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
中国道教历史源远流长,茅山派更是被世人熟知,就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自清朝以后再无宗师,二战期间更是有茅山弟子下山抗日,传承至今再无茅山。可我想讲述的就是茅山派的故事,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
有这样一个道士,他的事迹充满了玄幻色彩,于外人看来可笑至极,但他救过很多人的命,其中就包括我的家人,也包括我。
他叫周传宗,是全真龙门派第22代弟子,也是茅山当代掌门。
那年他还不是掌门,被派到北方下山历练。也就是1995年,在东北有一个村子叫程村,村子里基本都姓程,据说是闯关东过来的。其中一当家的男人是村书记,人称“程三爷”,虽然这个称呼并不好听,但家里世世代代都在为这个村子做贡献,祖祖辈辈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就是这代代流传的刚正之气,所以村里人都恭敬的尊称其为“程三爷”。
“程三爷”是谁?就是我的爷爷。
那天正是我满月的日子,爷爷大张旗鼓操办,不管是不是本村人都可以来这喝酒,爷爷也很大方:“人来好过礼来,热热闹闹最为重要。”
父亲说那天下着小雨,屋里的人都坐满了,外面用篷布搭了临时的遮雨棚,甚是热闹。就在欢庆之余,门外路过一位衣衫褴褛的道士,背着八卦布袋,我二叔是个好事人,就喊停了道士让其为我算上一卦。这道士但也是个爽快人:一碗酒,一件事!
二叔把道士带到还在襁褓中的我身边,掐指一算,据我父亲说,道士的脸色稍有一变便恢复了正常,将爷爷带到了一边轻声说道:恭喜主人家香火得以传承,本来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但小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爷爷笑道:你这道士还怪神秘的,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管好与不好都请你喝酒!
那道士说:如果不是生在这个时辰,本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怕是日后不好养活。
爷爷当即大火,一把推开了道士:你这小道士怎么乱说话?我请你喝酒你居然诅咒我孙子?奶奶上前把爷爷带到一旁,转身又对道士道歉,安排到了最远的一桌。
道士酒过三巡就开始吹嘘,说自己抓过多少鬼,是多少代掌门的弟子,可这偏远山村的人哪认识此等高人呢?二叔又过来问:小道士,你说我侄子不好养活是啥意思?
道士说:只要平时多加注意可以安安稳稳的到16岁,可这16岁也是他命里的第一道坎,每过6年便是一道,只会越加坎坷。但最为重要的是他这第一道,如果稍有不甚……
话音未落,爷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扔到了门外,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奶奶也不禁说道:我好心留你,你怎么不知感恩!
道士环顾四周,对爷爷奶奶说道:主人家莫生气,如果有需要就到高家村找我。
奶奶搀扶着爷爷回到屋里,虽然外人都在劝说不要认真,但是奶奶本就迷信,这件事也记在了心里。
那个年代的农村就是这样,即迷信又不那么迷信,迷信在于每个人都在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不迷信在于他们都从不向外人说,如果谁的家里发生了不可理解的事,对于这个家庭来讲就是不可公开的秘密,更何况爷爷在当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转眼间到了16岁,这一年我在上初三,爷爷也很宠爱我,每天上过晚自习都要亲自去接我放学,生怕我在学校吃不好住不好。
从学校回家的那条路没有灯光,农村关灯也很早,所以这一路打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回家,爷爷还自言自语的说:我孙子又高又壮怎么会有事,天杀的臭道士!爷爷望向我宠溺的笑了。
其实这些年我也听二叔说过几次,他们从来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奶奶一直有记得,所以把自己的银手镯都拿去毁成了银锁头,就等我在16岁那边送给我。
好巧不巧,这天我刚好过生日,爷爷说家里给我留了一个大鸡腿,还说二叔家的小儿子馋的直流口水。
言归正传,回家的这条路是经过一片乱葬岗的,听爷爷说这片墓地在闯关东的时候就有了,具体是哪年的他也不知道,据说里面葬着一个大将军,有几十个老婆一起陪葬,传的是神乎其神。
就在路过这片墓地的时候,我看到在深处有一个人影,借着微弱的月光能够感觉到人影很修长,我拉了下爷爷的衣角示意爷爷去看,可是什么也没看到,也可能是树木丛生看走了眼,也没放在心上。
吃了鸡腿后洗洗就睡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也是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心想你就摸吧,我先睡了,摸够了你就走了。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晚做的梦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梦到自己站在院门外,红色的月亮,灰色的树木,还有那个我在乱葬岗看到的人影径直走到我身后,可我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头,他就那样轻抚我的脸,那双手好像是女人的手,仔细听有人在哭。就在我猜测的时候从树林里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好似穿着古代的军甲。我感受了巨大的威胁可一步都动不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大声叫道:不要!
原以为我会醒来,睁开双眼后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我可以动了,可是刚才那两个人去了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胡思乱想,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在墓地看到的那个人,可她为什么要救我?我不由自主的向墓地走去,每棵树上都有几十双眼睛在看我,还有路两侧的轻声细语,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我知道找到这个人就可以帮我,她会向我解释这个真实的梦!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被拉到了草丛里。“你怎么过来了”?那个人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去?这个地方你不能来,你会死!”
可我已经路过这里十几年了,对于16的我来说,“死”这个字是没有概念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反问道。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真相就还会重蹈覆辙”!
那个女人继续说道:“我数三个数,你一定要拼命的往回跑,不管脚下的路有多难走,路上遇到什么都不要去管”!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哪还顾得上听口令,话音未落撒丫子往回跑,这一路的稀稀疏疏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树上的眼睛好像离我越来越近,可我顾不上这些只能拼命的跑。
从未感觉这条路有这么漫长,平时慢走也就40分钟,可我觉得自己跑了快一个世纪了,突然前面亮起一盏灯,我看到了那是二叔家的灯,心想终于到了,二叔家离我家不远。
终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可眼前这一幕让我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