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也要加班?
繁体版

第二十三章 哥哥骗我的话也没关系

    男人在他们进来后投降状的举起手来,可是地上的异形都开始醒来,黏腻的乳白色粘液流到了时斐的脚下,打湿了他的裤脚。

    “保护教授!”

    看着时青云被保护起来,丁香愤恨的吐了口唾沫,她把身体往桌子下藏了藏,她看见时青云还没有走,眼色急切的飞舞,也就是说最重要的东西还在这里。

    小明在这时乱了起来,他的触手从天花板上伸了出来,卷起来蜥蜴女腰就把她甩飞了出去,蜥蜴女被砸到大门口,这下,彻底激怒了她,她的身体在卫衣里疯长,瞬间拔高了起来,撕破了衣服,露出来披着褶皱青皮的人类身体。

    青色的皮肤上鼓起来水泡一样的疙瘩,她的脸上也爬上了这种东西,只剩下半边肉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割裂,就好像强行缝在了一块儿的布娃娃。

    被激怒的蜥蜴女挥舞着尖锐的爪子,弹跳力惊人在空气中划过残影,显然她的实战能力比起小明丰富的多,她四肢并用爬上了柜台,踩着玻璃器皿,几个游走就把小明从墙上揭下来。

    俩个觉醒怪物缠斗在一起,齐齐抱摔从墙上掉下来。

    “啊啊啊啊!”身上的骨头被小明挤压的咯咯作响,蜥蜴女张嘴就咬上章鱼的触手,锋利的獠牙直接咬断下来一只触手,疼的小明疯叫起来。

    小明的叫声刺激了时斐,他还没有见到时雩,还没有找到,还不能被抓,他还不能被抓……哪怕头顶着红外线瞄准线,他弯下腰扛起来刚才的椅子,趁着异形还没有完全恢复,重重的砸在最近的一个脸上。

    “蹼。”泡的软散的五官被板凳角砸凹陷,那是一个倒霉的丧尸,瞬间被砸飞,撞翻了俩个器皿,破开的粘液撒到丁香的脸上,她铁青着脸,小声的破口骂道。

    “妈的,遇见疯狗了,想带着老娘一起同归于尽?”

    时斐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时雩会被处理成切片也好,剁成块也好,总该有个交代,他骤然抬起脸,望着门口被团团保护起来的时青云。

    异形们闻到活人的气息开始疯狂,恢复了知觉扑向门口,点燃的火药味弥散,交战的蜥蜴嘴里不停的撕下来碎肉,她的眼睛被墨汁糊上,烧灼的痛感让她频频痛呼。

    “快跑啊斐哥!”

    随着一声呼喊,好不容易脱落的章鱼突然转头,张开了只剩下三条触手的身体,整个扑倒了门口的守卫,裸露出来的生门就在眼前。

    下一刻,小明顿感尖锐的刺痛从头顶传来,他的右眼被一只针尖刺入,强烈的酸痛迅速麻痹了他的神经,瘫软下来的身体不受控制抽搐,扑腾的触手拍打飞溅起来地上的粘液。

    “老疯子,快把血清给我。”刚给脚下的章鱼注射了疫苗,时青云脸上浮现了兴奋的薄红,满头的银发滑下,他的脖颈一痛,一把匕首横在了喉咙上,女人凹凸有的身材亲昵的贴在他的后背,宛若灵魅,却杀意果伐。

    他是兴奋过头了,居然没有在意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狡猾的女人。

    因为警报声而不停涌上来的护卫越来越多,丁香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她飘忽的眼神追逐着地上的蜥蜴女

    “你们走不掉的,同样,你的那些人也要一起给你们陪葬。”

    时青云好像并不紧张,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针尖丢在地上,斜睨着丁香苍白的面庞,轻轻的笑着说道。

    尽管对方的性命在自己手里,对方还是这么坦然,倒是让丁香心里打起鼓来,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究竟还有什么?

