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也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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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变成兔子叻

    直到白色的人影浮现在大屏之上,它电子的声音穿透所有人的耳朵,忙碌起来的人们上了操作台,拉开了黑幕。

    “轰——”黑色的罩子被打开,血色如斑爆炸在眼前,里面长出动物爪牙的异形一口咬爆了一个脑袋,铺满了整个隔离舱的血液已经粘稠,挂在那东西的皮毛上,悠悠的白炽灯下,每一寸的伤口都彻底披露出来,深可见骨的腿骨被绞断,断裂的残枝被他捡起来,喂进嘴里,猩红的俩眼里滴出来血浆,他进食的很是陶醉,仿佛是什么珍馐东西。

    无数的白色身影冷漠围在周围,手里抱着笔记本快速的速写着,冰冷的机械音响彻整层楼,传到时斐的耳朵里。

    “试验品9号,攻击力上升,速度下降,狂躁程度上升……”

    冰冷的消毒液从顶上喷洒下来,犹如高压水枪的消毒液,触碰到他溃烂的伤口,那些破洞的胸口和右腿,就冒出层层乳白色的泡沫,那是刺激他自我修复的药液,也就是增加伤口的感染,逼迫他进行自我修复。

    鲜红的液体被清扫,流入清洁道,露出来中央端坐的东西来。

    那是一只壮硕无比的怪物,通体有毛,头顶俩条片状耳,现在只有一只傲立,另一只被咬断了神经,坍塌下来,在随着动作甩动的同时盈盈闪过光芒。

    人类的四肢已然进化成兽,自然的伏立在地,过度消耗让他疲累,现在只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因为屈着身体,站立起来起码三米高度,长手长脚蜷缩,受伤的后腿只剩半截,头顶瘦小的头颅上半边眼珠都被撞碎,晶碎成薄片的颗粒凝结在血肉里面掉在地上,被消毒液带走,只剩下深可见骨的齿痕。

    而另外一边的眼球透着幽幽的光,满含恨意的望着外面的所有人,幽冷的蓝光徐徐扫过每一个徽章,陌生又熟悉的数字被他嚼在嘴里,晦涩的低声重复着:“4,4,48……”

    涉及他们的生命,研究人员把9号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档,不停的用各种数据对比,企图找到答案。

    “B区的原来负责人来了没有!”

    “9号曾登记的信息是x市时光有限公司时斐,年龄22岁,身高一米九一,体重140斤……”时斐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隔离区的面前,白色的人影头顶着冰冷灯光,用机械音回复。

    难以想象,这短短几天,对方经历了什么,在白天也已经无法恢复人形,可是,显而易见,在人类的逼迫下,他彻底被催化成了一个怪兽。

    冰冷的蓝光大屏闪着9号每一天的变化,从铅笔草图上谦谦君子,到兽化发狂,原本的9号在他投放下来后,俩者交战,被咬爆了头,从而取代了9号。

    时斐的手里被塞了笔记本和铅笔,焦躁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边,他们还有七天,就要提交9号的所有报告,如果完成不了,他们整个小组就要被淘汰,结果就是毁灭。

    “滋啦……”休憩的9号猛的醒来,硕大的身体直立起来,弓着背就冲过来,半边撕烂了的兔脸狰狞恐怖,在司空见惯的检测室也涌出许多抽气声。

    奈何,后果就是他碰到隔离防辐射,巨大的电流冲击,行走在他的四肢百骸,蓝色的光映出来他的骨骼轮廓,瞬息间,庞然大物瘫倒在地,发出的震荡传到了时斐的脚下,他终于站不住,咚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手里的铅笔折断。

    他就是个懦夫,他根本不配做他的哥哥,他都不敢看一眼,那是他的弟弟,那是他的弟弟啊。

    下唇被咬出血,酸涩的鼻头流下来鼻涕,水雾弥漫在眼眶里,他的膝盖和肩膀涩涩的作痛,可是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了。

    “组长的位置是你的了,这是留观簿,今晚你给他喂食,记量。”

