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也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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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要不要跟哥哥去玩

    幽远的哀叹回荡在走廊里,冰冷的白擦过他的指腹,嘴里熏苦的烟丝尝了无数遍,却不能体会到分毫,他的嗅觉早已经丧失,他的心脏跳的极缓,就算下一秒不再跳动也是预料之中的,因为他是一个怪物。

    时斐喜欢抽烟,尽管他并不熟练,熟红的舌头会勾的烟嘴,露出来些许纹身,那么深那么丑陋的眼睛,被他吞在喉咙里,每每看着,他就会眼眶发热,恨不得夺下来,钳住那逾矩的红,质问他。

    纹身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这样的地方,是不是要张着嘴吐着舌头,像一条馋疯了的狗,会不会害怕的想哭,会不会爽的下巴脱臼。

    诸如此类,他急躁的摘下来门庭中的红色鬼魅,这花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也是那样的艳丽,在好莱坞的名字被称为“爱神”。十多厘米的庞大花身羞怜的垂下来,托在手中,轻而易举就能看见她们娇媚的花蕊。

    千娇百媚的鬼魅,名为朱顶红,最大的可以开到二十多厘米,可以盛放在整个阳台,红艳的爱张扬的披露在昼夜之间,凭借着庞大的身形和饱满的色彩,当她开花时,竟无与其争峰。

    他喜欢这样的颜色,看着花身无法承重,从他的阳台流到哥哥的地界,就好像他的感情撒了满地,能被对方拾去,是他的荣幸。

    “砰!”剧烈的碰撞从身后传来,时雩咽了口口水,背着月光溜进来的月色,洒在了地板上,白色的人影全身散发着醉人的光,让他冰冷的身躯缓缓温热。

    “喂,要不要跟我走?”

    时斐一只手里抓着链子,还要扶着被扎了一针的胳膊,有没有被取到血他已经不知道了,总之,他在扎进来的那一刻,把时青云踹翻了。

    “时斐!”“抱歉,我晕针。”时斐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时青云也不是吃素的,挥舞着针管就往他身上扎,狰狞的面孔看起来犹如鬼怪。

    他被推倒在床头柜上,后腰撞的直哆嗦,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来半瓶酒,劈头盖脸砸在时青云的脸上,同时胳膊酸痛,他感觉到是针,不敢看的伸手抽出来。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脸,可是比起来脑壳破了的时青云要很多,对方摇摇欲坠的身体还是要往他的身上扑,他只能往床上跳,从另一边飞快跑了出去。

    现在顾不得什么监控,什么计划了,他来到了走廊上,来不及穿鞋的脚底冰凉刺骨,眼角因为鲜血流进来而抽搐,他抬起袖子擦过,望着面前的男人开口。

    话音随意简洁,好像只是在打招呼而已的轻松。

    时斐的脚步向他走去,直到走到时雩的面前,还在流血的左手紧紧攥着链子,潮湿的手心都是酒红,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

    乌黑的头顶站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步之遥,时斐抬起脸望着背光的面庞,哪怕看不清,那双蓝宝石也熠熠生辉,好像月亮也被偷来嵌了进去,叫他莫名沉静了下来。

    “我没办法拒绝你的。”

    这就是时雩的回答,他人生的使命好像就是围绕着时斐这个人展开,要他的肺,要他的命,都好,他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有了时雩这张脸刷门更加方便,时斐跟在时雩的身边,腰上一紧,偏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被抱了起来。

    “地上凉。”“放我下来,我没那么娇气。”

    时雩不讲话了,但是动作也没变。手臂托着他哥的屁股,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时斐感觉对方不太高兴,只当是对情况棘手而严肃而已。

    紧接着身后的警报声徐徐响起,他全身紧绷起来,也顾不得争吵了,只能气急的催促着。

    “小明他们还好吗?”“能跑的都跑了,只有我在等你接呢。”

    手指不自觉扣住手里的衣料,时雩掂了掂重量,笑语阑珊的样子好像打了胜仗,全然不顾四面楚歌的险境,然后就被赏了一巴掌。

    “我们要怎么走?”“不知道。”“???”时斐一把抓住了时雩的长发,把人的脸揪的变形,他以为对方这么胸有成竹是打点好了一切呢,现在好了,身后了无一人是吧。

    恨的牙根痒的时斐挣扎着落地,电梯已经急停,楼梯道里响起来无数的脚步声,时斐脸色发白,下一秒就被时雩拉着胳膊向反方向跑去,就看他扫了脸,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还有蜥蜴……”

