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沈刻拍桌而起！

    “绝对不可能！”

    连奥托也惊讶万分。

    “我二爷天下无敌！”

    这会儿，刘备和张飞才反应过来，悲斥：“二弟！（二哥！）”

    一众诸侯倒是不觉奇怪，只觉得关羽傲慢无比，又无实力，还怠慢了上仙，不死才怪。

    只有沈刻心中大惊，转头和奥托数目相对，一拍巴掌，“坏了，这华雄没按台本走啊！”

    袁绍曹操也对视一眼，曹操瞥了眼痛哭出声的刘备张飞，抬头问道：“上仙为何如此震惊？”

    沈刻咬牙切齿，指着帐内诸侯：“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演我是吧！”

    他回到营帐正中，对袁绍道：“我要亲自去虎牢关前，看看这华雄是个什么东西！”

    袁绍张嘴欲应，却听得帐外又有士兵来报！

    “报！”

    “有一伤将，急见联军盟主袁绍！”

    沈刻转过身来，厉声道：“让他进来！”

    两个壮士，搀扶着一个血人，踏入帐中。

    这人身披残破盔甲，乱发披肩，左臂被人斩断，腹部用碎布胡乱缠了几圈，鲜血大片大片殷出，浑身伤痕不知几何，头上身上，皆有血色冰碴，双眼无神，出气多进气少，俨然是要不活！

    沈刻眼眶欲裂，咬紧了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在白蜡树林中将他绑了送入帐中的——

    祖茂，祖大荣！

    那伤将祖茂在两人搀扶下，仍然站不稳，细细一看，他左腿向后曲着，怕是早就断了。

    他提着最后一口气，有两行血泪自眼中流出，嘶哑道:

    “先锋大将孙坚于汜水关战败，孙坚所部全军覆没，某拼死突围，为盟主传信……”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震惊看向矮桌前悠闲喝酒的孙坚，有人眼神四顾，有人心不在焉，有人痛哭垂泪，一时间混乱无比。

    曹操嗔目急问：“上仙！此人可还有救？”

    有人挺矛而出，噗嗤一声，铁矛刺入伤将祖茂身躯，矛头自他背后透出三寸。

    孙坚这才放下酒杯，微阖双眼，悠悠道：“真是疯人疯语，我就在此处，怎么说我已经死了?”

    沈刻登登后退两步，再去看出手那人，乃是孙坚手下大将程普，他单手持矛，将祖茂挑起，贴近了脸去看。

    伤将祖茂用生了冻疮的血手去握那矛杆，通红双眼中惊惧不已，喉咙里“嗬嗬”的响。

    程普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耻笑一声，啐了一口，“哪来的杂碎。”

    手臂发力一提，把那七尺残躯挑出营帐，扑通一声摔在雪地里，汩汩鲜血染红灰白雪地，漫进帐中。

    血腥气和寒气一股脑的爬上沈刻的脊梁骨，他瞪着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哇的一声，吐了。

    有的诸侯被这血腥气和沈刻呕吐物的酸味一激，也跟着呕起来。

    有的诸侯惊恐异常，摊手询问来者是谁，何以至此？

    有的诸侯大声斥责，斥责程普未经允许，私动刀兵。

    袁绍抻着脖子高呼，“姑且各自回营，来日再叙，来日再叙！”

    刘备攥着拳头，眼中怅然若失，和公孙瓒一起拦着大呼要为二哥报仇的张飞。

    混乱中，奥托扶着还在呕吐的沈刻，走出中军营帐。

    一出帐门，他就看见祖茂浑身浴血的尸体，那双惊恐万分的双眼，又让沈刻干呕了两下。

    也顾不及庆幸没吃早饭，他抹了两把呕出的眼泪，颤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云长不敌华雄，第二个祖茂拼死传信说孙坚已死，可那孙坚分明就坐在帐中饮酒！混乱的信息和祖茂的惨状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奥托沉吟片刻，沉声道：“还记得你的比喻吗？关于终末之雪的。”

    沈刻仍是忍不住去看那尸体，看那前几日初见时英气十足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痕自下颌斜起，砍去了他的耳朵，断耳处发黑紫色，有血色冰碴，一如沈刻亲弟的断手。

    他缓了缓神，接道：“冬天？树叶？”

    “照你的比喻来，这片树叶，正在坠落……”

    “……详细说说。”

    “终末之雪既是末日来临的前兆，也是末日实现的方式，在侵蚀世界的大雪下起后，原本紧密联系的各个世界被切割分离，各自凋零。”

    “这个你跟我说过了。”

    “我们所处的这块以三国演义为基底的世界残片，散落在虚空与亚空间之间，激发了一种特有的保护机制，短暂的延迟了末日来临的时间。”

    “什么样的保护机制？”

    “不知道，被分割之后，每个世界都像独立的个体，各有各的方法，这些方法是宇宙之初就书写在世界法则里的，算是一种应急机制。”

    “哈？谁写的？你之前提到的宇宙帝国吗？”

    “不，还要更高级一些，简直可以称之为造物主那一类。”

    “好吧，我多少明白了一点，那你说的‘坠落’是什么意思？”

    “这些应急的保护机制会逐渐地损坏，最终世界残片不可避免地跌向灭亡的深渊，这种防御机制逐渐损坏的过程，就可以看做‘坠落’的过程。”

    刘备掀开帐帘走出，闷声道：“上仙，盟主唤你进去。”

    “你们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啊?”

    刘备伸手招来一个卒子，嘱咐他把祖茂的尸体拖走，也不看着沈刻，低头道：“备一介草民罢了，沈大人请进帐询问盟主吧。”

    沈刻一唏，二爷不知道是不是手抽筋了，败死在华雄手下，令他也十分吃惊，不过这吃惊跟刘备受到的打击相比，显然不值一提。

    进了帐门，袁绍也不拖沓，直说道：“上仙，吾等决定三军前压，大军直扑关下，今日便要攻破虎牢！”

    沈刻揉了揉太阳穴，“好啊，可为什么前两天你们不这么做呢？”

    公孙瓒在一旁解释：“上仙，粮草辎重，营寨木栏，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处理好的，各军都要花费时间修整备战啊。”

    “好吧。”沈刻转身出帐，

    “那就别磨蹭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