    组长的职位,想必并不是好事,来了新人就急不可待的交接过来。而一时也没有人在意要不要扶他起来,看着本子上扔过来一枚印章,时斐深吸一口气。

    蒋干被带走准备食物,消失在人群中,茫茫的人流匆匆,不知道多久,那跪在地上的人影踉跄着直起身,昂起头望着头顶无数的监控,和那里虚拟的白色人影面对面。

    对方看得见,或者说一直在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于他,只是一些枯燥无聊的生产线,但是为他生产看护着最重要的基因工程,在对比研究出最完美的基因,就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晨光无情,转瞬即逝,时斐背靠着隔离房,一笔一画的抄录着对于时雩的记录,里面并不详细,整整一周,进食那栏只有9号俩个字,也就是原来的鸟兽,那也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异形,不过他应该没有以前的时雩那样清醒,可是现在的时雩,也不一定了。

    时斐动用组长的身份去浏览了原本9号的数据,看见了大量的催化剂和狂化剂,甚至还有很多的发情药。

    清晨是采集排泄物的时候,而后早餐是一些腐肉残肢,至于是谁的,总之大概率过期的。上午主要更新四肢体态的变化数据,当然不能进去测量,在中午的时候会给他注射镇定剂和催眠药,然后专人进去测量,如果吵醒了他,就会成为他的午餐。

    下午是测量时间,这个过程往往需要数个小时,因为只要有人死,就要重新注射镇定剂,对方反抗能力很强,在玻璃罩的顶上投下来的针头并不容易完全推进去,只能不停的扎进他的身上,有时候还会被折断。

    到了晚上,一天仅仅进食了几个人类的试验品要进食,和进行狂化检测,就是注射催化剂,让他们活动起来。

    新合成的半成品会送过来投放,测试试验品的能力。

    他想了想,时雩来的怕是夜里就到了,那么大面积的伤口,应该不是这时候产生的,但是对方的愈合能力在记录里没有看见,这让时斐感到惴惴不安。

    工作餐是在食堂统一安排的,俩批人轮换值班,时斐胃里空的只有胃酸,他坐在凳子上,对面的蒋干大快朵颐,他瞄着刚才的打饭窗口,那里有小厨房,里面的人也没有穿防护服,各种好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过来。

    时斐对此若有所思,他不仅要想办法带走时雩,更要了解外面的情况才是。食不知味的吃了俩个鸡蛋,他多看了一眼里面打饭的一个女人。

    “谢谢你,小妹妹。”

    对方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眼神,抬起头,露出稚嫩的脸庞,瞥见时斐姣好的容貌和温柔的笑,女孩暗自红了脸,手里的动作轻轻抚了抚碎发,蚊子似的轻语回应。

    “不客气。”

    她已经干了一周的送餐了,这里面的人都冰冷僵硬,她根本头都不敢抬,今天的这个男人不一样,是唯一一个和她说话的。

    赶回来的时斐走近,望着里面虚弱不堪的孩子,手指划在屏幕上,形同抚摸着那湿润的毛发,眼底晕红柔软。

    “如果今天的数据不够,明天中午测量的就是你,组长。”

    旁边有人提醒道,笔尖敲着本子发出声响。时斐收回手,扭过头指着他,开口道。

    “那……今天就你去吧。”“你疯了吗?我们有轮值的排班……”“他睡的很熟。”

    巨型兔子蜷缩在地上,经过一上午的休憩,身上的毛发已经干燥,除了粘合在伤口上的一些,那些伤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骇人的骨骼不停的流出来鲜血,染红了他脸上的毛发,猩红的鼻头警觉的皱着,坍塌的一边兔耳已经毫无血色,灰败惨淡。

    他的蓝色眼珠紧紧闭上,露出灰色的眼皮,喉咙里发出呼呼的破风声,像一只老旧的风箱,尽显劳损。

    “滴——”

    小门在他睡卧的对面打开,偌大的隔离室空间里,了无一物,上午9号的尸体已经发灰,躺在门口,等待收容。

    白色的人影拿着丈量工具,站在试验品的身前,哆哆嗦嗦的先给面前的爪子打上一针,又嫌不够,又补了俩针。

    抬头看了看昏睡的试验品,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拉开尺子,测量起对方的爪牙,而后记录了伤口面积,因为恐惧,而速度飞快的转移,把那句尸体连带着取了出来。

    “你还没有给他治疗。”

    九死一生逃出来的男人被时斐拦住,后背的小门还没有关上,他的后背都湿透了不说,俩条腿都在打颤,根本不管时斐在说什么,猛的推开时斐就要走。

    就在这时,后背一阵冷风袭来,尖锐的爪牙刺破他的喉咙,大动脉的血飞溅了时斐一身。

    立刻有人关闭了门,时雩的爪子卡在门口不得动弹,瞬间涌起的电流连带着那个男人一同电击,闷声如雷的痛呼声从里面传出来,震荡在时斐的心里。

    “吱——”剧痛让时雩只得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指甲,血红的颜色溅在了他粉色的毛发上,更显鲜艳。