    看着地上抽搐的小明,她脸色不好看起来,压着手里的刀开始颤抖,她的右肩突然被时青云压住,疼的她暗自叫苦,就听着时青云又开始说话。

    “你瞧他,多努力,我养了他二十四年,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努力,可是我不喜欢他这样,他不怎么听我的话了,你知道吗?他每一次跪在脚边的时候,就会低低的咳嗽,那个破肺像个鼓风机,吵死了……天呐,我好像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叶璇,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刀已经没进了一层皮肤,血珠流了出来,对方却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还唤着蜥蜴女的名字,她警惕的看着和丧尸缠斗的蜥蜴女,没想到,对方竟然在靠近时斐,不禁想要高呼出声,又怕惊扰到时斐,只能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立在怪物群里的男人浑身湿透,瘦削的身躯被撞的东倒西歪,不停的有怪物扑向他,他的手里拽着只剩下椅背的铁管,支撑在地,呼呼喘着粗气,低声咳出俩口血沫,他的力气仿佛被抽尽,他的肺好像变成了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岌岌可危,随时会散落一地。

    湿润的血水从额上流下来,划过他的眉头,流进眼睛里,他抬手用湿润的袖口擦了又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只有那酸涩的痛感让他红了眼睛,疲软的身体和精神只靠最后一口气吊着。

    直到他的背上爬上一只手,半身的喙嘴在男人的脑后张开,尖锐的锋利只要轻松就能破开人类的皮肤,把他来个对穿。

    他是来找时雩的,无论怎样,他都要见到时雩。

    :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他这么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哆嗦的膝盖滑跪在地上,让喙嘴空了一下,周围的怪物继续复生,活人的肉香味充斥在空气中,他们馋的下巴脱臼,手脚并用的爬向男人。

    “时雩,你他妈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冰冷的手宛如老树枝,撕扯着他的领口,放在胸口上的手掌冷的想冰箱里的鸡爪,冻得他心跳都好像停了一瞬,胳膊大腿被尖锐的划伤,腥臭的口气喷了他一脸,他还歪了歪头,方便他们下嘴。

    “嘭!”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枪响烟硝,时斐松开咬的僵硬的后槽牙,酸涩的喉咙里不停的发痒,滚动着喉结,吐出一口血水,墨黑的眼眸如刃,抬头望向面前的男人。

    熟悉的面庞仿佛精雕玉镯,他的肤色不似时斐的病态苍白,而是红润健康的粉白,花哨的粉色长发束在脑后,柔顺的发尾滑在他的脸颊,那张薄唇轻轻勾起,轻言软语好似还是那个缠着他的男孩,可是对方手里的黑色手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哥哥,你来的好慢。”

    娇嗔的斥责是他手到擒来的惯用招术,刚刚开过枪的伤口还冒着热气,贴着时斐的额头,烫的他红了眼睛。

    被爆头的异形又撒了他一身血,他跪在一片泥泞里,面前的时雩身穿白色的风衣,里面西装革履不沾一丝污浊,就如同他那天夜色降临,不染尘埃。

    蜥蜴女在看见他之后停下了脚步,身体上的异变消退,恢复了人类肤色的双手诚然撕开了怪物,疯谲的笑从她破烂的嘴里咧开,獠牙忽闪,那是胜者的嘲讽。

    蜥蜴女跪伏在一米九的男人脚下,佝偻着身体,黑色的长发披在身上,青白色的身体转被被白色的风衣盖住,那双黑色的皮鞋踩着白色的粘液,踢开脚下的残肢,厌弃的眼神俯视着残骸,滑动到时斐身上,又俨然笑意。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暴戾疯癫,是啊,他才六岁就被自己丢掉了,又经历了什么,让他在末日病毒中被感染,又维护着最后的灵魂走到他身边,他最开始接近他,不外乎是报复,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背地里算计着怎么折磨死自己的吧。

    “你真该死啊,时雩,跟你这个假老子一个样儿。”

    丁香的右边胳膊被强行折到身后,从而彻底变形,她被身穿绿色制服的护卫钳住,双膝跪在地上,大口喷出的鲜血喷在雪白的门外,女人全身疼的发抖,更多的是愤怒。

    她知道时斐是来找时雩的,可是眼下的事实告诉她,他们单纯的可怜了。这一番本就是孤注一掷,他们这边有小明,对方有实验品6号,只要他们找到时雩,就还能一搏,可是现在事实超乎了预料,他们冲进怪物的老巢营救的公主,正持枪警告着勇士。

    而谁会拒绝这一切呢,可以做世界的主宰,可以获得无穷的力量和永生,哪怕是公主也不能拒绝。

    看着丁香被带走,时斐扶着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好像根本看不见对准自己的枪口似的。

