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在听到海棠的话之后，牡丹能够感觉到凌曦身上的杀气在一瞬间变得浓重，毫不遮掩的外放出来，众人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扼住了喉咙，无穷的如同大山的压力横贯在她们十二人身上。

    海棠身上的威压最重，她修为本就不如牡丹，此刻被凌曦刻意的针对着，立刻就受不住的吐出了血。

    凌曦缓慢的走到海棠身边，随着她的走近，海棠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力越发的厚重了，她的腰在压力下不得不弯了下来，即便如此，那威压依旧死死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在这种情况下浑身僵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凌曦垂眸看着脸上尽是不服气的海棠，嗤笑一声，声音轻柔却幽幽的说道：

    “你看不起凡人？你觉得你自己高贵到哪里去了吗？不过是一朵花，运气好被点化成人形罢了，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们花界为凡人掌控四时花草，你以为，你们花界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话，凌曦并未说错，若非天道碎片降落到人间，并为人所利用，花神掌控了本应是天道职责的四时花卉的开放工作，这花界，天道是不会让她们存在的。

    凌曦的这一番话，对一众人来说可以说是屈辱，可她们却又无法反驳，花界是应了花神梓芬的出现而自成一界的，她们都是由先花神点化二来，花神并十二芳主，在花神令和玄灵斗姆元君的加持下，形成了花界。

    若是没有花神，她们都只不过是这世上的一朵花罢了，不会与旁人、旁的花有任何的区别。

    “哦，对了”，凌曦看着十几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像个恶人似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们瞧不起的凡人，所以你们的主上才无法轮回转世，直至消亡的。”

    听到这话，牡丹猛的抬起头，眼眶中已经含了泪水，“你是什么意思？”

    凌曦好心的解释道：“若非是你们降下了落英令，让人间无一粒粮食收获，导致凡间死伤无数，尸野遍地，花神也就不会因为沾上了太多因果而魂飞魄散，这不是你们作的孽吗？一饮一啄，天道对待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凌曦调查过，当初花神梓芬虽然醉心于情爱，可于六界四时花卉的开放上还算是尽职尽责，功德不算少。

    虽说花神是六界之外的存在，也因为玄灵斗姆元君而沾染了一些因果，但她仍然在这方世界中，那就仍受天道的管束和庇护，天道并不会漠视花神梓芬的付出。

    若是如此，花神梓芬死后，她就会化为灵魂，等待着再世轮回。

    可因为花界这十二个芳主的骚操作，导致花神梓芬魂飞魄散，再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所以说的，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被天道记住的，自有因果。

    听完凌曦的话，众芳主都难以置信的瘫倒在地，每个人的眼中都是迷茫和震惊。

    牡丹眼底的泪水喷涌而出，她低声呢喃道：“所以说，是我们害死了主上？”

    海棠抬头，死死的看着凌曦，怨恨的厉声说道：“长姐，说不定她是骗我们的，她就是想要让我们自责难过。”

    凌曦冷哼，“你们有什么地方值得让我骗得？”

    海棠无法反驳。

    是啊，她们有什么地方值得她算计的。

    如此说来，那她说的，就有可能都是事实。

    主上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凌曦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们伤心难过，她却觉得很解气，同时，却又觉得很悲哀。

    敛蕊十年，就是为了让六界为她们的主上哀悼。

    可六界的生灵又何其无辜，要受这等罪过。

    当初之事，可不止影响到了凡间，鸟族，水族都是皆有损伤，只不过凡间的伤亡最为严重。

    过了许久，牡丹哀戚的抬眸，看向凌曦，哑着嗓音问：“姑娘打算将我们如何？”

    她们害死了主上，应该随主上同去才对。

    凌曦毫不怜悯她们，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当初的代价罢了。

    凌曦冷声道：“废去功力，化为真身，从此再难成仙，下凡历劫，永世不得回。”

    这并非是凌曦个人的决定，而是她让六六与天道沟通过的方案。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这些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更何况背负了那么多的人命，哪里是能够轻松放过去的。

    牡丹泪眼朦胧：“也好。”

    如此，也算是她们向主上请罪了。

    凌曦坐了下来，在给完她们一个震惊后，又抛出了一枚炸弹：“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锦觅身体中的陨丹，我已经取出来了。”

    牡丹又是震惊的抬起头，不可思议：“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凌曦耸了耸肩，“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加了一点外力，陨丹本就有了裂痕，在外力的作用下，陨丹自然就碎了。”

    “陨丹有了裂痕？”

    对于这个消息，牡丹更为关注。

    如今，得知了主上消亡的真相，她已经没什么活着的欲望了，可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锦觅了。

    当初主上拜托她们照顾好锦觅，她们这些年也未能将这件事情给做好。

    陨丹有了裂痕，那不是说明，锦觅动情了？那那个情劫要怎么办？

    “敢问姑娘，让锦觅陨丹有了裂痕的人是谁？”

    牡丹望着凌曦，期待着从凌曦的口中得到回答。

    凌曦答道：“是天帝与天后之子，天界的火神殿下，旭凤。”

    这个答案，让牡丹更加不能接受。

    确切的说，是天后之子这个词让牡丹觉得敏感。

    “天后之子？”牡丹轻声呢喃。

    一旁的海棠和玉兰都顾不上讨厌凌曦了，大叫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海棠愤慨不已：“当初主上为天后荼姚所害，为天帝太微伤情，锦觅身为主上的女儿，怎么可以喜欢上他们两个人的儿子，这件事，绝对不行。”

    凌曦摸了摸耳朵，“所以我这不是把锦觅身体里的陨丹给毁掉了吗？剩下的事情，就要你们与她说了，我觉得你们应该把锦觅的身世告诉给她。”

    牡丹向凌曦行了一礼，“姑娘，并非是我们不肯说，而是我们当初向主上发过誓，不会主动说出当年的事情，否则神魂具灭，所以，我们无法开这个口。”

    凌曦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世上的人就喜欢发誓，却又都做不到。

    “那我说出这件事，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牡丹和海棠等人对视，海棠着急的向牡丹使了眼色。

    锦觅绝对不能喜欢上太微和荼姚的儿子。

    牡丹又向凌曦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此间事了，我们就接受惩罚，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