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沃当，你想做什么？”九天玄女皱眉。

    热沃当食人狼，是1764年至1767年间出现在法国马尔热里德山的狼型食人野兽，造成了两百以上的伤亡。

    据当时的目击者声称，热沃当野兽有着巨大的尾巴和锋利的牙齿，此外也有人声称他们发现这野兽即使被枪命中也不会死去。

    被热沃当野兽杀死的人喉咙被撕开，其状甚惨。政府为了猎杀热沃当野兽而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法国军人、普通市民和猎人都参与到了热沃当野兽猎杀行动中。

    而他的真实面目，则是大地与山的三代种。

    “玄女，你不会还想要跟随君主吧？”热沃当身后有大量人影汇聚，他吐出血腥的气，以粗犷的嗓音说道：“我们曾经距离罗马的首都那么近，但是却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世界。耶梦加得，一个遇到强敌就想着逃命的小女孩。芬里厄，神谕说他会终结风王，但他却只是个喜欢玩捉迷藏和摔跤的智障儿童。”

    “这样的君主，有什么资格成为我们的王？！”

    “你想谋逆？”有人影怒喝。

    “不是我想，而是时不我待，不得不反！”热沃当振臂高呼，“同僚们，如今人类占据这个时代，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哪里有我们大地与山的生存之地？

    “我们曾将铸造铁器之法传授人类，传其风水，但后来呢？涿鹿之战后，我们失去了土地，只能藏身山野。

    “君主可曾为我们真正打下一分疆土？君主可曾带我们与诸王战争？没有！我们大地与山，什么都没有！”

    张伟和乔薇妮面面相觑。没想到刚一进龙窝，就能看到这种喜闻乐见的龙族内斗。

    同时，他也以眼神示意乔薇妮，先看他的表演。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入龙穴，焉得龙王？

    “没有人生来就会做王，在责问之前，为何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尽到臣子的义务？可能两位殿下不同好君主，但你也不是个好臣子。”

    张伟打断了热沃当的慷慨激昂。

    “三千年前，君主在哪里？”

    热沃当在他辉煌的眸子前，忍住暴起的冲动，回道：“西北沙漠，起势西王母国。”

    “你在哪里？”

    “……”

    热沃当没有回答。当时他在北亚的雪原统治当地的土著部落，压根没回应大地与山之王的召唤。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这就是臣子的本分。

    “我在国破之际，与人类血战，十日十夜方休。

    “君主西征之战，我没有赶上，但你也不是为君主的理想而战，你只是为自己的私欲而战。

    “你可知道君主面临何等压力？你可知道人类屡次击败王族背后，是谁在撑腰？是奥丁，他花了上千年时间，在北极建立兵工厂，搜集人类混血种，把他们变成具有龙王级攻击力的傀儡。”

    吞吃化蛇后获得的记忆，张家先祖血战的历史，自己的经历，迅速被整合成一段段鼓舞的语言。

    张伟一步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古朴的青铜面具。这是从邦达列夫的尸体上取下来的，里面还残存着部分能量，他一直带在身上，作为一种遭遇险境的底牌。

    “你知道两年前我在西伯利亚遇到了什么吗？一个奥丁手下的次代种，在被强化后，俘虏了海洋与水之王。

    “你从来不知道其他君主在策划什么样的阴谋，不知道两位殿下面临着何等巨大的压力。

    “你今天站在这里，职责他们，无耻啊！无耻啊！这是你的无耻，恰是大地与山的光荣！

    “这样疯狂地来制造恐怖，正是你自己在慌啊！在害怕啊！你在害怕，在恐惧，担心君主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就被其他君主肃清掉！”

    他转身面向四周，影影绰绰的黄金瞳，言辞激烈。

    “我看，你们有些人，信仰动摇了啊。

    “你们想想，如果君主真的故去，你们能做什么？你们可以做得比两位殿下更好吗？

    “不能！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就该像我一样，去向其他谋算我们大地与山一脉的龙王开战，去为我们的信仰而死！

    “你们看着我们人少，没有力量？难道我们大地与山一脉就天生比其他血裔弱小？不！是因为你们内心的弱小！

    “奥丁，只有区区一人。我们这里有六七十人。告诉你们，我们的力量大得很，强得很！看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人，都是我们的力量！

    “但，有些人不是。”

    下一刻，身后冲锋枪咆哮，大量以炼金处理的熔岩石作弹壳、以水银填充的子弹射出，轰击在热沃当身躯上。

    那庞大的体型对乔薇妮来说简直是打固定靶一样容易。

    大地与山一脉强在肉体力量，原本不会被快速破防，更何况是一只纯血的三代种。

    然而，那些子弹的外壳上，有精心雕刻的炼金回路“震动”。

    这是张伟与她一起，从她的言灵.谛听的龙文中截取了一个片段，将其以物理方程式的方式表达，构建模型，转换成炼金回路。

    万事万物都有其“频率”，他们经过计算，划定了一个大致的震动频率，上到次代种，下到普通混血种，震动回路都能对其鳞片、骨骼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

    这种思路是黑天鹅港的研究资料里提出的一种假设，就是言灵虽然是专属，但可以根据龙文片段来制作炼金武器。这是炼金术七大王国之一的“概念武装”的入门基础。

    这两年里，张伟和乔薇妮以纯手工生产的方式，制作了大量震动回路的炼金子弹。

    此外，还有一种“断水”回路，是以张伟的言灵.天泣的龙文构建的模型，具有增加武器锋利度和自我修复能力的效果，这被用于锻造了多把炼金环首刀。

    于是在大量子弹倾泻下，热沃当坚硬的表皮被轰出一个个血洞，子弹的震动回路粉碎了他的脏器，破坏一部分骨骼。

    水银蒸汽在体内爆开，快速腐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痛苦的咆哮还未出口，张伟骤然加速，扫荡天使左手握着熔岩武士刀“屠戮百鬼”，在破山拔骨的力量增幅下，刀锋穿透了他的大脑。

    “希望你还有留下复活的卵。”他轻轻说。

    纯血龙族有三大弱点，或者说三大生命中枢，大脑、脊椎、心脏。

    脊椎和心脏，在乔薇妮倾泻弹雨的时候，就已经被震动和汞蒸气破坏殆尽了。

    这一次他没有吃掉热沃当的龙尸，一方面是乔薇妮还在场，另一方面，龙族的文化里，极少对尸体进行破坏，大部分战死的敌人都会得到安葬。

    他既然伪装成了化蛇，就要真的像一只龙。

    其他人影都没有轻举妄动。原先跟随在热沃当身后的，战栗地伏地。

    “这就是我带来的礼物，人类的技术，冰山的一角。

    “我们不仅落后于人类，也落后于其他龙族，尤其是奥丁麾下的风龙。

    “同志们，要想我们大地与山一脉不被欺凌，就只有打胜仗！

    “我们不能再窝在各自的山窝窝里头了，乱世出山，汉代有封狼居胥，我们也可以！把奥丁打他个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