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案中案
“果然是叶阳干的,这次可是铁板钉钉的证据了,看他还想怎样抵赖?”张杰得意地在办公室里说道。
“真没想到,那个晚上,他还敢走进我们警厅来试探。”宫红红回想着那天的情景。
李丰皱着眉,深深地思索着。
“怎么了,丰队,破案了,怎么还那么惆怅?”尹雪宜问。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李丰在办公室里,托着下巴走来走去,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就像王昊吸烟一样。
“什么问题?杀人用的袋子都在他床下找到了。”张杰不解地问。
“你有没有感觉到,从一开始发现命案到发现关键证据,都仿佛有人有意在引导我们一样。”李丰反问。
“什么意思?没有明白。”张杰摇了摇头,宫红红也一脸不解地看着李丰。
“这样,张杰,你先去安排几件事,然后我再分析我思考的问题。
第一件事,你去联系当时萧丽珍失踪案负责的派出所,把这起失踪案升格到我们省厅。
第二件事,把找到的那个血麻袋找技术科做一个指纹识别,看看有没有叶阳的指纹。
第三件事,你再次讯问叶阳,让他对找到的血麻袋做出解释,并讯问做案时用的铁棍之类的凶手被他抛弃的位置。马上去做。”李丰安排。
“好的,丰队。”张杰回答道。
“你是认为,叶阳有可以是被陷害的?”尹雪宜问道。
“的确,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没有得到解释。第一点,杀人用的凶器去哪里了?叶阳进出城中村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而之前几天的视频并没有找到他提前去踩点或存放凶器的画面。
第二点,如果真是他杀的人,为什么要把带有血迹的麻袋放在自己的床下,这不是给自己留下杀人的证据吗?
第三点,杀人动机呢?根据前期的调查,并没有发现两人有认识或有矛盾的证据,为什么要杀人呢?哪怕是有我们没有调查出的矛盾,那根据前期留在现场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他真的能杀死体格比他强壮的李骁,并打扫好现场吗?
第四点,现场的脚印大小也不符,这样的疑点还有很多,现在定案还是太早了。”
一时间,尹雪宜也没有更好的答案。
四十分钟之后,张杰重新回到了办公室,“丰队,叶阳依然不认罪。”
“具体讲讲。”
“当他听到在他床下找到带血的麻袋时,人都吓傻了。”张杰走近了一步,在李丰的耳边轻轻说,“人都吓尿了。”
李丰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我把那个带血的麻袋给他看了,他一眼就认出了是套在死者头上那一个,但不是自己那一个。虽然两个一模一样。”张杰接着说,“我问他为什么骗我们,明明他没有在那棵槐树下埋袋子。”
“是不是也不承认?”
“对的,他一口咬定他的确是埋在了树下面去的。”
“报告丰队。”来人是技术科的王雷。
“怎么样?”李丰问。
“袋子上并没有发现叶阳的指纹。”
“果然如此。就是一起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李丰笑道。
“是谁陷害叶阳?”张杰问。
李丰脑海里浮现起了“王子强”的身影。
如果凶手不是叶阳,而是王子强呢?那么可能就是另一个情形了。李丰拿起了电话,“王队长,你现在安排人员重新调查王子强,要详细调查,此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对,先把人跟踪住,发现可疑之处马上抓捕。”李丰要求。
城郊某处地下室。
阴暗的地下室里,天花板上还不断往下滴着水,就像一个人的血液在一滴一滴地流失一样,空间很窄,但纵深却不短,上方有一个一人身宽的天窗,从中隐隐地可以透过一点光亮,不至于里面完全黑暗。
随着天花板上天窗被打开,一个体型肥胖的人顺着梯子缓缓地走了下来,来人一只手扶着梯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饭碗,碗里还盛着些许粥饭。
借着天窗上透进来的微光,可以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人,一头短发,腿被一个黑色的铁链锁着,头发散乱,嘴唇因为严重缺水和饥饿而惨白,但一双浅红色瞳孔的眼睛却依然充满着生的渴望。
女儿听到声音,转过了头,发现来人依然像往常那样戴着一个人偶面具,重新转过了头,并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止了一分钟左右,首先打破沉寂的是被关押的女人,“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自从被关押在这个地方以来,女人唯一说过的话,就是这句,但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或许是对方并不敢答复。
“为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戴着人偶面具的男人终于开了口,但声音却是经过了处理。他随着戴了声音处理器。
“你是我认识的人?”女人有点不相信地问,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努力回忆着自己认识的人中有没有眼前体型的人。
“聪明,的确是聪明的女人呀。”那人笑道,然后像往常一样,把那碗粥饭放在了女人面前,“不仅聪明,还很倔强,能四天四夜不吃不喝,还活得下来的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了不起,了不起。
女人站了起来,已经饿得摇摇晃晃,“我跟你有仇?”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男人模糊地回答。
女人不再说话,回到了那个黑暗的角落,刚才的动作也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
“可怜的女人呀,饭我已经放在这里了,你可以选择吃,也可以继续不吃,如果我是你,我还是吃的,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患有眼疾的母亲,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老母亲不知道你那个糟心的弟弟能不能照顾她呢?”那人冷笑道。
“果然是认识的人,并且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很熟悉。”女人心想。
男人看到女人已经没有动,但注意到她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那碗粥,那人在心里暗暗一笑,“终归还是心动了,看来一切也就要结束了。”
那人爬出了地下室,关上了天窗,从余光中可以看到那个女人走向了那碗米饭。
那碗被掺加了白色粉末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