    奇怪的是,他睡了很久,实验室应该被清理过才是,可是这里除了少了一大半器皿以外,还多了很多的弹孔。

    时斐皱着眉移开眼神,他去看躺在手术室台子上的叶璇,她坐在上面,脸色如常,只是她腰上被横切过,苍白的肚皮随着一呼一吸流出来好多血。

    虽然时斐知道这并不是他妈妈了,可是那句身体里还有着妈妈的一部分,他看见这样的叶璇不免为之动容,凌厉的眼神扫向时雩,用眼神质问:你干的?

    “怎么可能!这可也是我妈咪!”

    对方脱口而出,伸出手就去搂时斐,被对方避开,大步走过去查看叶璇的伤势,他走上了台子,冰冷的光洒在叶璇发青的脖颈上,她穿着卫衣,宽松的领口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没有多少光泽,拦腰的斩杀,几乎断了她的身体,她在等待修复。

    可是等来的不是时青云,面前的男人和对方长得很像,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她这一刻有着少有的平静。

    “你睡了一天一夜,昨晚这里闹了很大的动静,雇佣兵来抢走了血清,楼梯里还有很多尸体。”

    所以时青云很着急,他还需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孩子,或者说需要一个稀释皿。

    病毒血清顾名思义,就是稀释了病毒的毒性,在堪堪保持着他最低的活性,才能抑制病毒本身。

    那么这个稀释的过程,就需要从本身的毒素中提炼出来,反复的进行提纯配比,才能得到一只血清。

    尽管现在丧尸横行,病毒还有活性的曲指可数,时雩是不需要放血的,之前的血清都是叶璇身上提取的,而现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时青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再制作一个。

    时斐的体质并不好,他不能确定能承受住病毒的感染,所以他隐瞒了时雩,他借着给俩人换肺实验的幌子,堂而皇之的给时斐取血,先去做拮抗实验,再做融合。

    可是,时斐临时谋反了,把他打伤了,时青云扶着头走出来,拉响了警报灯,俩天之内,他拉了三个警报,业绩颇丰。

    没想到的是,俩个人不往楼下跑,而是一头扎进了他的实验室,身后的护卫不如昨天的多了。

    “叛乱带头的是07,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地道,他早有异心!是属下疏忽了,这次的损失……”

    “这次的损失,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时青云半张脸上都是血,薄红的嘴唇上下开合,他抬起脖颈,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转身退开了一步。

    “打开,我要活的。”

    大门被撞的轰隆作响,时斐被震的俩脚发麻,他弯下腰把束缚带解开,一扭头就看见叶璇那张半青半白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纯真的打量着他,就如同那天见到的兔子时雩。

    没有恶意,满是疑惑。苍白的大脑里面对这个世界只有食物和黑白,可是只有对这个人有着陌生的亲切,就好像对方是属于自己身上的枝丫,她应该保护他。

    对于这种情绪,她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和对待时青云不一样,她对时青云有恐惧,哪怕她能力上可以碾压一个人类,可是面对对方狠戾的态度,她害怕的尾巴尖都打卷。

    脚踝被什么冰冷的东西一碰,时斐低头一看,是一条裸露的绿色尾巴,又尖又没有毛的绿色尾巴,丑陋极了。可是,时斐生不出什么厌恶和害怕的情绪,有的只是平静和疼惜。

    在他的家里,父亲是完完全全的掌权者,他什么都不用做,用眼色就能指点江山,他的妈妈像他的傀儡一样,遥控着自己这个小玩具。

    就像现在,不过现在的妈妈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也算一种解脱呢?