    那张兽脸痛的抽搐变形,鸢蓝色的眼睛溢出来透明的光芒,那是泪水。

    时斐弯下腰,捡起来被鲜血溅过的数据本,轻轻抹去上去的液体,转过头望着操作台上的人张嘴。

    “他需要治疗,开门。”“不行!你没看见他没有被催眠吗?现在进去就是死,起码要等镇静剂……”“我对我的命会负责。”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机械音有些失真,产生刺耳的电波。

    时雩出了血,变得更加狂躁不安,疼痛的爪子握在手里,却哀切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缩在角落里宛如一只真的小白兔。

    听见有人又进来了,时雩放松了身体,静静等待着对方靠近,在对方放松的时候,咬掉对方的脑袋。

    滚烫的鲜血迸发在口腔里,腥甜的糊在他的嘴里并不好受,他会不停的扒拉着舌头擦干净,可是他着迷于头骨在槽牙里粉碎的声音,那样才能舒缓一点点他的愤怒。

    他宛如猪狗,被这些人观赏操纵,他的肉体吸收了那些古怪的液体变得诡异无比,同时却增加了他的能力,他的五感精确,力量巨大,身体里分散的灵魂也逐渐融合。

    只是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哪一个角色了。

    “4,48。”这是他的名字吗?他头痛剧烈的在地上翻滚,破碎的右眼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洞,空洞的一望无际。

    瘦小的人类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比那些人要大胆的多,竟然伸出手碰到他的脚,手里没有针,只是一点点柔软的温度,从隔离衣里面传过来。

    “辛苦了。”

    柔软的手喷了药水在他的伤口上,不知道是疼还是警觉,用自己的爪子的爪子一踢,环绕的纱布散落在地,沾染了鲜血。

    就看他顿了一下,只能用膝盖轻轻压着包扎好的伤口,伸手去够纱布卷。

    时雩的心情安静了一瞬,很快又被体内频繁发作的镇定剂弄的烦躁头晕,他挥起来巨大的爪子盖在时斐的身上,没有杀意,或者是镇定剂发生了作用,硕大的爪子只是用重力,整个把他推进了一滩血水里。

    后颈一痛,巨大剂量的药物又接踵而来,时雩终于晕了过去。

    翻身爬起来的时斐,隔着隔离玻璃和蒋干对视了一眼。

    蒋干不想他死,时斐知道,他是有些心急了,看来,只能想办法减缓这些药物剂量,看看能不能帮助时雩恢复些许神志,不然这样的时雩,他也无法带出去。

    等时斐出来,蒋干立刻带他去洗漱一番,这里的办公室似乎都是通用的,只要进去了把内有人的牌子挂上就行。

    “时雩应该是被抓到的,直接就用了药让他停留在了异变的状态,现在神志已经不清楚了,他随时都会彻底消失,我是说,人类的灵魂。”

    时斐的语气很淡,露出来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双眼睛怔怔的望着桌面,刚才触摸过时雩的手垂在身侧发抖。

    他身上很冷,冷的像死掉了一样,没有了人类的丝毫样貌,甚至没有人能再认出来他原本的模样。

    哪怕是时斐,也是通过对方那只耳朵上的一抹绿色,才能确认,这是他的弟弟。

    巧舌如簧的蒋干,也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干涩的堵在喉咙里,化作烦絮幽幽,萦绕在二人之间。

    不喜欢这种氛围的蒋干,只能摸出来自己空白一片的表格,一目十行的扫动着,目光凝聚在了一处,嘴角抽搐起来。

    那双眼睛古怪的盯着时斐,吸引对方投过来疲惫的眼神,干巴巴的开口道。

    “咳,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不合时宜,但是你注意到,交配那一栏了吗?”

    时斐咬了咬已经烂了的下唇,眉头紧锁起来,他想起来,晚上注射的液体里面,也含有多种的催情剂。

    原本的时雩,堪称俊美也不为过,可是现在这样恐怖的身形和狂躁的状态……不堪入目的联想让时斐伸手按了按眉心,遮住了自己的脸,红润的耳尖一看就知道,倒是看的蒋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还是好好活着吧,死了也就算了,这样的特殊群体还要在众人围观下进行……莫妮卡贝鲁奇来了,我……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