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们也能去吗?
“第一学院??”
老秦和刘桂英听到四个字的反应,和听到清华北大差不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世界看来,第一学院四个字担得起如此分量。
“那什么……你真能上?”
刘桂英的反应有些小心翼翼,甚至连声音都放轻了。
她的语气轻柔的仿佛像是在做梦,“要是真能上,你放心!咱们家虽然没什么家底,但你念书的事情,就是倾家荡产我也给你给供了!”
老秦在旁边满脸涨红,“对!你老子我是没什么钱,但有一把子力气——”
秦朗笑着揽住了就要起身去拿钱的刘桂英,“妈,你先别急。还有第二件事。”
“如果我接受陆大师他们的推荐信,就意味着接受了军方的投资,以后念书就不用花钱了。我就是特意回来和你们商量这件事的。”
“投资?”老秦迟疑的重复一遍。
“恩,就是军方会每个月提供一笔资金,来负责我未来的升学,材料消耗以及配方方面的支出。但是相对应的,我未来也要给军方打工。”
“好事啊!”老秦一拍桌子,红光满面,“你这不就等于抱上国家大腿了吗!以后还能吃上国家饭!”
刘桂英最近正忙活着她的源食店,想的更多一点,“那这个协议还有些什么具体要求吗?要上战场吗?”
“毕业之后,有可能会被征召去服役,但是我是炼金术士,基本不太可能上战场,应该是负责后勤更多一点。”
“那有编制吗?”
“啊?”秦朗呆了。
这个……他还真没问。
刘桂英看秦朗愣神,也笑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
好像很久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了。秦朗坐在圆凳上,望着眼前的父母。
老秦这会儿还年轻,意气风发的,和后来那个颓唐的瘫子不像是一个人。
而刘桂英——秦朗从没见过她现在这样,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默的母亲。说起源食店设想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要问他的话,他愿意为了维持现在这样的情形,付出所有的努力——
“我觉得军方挺好的。”秦朗看着老秦两眼放光的样子,轻轻笑了笑,“相比之下,去接受世家之类的资助,总感觉跟矮了一层一样。”
“哎!对咯!”老秦笑得牙不见眼的,“虽然我没什么太多文化,但是我知道一点,没有国,哪有家!”
刘桂英白了他一眼,“这还给你说教上了!你别理他!就是喝了几口酒就有点上头!”
刘桂英说罢,又给老秦夹了一块子菜,“你可别到处出去显摆!喝了几口酒就往外掏心窝子——”她眼带笑意的看了秦朗一眼,“小朗现在出息了,咱们俩别拖他后腿就行。”
秦朗看得出,父母两人都是真心想着他好的,也是真的余有荣焉——
也许在他们心里,秦朗被军方肯定,也变相肯定了他们的教育有价值。
他之所以重生,不就是为了能再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吗?
只要他不打算违法乱纪,军方这边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他能体现出更大的价值,父母也会更受重视,更高兴吧?
“那我就联系陆大师了。”秦朗笑得爽朗,“陆大师还送了我一张第一学院的旁听证。爸妈,你们明天和我一块去那边呗?”
“啊??!”本来还在喝着小酒的老秦放了筷子,刘桂英也突然一下站了起来。
“我们也能去?”刘桂英站了起来,有些怯怯地,看着无端让秦朗有些心酸。
他柔声道,“当然可以,我要签协议也需要监护人在场的。”
“你瞧瞧这——我也没合适的衣服……”刘桂英站着,一副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要不……要不我就……?”
秦朗还没开口,老秦先出声了。
他一把揽住刘桂英,笑得眼里都泛出泪花来,“怎么就没衣服了?你不是有条那个——白底红点的裙子?你穿着特好看!能享孩子的福,别说丧气话!”
“真可以吗?”刘桂英还有点如坠云雾,不知道是否还在梦里,“咱们过去这么多人,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我已经说好了。”秦朗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笑得甚至有几分狡黠,“已经安排好车了,妈你要是不去,我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你看看你!尽给人添麻烦!”刘桂英开玩笑似的敲了他额头一下,却很轻。
空气一瞬间沉默下来,半晌,刘桂英的声音轻轻的响起,“真没想到,我这辈子有机会能踏进第一学院的大门。”
她笑得眼睛里泛着泪花,把秦朗揽到怀里,“妈妈真的没想到,你能用这种方法,完成我小时候的梦想。”
“梦想?”秦朗瞪大了眼。
刘桂英笑了,“我们那时候,谁没做过进第一学院的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能实现。”
于是第二天,一家人起了个大早,打扮整齐的等人来接。
“来了吗?来了吗?”刘桂英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套裙,正在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那条白底红点的裙子最终还是被她否了——她怕不够庄重,让人笑话,尽管老秦一直在旁边撺掇,她也没改变主意。
秦朗苦笑,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道,“说是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这话一说,刘桂英更紧张了,急急忙忙催着老秦再对一遍要带的礼品——
是的,礼品。
刘桂英一整夜几乎都没怎么睡。她硬是连夜做了几道甜品,又装了几罐她做的坛子菜,装好盒,说是要送给两位大师。
就连秦朗都不知道,母亲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刘桂英笑得羞涩,“咱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太贵重的人家不收,咱们也送不起。但这种自己做的东西,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妈——万一人家有纪律不能收呢?”
“收不收是人家的事,但做不做是咱们的事。”摸了摸秦朗的额头,她笑了,“就是一点零碎功夫,要是能让人看在这个面上,多照顾你一点,就不算是白费功夫。”
“叮咚——”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