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报有误
约莫半个时辰后,周铜盏返回,向黄人杰道:“八九不离十。”
黄人杰精神一振,起身道:“我这就去调集人手。”稍作思量又道:“你且按兵不动,咱们暂定后日卯正时分动手。”
周铜盏道:“卯正时分天已放亮,不挑夜里秘密行动么?”
黄人杰笑道:“就是要挑白天,好让人们看看咱们挑灯人的手段,如此才能震慑宵小。”
周铜盏见他这么说,便知道他要召集大批好手过来,即便光明正大杀上门去,与对方硬碰硬,也不怕跑了反贼。
第三日卯时,烈火堂堂口。
堂主李崖已经醒来,正打坐练功。
昨夜他又宠幸了一个女子信徒,年方二八,虽不甚满意,却也聊胜于无。
他这一生只爱两样东西,权力与美色,至于名声这种虚头八脑的玩意儿,向来不甚在意。
只要办好了差事,权力自然就能握在手中,有了权力,也就不缺女人。
所以他虽荒淫好色,却无一日懈怠,每日卯时准时起床练功,因为武功是办好差事的根基。
打坐完毕,正准备去院里练刀,隐约听见前面一阵大乱,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他迅速起身,抓起身侧佩刀,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前来报信的手下声音有些慌乱:“挑灯人杀来了!”
李崖脸色一变,堂口才搬来几日,挑灯人就杀上门了?有内鬼!
他心里转过这个念头,此时却无暇细想,冷静吩咐道:“叫兄弟们分散突围,先逃出去再说。”
挑灯人既然白天上门,势必胜券在握,可见这一战必定无比凶险。
他换上一身早就备好的衣衫,扮作大安教里的普通教众,开门急蹿而出。
这处大宅中已经乱作一团,各处都传来兵刃交击声。
本打算翻墙而出,到了墙根底下,凝神细听,外面显然已有埋伏。
稍作思索,迅速做出判断,还是于混乱中杀出生路的机会更大,于是毫不犹豫,掉头向乱局中杀去。
余光到处,只见东面屋顶站着一人,负手而立,容貌普普通通,只一个鹰钩鼻十分显眼。
这人目光逡巡来去,似在掌控全局。
李崖不去理会,奔至中院,随手劈开两名拦路的挑灯人,正欲继续向前冲杀,瞥眼看见身侧一根银枪如出水蛟龙般斜刺而来。
只这一招,李崖就已看出对方成色,丝毫不敢大意,长刀斜挑,架开这一枪,紧接着顺势下劈,直砍对方面门。
周铜盏枪尖无法圈回,握住枪身的手微微一松,往前滑动数寸,枪尾倒翻而上,将劈来的大刀挡开,跟着挥出一掌,真气透体而出,袭向李崖胸口。
李崖大吃一惊,此人信手便能挥出真气,武功修为显然在自己之上,不敢恋战,心念急转间,纵身避开胸口要害,任凭这道真气打在自己肚子上。
他身上穿有软甲,知道硬挨这一掌顶多受些轻伤,却借着这一掌之力,飞身而起,与周铜盏拉开数丈距离。
落地后不敢停留,迅速掉头,以极快速度杀向前院,又杀向大门。
周铜盏从他身手看出,此人在大安教中绝非寻常人物,像这种有身份的人,势必看重脸面,却没想到只交手两三回合,还远未分出胜负,对方便只想着逃命。
看他狗急跳墙的架势,显然在此人心里,脸面是什么东西?
周铜盏提枪便追,却被几人阻住去路,虽然很快脱身,却见李崖已经逃到大门处。
李崖经验丰富,专挑薄弱处冲杀,左右又有手下保驾护航,所以突围极快。
此时来到大门前,挥刀劈开挡路的三名挑灯人,也不管对方死活,嗖的一下蹿出大门。
果然如他所料,挑灯人从正门攻进来,外面留守的人不多,他不敢松懈,继续奋力拼杀,只要杀到人流密集的大街上,脱身的机会便会更大。
他状若疯虎,一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间中又夹杂真气激射而出,片刻后已突破门外挑灯人的包围,脚下骤然提速,向前奔逃而去。
直到这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猛听见身后风声骤急,想也不想立刻停步转身,只见一枚暗器正向他激射而来。
此时想要闪避已来不及,匆忙中提起长刀一挡,却听砰的一声,刀身被一股巨力击中,反撞在他胸前,整个人倒飞而出。
这一次他没能趁势远逃,因为就算有软甲护身,他也已受了极重内伤,人在半空时便已喷出血来。
若非他这把长刀是件难得的宝物,定已被这暗器击断。
落地后,他一边挣扎起身,一边转过念头,是什么人背后偷袭?
马上他就有了答案,只见站在东首屋顶的那个鹰钩鼻,又向他随手一挥,两枚暗器先后射来,速度之快,几乎眨眼便至。
李崖重伤在身,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噗噗两声,双腿已废。
这才看清,所谓暗器,不过是区区三枚最普通的铜钱。
他心下骇然,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他是谁?
大约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挑灯房。
周铜盏与黄人杰坐在堂上喝茶。
黄人杰心情不错,笑道:“到底是叫咱们拔了头筹,老魏几个可算叫咱给比下去了。”
周铜盏轻皱眉头道:“里里外外搜了几遍,什么都没找到,本来端掉堂口,连带底下的香口都能一并拔除,如今什么情报都没有,咱们这回算是白忙一场。”
顿了顿又补充道:“两个副堂主也不在,不知是怎么回事。”
黄人杰道:“不是正审着么,怎能说是白忙一场?好歹也算破了个堂口。”
这时有人进来,周铜盏问道:“审出来了么?”
来人道:“那堂主名叫李崖,嘴硬的很,还没吐口,他那些手下却有人已挨不住,说是堂口刚搬来没几日,机密文件大概还没来得及转移过来,两个副堂主大约也是在忙堂口搬迁的后续事宜,所以不在堂口。”
周铜盏眉头皱的更紧,说道:“接着去问。”
来人道:“是。”抱拳退去。
黄人杰道:“那个陈玉伦不是说他们这堂口马上就要搬走么,怎么是才搬来?”
周铜盏摇头道:“看来是情报出了问题。”
沉吟片刻,向外面道:“叫陈玉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