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隋玉其实想说一天来着,可又觉得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很丢脸?
话到嘴边,又赶紧改了口。
听罢,知县大人越发兴奋。
本来郡守只给了五天的期限,若能够在两天之内抓住真凶,那绝对能够将功补过!
“好,很好,好得很呐!”
知县大人“啪啪”拍着隋玉肩膀,说道:“只要你能兑现承诺,两天之内抓住杀人真凶。”
“本官必会完全配合,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居然摘下挂在脖颈上的玉佩递给隋玉。
“这块玉佩,可是法华寺得道高僧亲自开过光的,你拿着!”
扭头又吩咐捕头:“林捕头,本官着令你快马加鞭回去告诉府中两位高人,让他们多多准备一些符纸,你带回来交由隋玉。”
“你们快班七名捕快,全部留在义庄,听凭隋玉调遣!”
能否成功抓住那个该死的邪术师,保住头上乌纱帽,关键就在隋玉身上。
知县大人不敢冒任何风险,必须保证任何环节不存在问题!
为官十余载,知县大人自然很会做人。
安排完,又让一起跟来的师爷,拿了三张五十两的银票交给隋玉。
“这些钱你擎着花,不够再问本官要。”
“待你生擒了那邪术师,本官会再成全你一桩莫大机缘!”
“草民谢过大人!”
隋玉作了一揖,说道:“不过,草民的爹,就是这间义庄真正的守棺人刘海柱,于半年前去了县城后就再没回来。”
“草民斗胆恳请大人,等生擒了那邪术师之后,还请大人恩准草民去县里寻找父亲刘海柱!”
“还是个大孝子!本官允了!”
知县大人痛快答应下来,然后招呼上一帮随从,乘坐马车返回县里。
隋玉想找到老刘,跟他是不是大孝子没有一毛钱关系,他纯粹是想让老刘守着义庄,他好去都城看看女帝到底长什么样!
留下来的七个快班捕快,大眼瞪小眼片刻,默默收拾起晚上休息用的地方。
既然知县大人都说了,让他们听凭隋玉调遣,他们自然就没胆子跟隋玉过不去。
隋玉也不是那种只进不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拿出五十两银票,让其中一位捕快,去乡里买酒买菜,剩下的钱就留着给七位捕快喝茶用。
看到隋玉这么会来事儿,捕快们自然都高兴起来,干活儿更卖力了。
……
鱼泽乡东边的一座山,背阴处的山洞里。
阴尸宗修士林道言,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这座山上时有野兽出没,很少有猎户来这里打猎。
洞口又被繁茂的灌木、藤蔓类植物遮挡覆盖住大半,不会出现不速之客。
就算出现,林道言也会在第一时间里将其格杀!
“坏我好事的臭小子,今天晚上,老子就让你死无全尸,给我辛辛苦苦饲养出来的阴婴陪葬!”
山洞两侧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方式,点着七盏油灯。
中间石棺里,躺着一头脑门贴着镇尸符,青面獠牙的僵尸!
林道言攥着一只癞蛤蟆,对准僵尸微微张开的嘴巴,手上慢慢用力,癞蛤蟆被挤出血滴进僵尸嘴里。
一股黑气,从僵尸嘴里,水一样缓缓流出来。
“这东西可是老子费了好一番精力,才终于找到的百年僵尸!”
“叫隋玉的臭小子,能够死在它手里,也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哼哼!”
今天上午,林道言都打听清楚了。
鱼泽乡就只有一个义庄,原先义庄的守棺人刘海柱,半年前去了县里就再没回来,现在的守棺人,是个年仅十六岁,名叫隋玉的半大小子。
林道言觉得亲自出马,属于是杀鸡用牛刀,过于浪费。
恰好去到县里之前,他偶然间寻到了一头百年僵尸,本打算带回阴尸宗,炼制成大补药僵尸丹,当做礼物送给一位长老。
没想到却是提前用在了这里。
至于送给那位长老的礼物,大不了多花点钱重新置办呗!
一切准备就绪,耐心等到外面天色黑下来。
林道言用匕首割开手腕,将血滴进僵尸嘴里。
僵尸从棺材里倏忽猛地弹了起来,飞扑向林道言!
“狗东西,给你喝了那么多还不过瘾,非要把我吸光?欠打!”
一顿操作猛如虎,打服僵尸,弯腰抓了把土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对僵尸吩咐一番。
目送僵尸一蹦一跳离开山洞,林道言微笑自语:
“好戏要开场了,哼哼哼……”
……
“五匹马呀,六六六哇~”
“你输了,喝!”
“真他娘点儿背,又输了!”
“我先去上趟茅房,回来再跟你们划拳!”
“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
都晚上九点多了,六名捕快还在义庄大堂里喝酒划拳。
隋玉被他们吵得脑仁疼,可也没办法,拿出捕头送来的符纸细细观摩,另一只手里把玩着知县大人赠送的那块开了光的玉佩。
符纸上用朱砂墨写着一个大红“聻”字。
隋玉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字怎么念啊?”
旁边,白天与隋玉头碰头嘀嘀咕咕过的捕快,给出解释:
“这个字儿念聻,‘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所以啊,鬼看见聻这个字儿,就不敢出现了。”
“咱们盖房子,不是有在大门口埋聻砖的习俗吗?这个字儿你都不认识?”
隋玉不禁赧颜,岔开话题,“海哥,你说我爹半年前去了县里嫖,有没有可能是钱不够,被人家给关起来当龟公了?”
“你平时巡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我爹?”
海哥是鱼泽乡土著,没当差之前就跟隋玉认识,彼此很了解,他自然认识刘海柱,也知道那个老色批的喜好。
“哟,我还真没看到过他……不过既然你说了,等我回去了,一定帮你多留留心。”
俩人正说着,正在划拳的一名捕快,忽然间停住了动作,困惑道:
“我说,大柱那小子是掉茅坑里了吗?这都去了多久了,咋还没回来?”
旁边另一个捕快接话说:“我正好想尿尿,我去看看。”
提起佩刀,一摇三晃走出义庄大堂。
不多时,众人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传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