    这么想着,时斐的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摊开在叶璇的面前,可是他还没等到叶璇的回应,大门就被破开了。

    巨大的震动使得叶璇从床上掉下来,情绪激动起来,她的面目狰狞,破肉而出的爪牙披露在空气中,一双土黄色的竖瞳落在时斐脸上,不自觉收敛了獠牙,又缓缓移到了大门。

    “时雩,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呢,毁约的话只会对你们不利。”

    粉色长发的男人站的笔直,双手悠闲的抱在胸口,白色的西装得体矜贵,那张瑰丽的眉眼实在风情万种。

    面对着时青云的警告,他只是揪了揪就剩下一个耳环的耳垂,凤眼如钩,余光里看到叶璇站在时斐的面前,心中忧虑不已,面上神色不改,语气依旧雀跃。

    “你可没说,要伤着他。”

    换肺就换,干什么把人扎的一身血?想到这里,时雩的那双眼睛就幽幽发暗,清澈的鸢蓝呼啸着怒火,变得越来越深。

    听着俩个人的对话,时斐心中了然,时青云以安排手术为由,才接近了自己,至于是什么手术,他伸手按了按胸骨的位置,只觉眼眶泛酸。

    时雩和病毒的契合已经超出了预计,时青云看着挡在前面的时雩,一时面露难色起来,他迅速思虑百转,语气讥讽又傲然。

    “可惜了,你帮不到他的,只有我能。”

    对方胸有成竹的表情让时雩眉头一跳,他不安的思绪飞舞,转瞬间,肃杀的气息盘升,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时青云没有给时斐注射血清!

    明明还没有交手,时青云都深切的明白,身后的冷兵器都不足以是对方的对手,实际上是时雩的能力更加吸引他。而他是一个人类,也会老,也会死,叶璇的成功给了他非常大的自信,这不就是秦始皇在求的永生吗?

    只要时雩留下来,不管是为了谁,只要这具完美的躯体,他就能留作是自己新的生命。

    他望着时雩的脸上涌现狂热,他的皮肤也很白,特别容易红的肤色,瞬间热烈沸腾的情绪写满了他的脸,让时斐看着就心中打鼓,他皱着眉出声唤着他的名字。

    “时青云,现在你说的不算数了,知道吗?”

    完全忽略时青云吃人的目光,他忧切的望着时雩得背影。对方对他的重视胜过他自己,时青云的每个字都在挑战他的意志,那双眼睛半阖,把情绪掩藏。

    下一瞬,暴起的男人身形如影幻化,子弹擦着他的长发,也拦不住他的步伐,他几个呼吸踏着护卫的肩膀,跃到了时青云的面前,粉色的长发变成了他的影子,冰冷的犹如钢丝,缠上了时青云的脖子。

    贴在时青云背后的男人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下颌磕到牙,血腥味在口中迸发,本就没彻底缓下来的大脑这一下又震荡起来。

    在看见时青云受伤,飞扑过来的绿色人影在空中幻化,卫衣撕裂,露出来沟壑的皮肤,在腰腹的褶皱处还能清晰的看见刀伤,那是一道完整的伤痕,力道至深,是恨不得一道将她斩断的狠戾。

    时斐面上冷漠,心中为时雩揪把汗,叶璇的能力并不弱,飞扑的蜥蜴和子弹不停的飞舞,时斐转过头看见被打倒在地的时青云,开口说道。

    “你用自己的儿子去要挟他,时青云,你真是疯了。”

    难以想象,他的亲生父亲把毒手伸向了自己,他和这个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却不及时雩对他的分毫赤诚,从一而终,他被设下的指令,就是围着自己平安。

    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架着,才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仓促的被扶起来,时青云眼冒金星,听着子弹扫射的声音,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你们这群蠢货!”

    时雩也不愿伤着叶璇,躲着子弹的同时就靠近了时斐,单手解开了白色西装放到时斐的手里,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变化,火烧云似的红在他的皮肤里燃烧,那是一种特别魔幻的场景,他的皮肤好像变成了透明玻璃,里面燃烧起来的火焰沸腾蜂舞,可是鸢蓝色的眸子深邃迷人,眼里只盛下他一个人。

    拔高的身形长出粉色的长毛,兔脸红唇,疯扬起来的兔耳上挂着一只绿色的翠,盈盈闪烁,呈现一种诡异的美感。

    时斐的呼吸被整个包裹住,他的脸被托着埋进温热的皮毛里,他像个小玩具一样放在他的臂弯里,矫健有力的兔腿弹射起步,扑面的子弹多多少少还是击中了他的身体,时斐的瞳孔一缩,看着血花在时雩身上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