    “嘶——”蜥蜴女的爪子挥向时斐的大腿,拍开一个还在挣扎的怪物。

    而时斐那里的布料早被撕开,血丝从白肉里翻出来,红色随着他的动作溢出来,多的让他想要伸手捧住,浓稠的血红在他的身上宛如绸缎,没入裤腿里。

    时雩收回火热的视线,移到时斐的脸上,瞧瞧他的哥哥几天不见,变的更加可怜了,黑发湿润的黏在身上,破破烂烂的伤痕布满了他的手脚,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样子,哪怕再故作坚强的形象也岌岌可危了。

    而那浸了血红的眼底化作鬼魅,若有若无斜睨了自己一眼,就足够让他浑身激灵,本能的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看见面前腿还在抖的男人,就这么绕过了自己。

    “不要杀她。”听见时斐给那个女人求饶,他的脸黑的跟鞋底一样,有没有搞错,当初要不是这女的抓住他们,他就不会被抓进去被监护,一切一切的都是因她而起,才几天不见,就把他单纯的哥哥骗的找不着北了。

    “喀。”枪丢在地上,泡在尸体的血水里,他踩着尸体跟在时斐的身后,妄图吸引他哥的注意,不过效果并不显著。

    脑后烧灼的视线如矩,时斐只觉得头重的要断了也不稀奇,脚下虚浮的如同踩在棉花上,眼前的东西开始天旋地转,他的手指扣住就近的桌子,苍白的唇在抖,声音也像飘忽的动物哼唧。

    下一瞬,滚烫的身体倒在怀中,时雩的身体比脑子还快,抱到人了还愣了愣,腿边跟过来的蜥蜴女殷切的嗅着时斐的腿,被一脚踹在脸上,这个动作让时青云不高兴。

    “带他下去,还有注意你的举止,儿子。”

    等到时斐醒来的时候,先是被胳膊上的剧痛疼的皱起来脸。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扶着胳膊在床上坐起来,脚踝却被束缚,他掀开被子,俨然发现自己被拴了起来。

    想象中的愤怒和绝望都没有那么强烈,他只是怔了怔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靠坐在床头,打量着这个房间,这里有简单的生活物品,他在床头柜上看见了玻璃杯,还有半瓶酒,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喝过。

    他揭开袖子,在右胳膊看见了一个针孔,那并不是个小家伙,残留的淤青晕开有一个硬币大小,在手弯的地上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缓缓地想起来,他应该是感染了,虽然没有被咬到,但是他的身上多少都被抓伤了。

    “咚咚。”门口传来声音,他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了针孔,黑色的碎发掩映着他苍白的面庞,让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时雩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紧闭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床头的小灯洒下来的暖光也增添不了他丝毫温热,鸦黑的睫毛轻颤,没有血色的唇紧抿,他没有话对自己说,连看也没看自己。

    恼怒的质问,仓皇的咆哮,什么都没有,他被拔掉了刺,变成了一朵人人可摘的花儿。

    “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错,时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行吗……”

    白色的针织睡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肥大,可是他的肩膀只有那么窄,他的一条腿被拴住,只能曲起来一条腿,可怜的抱在怀里,笔直的腰杆缓缓佝偻,他枕着膝盖,缓缓偏过头望着自己,声音无力的发抖。

    门口的影子占据了一大片角落,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解开,随手挂在门后,只身白色的衬衫靠近。他没有开灯,踩着地板发出声音,一步步逼近了床边,他还没坐下,就迫切的伸手去抱时斐。

    手腕托着一对方的脑袋,就像那天在医院,被吓坏了的哥哥也是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他的。那是哥哥第一次信任他,那是他再没有能失去的了,张皇失措的样子比现在要真实。

    他无声的叹口气,声音宠溺的发软。

    “用酒瓶可砸不晕一个怪物,我的哥哥,你怎么变笨了。”

    被抱在怀里的脑袋一震,藏在被窝里的手默默的把酒瓶推到枕头下面,缓缓的双手露出来,抓着时雩的手臂,温热的触感下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你背叛了我,时雩。”

    计划落败,时斐用力推着时雩的手,对方淡然的揪着他的手腕抓在手里,戏弄似的摩挲着,滚烫的耳语擦着耳垂滑进耳膜,他极力偏过头躲闪,对方却得寸进尺的蹭着红成珊瑚的耳垂。

    “我这个坏人,等到你羊入虎口真的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