过层层对比筛选,最终得到如今这套。
他特地请来一个说书先生,将白天之事进行添油加醋的改编。
营业时,他将牌匾挂出,让小厮筛选有钱的客人进堂。
待到听众挤满大厅,他也不直接开始讲当日发生何事。
先向客人介绍锦缎行的各种绸缎、成衣,然后进行推销。
等卖出一定量后,方才让说书先生出面。
说书先生也是一个经验丰富之人,将当日之事说得绘声绘色:
他并没有直奔主题,却先夸锦缎行绫罗绸缎是如何如何的好,连紫苏郡主都要亲自上门挑选。
而后,蒋世杰也是为了给内人购买绫罗绸缎,特意前来锦缎行。
见到紫苏郡主与锦缎行的成衣交相辉映,蒋世杰一时间惊为天人,便见色起意,指挥手下动手。
紫苏郡主的护卫当即上前阻拦。
知道那个护卫是谁吗?
他可是江沉。
江沉何许人也?
那是临江王亲自从菜市口刑场上救下来的人。
当适时,江沉和蒋世杰手下扭作一团,蒋世杰便趁机非礼紫苏郡主。
那场面,只能用两个字来描述:芜湖。
见到紫苏郡主受辱,江沉被迫痛下杀手,直接打死蒋世杰的手下,打伤蒋世杰。
江沉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后来呢,后来呢?”
观众们纷纷询问后续情况。
这时候,店家便会适时出面,推销行内布帛绸缎。
直到卖出满意的货物,方才让说书先生继续讲说。
能进锦缎行的客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钱人,压根不在乎这点钱。
每一回,店家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三天时间,经过各种渠道有心无心的传播,蒋何军御下不严教子无方的形象便已深入人心。
之前受过欺凌的女子也纷纷出面佐证,痛诉蒋何军无能。
一时间,民怨沸腾。
蒋何军派系的官吏乡绅都不敢出头,只待风头过去后,再徐徐平息此事。
突然间,又一条劲爆的消息传遍整个临江郡:
临江王亲自上街游行,向蒋何军讨要说法。
虽然临江王在临江郡的风评也很一般,可与蒋何军那种狗官相比,至少人家能够与百姓和平相处、秋毫不犯。
不就沉迷临江院吗?
那本就是青楼。
总比那些强抢民女的要好上百十倍吧?
再说了,临江王和蒋何军互撕,不比普通官吏霸凌良家刺激得多?
看热闹谁会嫌事大?
吃瓜群众纷纷支持临江王,坚决向蒋何军讨个合理的说法。
....
江沉见景正不愿出来,便通过神识与他交流,获取了城西练武场的相关信息。
城西练武场做为蒋何军老巢,里面戒备森严。
除了巡逻士卒外,还密布各种探查法器。
好在有景正这个二五仔,通过心想画成,他大概得知了练武场内的部署。
一切确认完毕后,他便和远香好好温习功课。
最近事务繁忙,实在没空布置新的作业。
过了两天,点数攒够五点后,江沉便将匿息加到小成境。
小成的匿息能让他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只要自己不主动出手,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练武场中的探查法器分三种:
一种是通身影来判断,类似前世的摄像头。
另一种是通过气机来判断。
这两种法器探查不到使用小成境匿息的江沉。
还有一种法器能够感知元神波动。
这种法器仅凭匿息无法躲避探查。
好在这种法器极其稀缺,整个练武场只有一个。
江沉已经得知其位置,行动时小心避开即可。
最后一天,江沉自然是以探讨行动方案为由找火烈郡主去了。
如果不是这个目的,他为何多要一天?
江沉现在可是要帮火烈郡主救回她心爱的坐骑。
火烈郡主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面对江沉打蛇上棍的行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晚,江沉想要留宿在火烈府。
火烈郡主便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了一张长椅。
江沉摇了摇头,屁颠颠的跑回去找远香。
翌日,得知临江王已经上街找蒋何军说理去了,江沉便开启隐匿,悄悄前往城西练武场。
由于无法骑马,也不能动用气机,他只好凭借自己的体魄赶路。
晌午时分,方才来到练武场。
说是说练武场,其实更像是一个驻扎在城内的军营。
一排排木屋代替了寻常营帐。
根据景正所说,火焰驹就藏在最靠西的一个木屋内。
江沉立在一座两层楼高的屋顶上,眺望练武场。
红袍营内的甲士皆是一身红袍银甲,头戴红巾。
有四队甲士绕着练武场外围巡逻,内部倒是无人戒备。
不过,一旦进入练武场内部,就要小心探查法器。
江沉望了眼东方,人群不断往临江府聚集。
想来,蒋何军今天应该会头疼许久。
江沉深吸一口气,跃下屋顶,犹如忍者一般,快速靠近练武场。
练武场的围墙遍布芒刺,江沉在绕过一队巡逻甲士后,便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
临江府。
蒋何军一手托额,满面阴郁。
近几日真是诸事不顺,灾祸频频。
先是蒋世杰被活捉,随后救援未果,还搭上一个景正。
蒋何军会如此判断实属正常,这么多天都没有得到景正的音讯,八成是死了。
谁能想到一个堂堂六品镇魔司反水呢?
还是反水给一个没有实权的临江王。
现在蒋世杰又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闹得满城风雨。
若是平时,他还能用太守的职权平息事端。
可现在临江王已经揭竿而起,跟他分庭抗礼。
他虽是心急,却也无能为力。
“报!”
一个士卒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蒋何军叹了口气,不悦道:“何事?”
士卒气喘吁吁地汇报:
“太守大人,不好了。
临江王带着一干人众,朝着临江府来了。”
蒋何军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临江王准备趁机与我决战?’
他厉声道:“临江王身边都有谁?管张、火烈、江沉等人可在他身侧?”
士卒摇头:“临江王只带了他的百人护卫队。并没有镇魔司级别的强者跟随。”
蒋何军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心道:
临江王此行只是造势,树立自己被害人的形象,以此来争取虎贲营。
我大可以会会他,若是置之不理,反而坐实了世杰的罪行。
蒋何军拂袖起身:“召集一百甲士,随我出行。”
“是。”
俄顷,蒋何军与临江王于临江府前对质。
俩人都是武夫出身,刚开始还骂得有模有样。
一炷香后,俩人渐渐词穷,再过片刻,就只剩面红耳赤,比拼谁嗓门大了。
若是江沉在旁观看,少不得感慨一句:
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叫骂间,蒋何军腰间一块黑玉陡然泛起红光。
他脸色顿时一滞:‘坏了,红袍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