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罪
一道人影从翠绿色的森林里飞了出来,她回眸一望,将捆住发丝的黑巾扯了下来。
如墨的长发飘在空中,一缕缕清晨的阳光照射过来,跳跃在她白皙的面容,眼角有颗粉色星辰闪烁,美目弯成月牙,嘴角微微翘起,发出稚嫩且带有微笑的声音。
“小姐姐,别生气,我不是胡说的。”
然后恢复到自己本来的声音,微笑道。
“小屁孩!这小姐姐叫得真好听,希望日后与老娘相遇,你依旧如此。”
随即离开此地。
祠堂外围。
一阵微风吹过,好像要把天空中的乌云吹下来似的。
两名十岁多的儿童在人群边缘跪拜着。
其中一名,扎着两条辫子的女童把头微微抬起,看向祠堂说道。
“弟弟,都怪你跑得那么慢,差点没赶上。”
“二姐,我刚才都使出全力了。”
“对了,我记得大姐说过,要跪拜四次,这第三次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前面人还没有动啊?”
“大姐他们要进祠堂里,在里面插香,好像有九十九个人,还要等一会儿呢。”
“咦?弟弟,你快看,祠堂上空有个石头再往下落。”
“啊?那……是陨石吗?”
“好像砸在祠堂屋顶了,你听这声音。”
“呃……,好像真是砸在屋顶了。”
“这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呃……比姐姐你差远了!”
两名儿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而附近的族人都陆续地窃窃私语起来。
祠堂里。
“我叫……洪乘风。”
当男童说完名字后,现场又陷入了安静。
那名白发长须的老者,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头脑有点眩晕,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喊话累的,还是被那一口气憋的。
此时的马尾辫少女,也不知道说什么,之前本想去询问,但被太祖父阻止。
而刚才,男童说出她先祖的名字,让她更不知道该询问什么。
难道这名男童真是自己的先祖?
这时,杂乱之音在门外响起。
让祠堂内的众人清醒了许多,他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十几息过后。
一名银发老者走了出来,严厉地说道。
“胡说!谁家的小屁孩,破坏我族祠堂,还敢污我族先祖名讳,该当何罪?”
话一说完。
众人一下安静许多,都好奇地看向男童,等待这名男童的回答。
本来男童说完那名字之后,自己就觉得不好意思,说了谎话,随后又看见面前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心里就更加紧张起来。
但是,听到那“小屁孩”三个字后。
突然想到,那名黑衣女子,一时脑袋就像冲了血似的。
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看向银发老者,表情变得有些不屑,冷冷地说道。
“我叫洪乘风,我是你先祖,我还是你第十八世祖!”
众人仅仅是安静了一会,就爆发出各种议论声。
“我记得先祖就是……。”
“没错,就是第十八世祖。”
“族长没说完归天,他就从天而降了。”
“那不就是欢祖入堂嘛,就是要我们拜完香才来。”
“先祖显灵了!”
“是先祖转世吗?”
“先祖是仙人,哪里需要转世。”
“仙人,长生不死的。”
“你懂什么,仙人需要转世历练的。”
……
众人依旧在那里讨论。
男童没想到,他随口说了一句,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说的十八世祖,是之前看其它牌子时,随便看到的。
貌似这随口一说,就对上了?真是巧。
这时的银发老者,有点惊讶,洪乘风确实是他第十八世祖。
但又想了想,自己这个老祖,在整个村庄里都是家喻户晓的人。
说不定,是这男童在哪里听说的,才在这里装模作样。
于是乎又严厉地大声喊道。
“我先祖是洪乘风,不是你这个小屁孩,先祖事迹流传千里,你这个小屁孩,不知道在哪里听到我先祖的事迹,还敢来我族祠堂招摇撞骗!无耻至极之人!”
正当男童想怎么回复时,就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祖叔,小乔有事要说。”
“你说吧。”
“谢太祖叔,此子是不是洪乘风先祖,我们不便猜测。”
“不便猜测?南乔,你什么意思?”
“各位族人,请看屋顶孔洞的大小,便知道此子不是从屋顶掉落。”
“那是从哪里,难道是从天上?”
“正是,屋顶孔洞如此之大,想必此子在高空落下,各位族人,在看此子的状态如何。”
众人整齐地看向男童,有些人不明白南乔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人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男童看见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稀有宝贝似的,使得他的脸颊渐渐泛红。
这时有几个人说道。
“此子从天而降,乃是先祖所赐。”
“对,大家看看他红光满面,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我族祠堂高九米,凡人从上面掉下来,不死已经是万幸了。”
“更何况,这香案由乌木所造,坚硬无比,此子都能把这香案砸成两段,只是受了点疼痛而已。”
“此子的身体,不是凡体,乃是仙体!”
……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此时的银发老者,听见众人的议论,依旧不相信。
心里认定男童就是个骗子,又看见男童脸颊泛红,还挺精神的,心里的怒意更深了。
他想了想,于是看向那些散落一地的灵牌,双手作揖,严肃地说道。
“各位族人,且听老夫说几句。”
现场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银发老者,随即听到。
“今日乃我族每五年祭祖之日,此子不是我族之人,擅闯我族祠堂,这是一罪;此子破坏我族祠堂,这是二罪;此子辱我族列祖列宗牌位,这是三罪;此子污我族先祖名讳,这是四罪;此子扰我族先祖清净,这是五罪;此子乱我族祭祖仪式,这是六罪;此子断我族先祖归天,这是七罪。此子如是仙人,何不展示一番,如不是仙人,这七罪,随便拿一条,都是重罪,数罪并罚,请问各位族人,此子该当何罪?”
众人被银发老者的七罪,都震惊到了,无人敢说之前的话语。
此七罪,确实随便一条都是重罪,何况犯了七条。
看到众人的表情,银发老者很满意自己的话语,先喘了口气,然后将双手放下,最后眼神狠狠地瞪向男童。
他不信男童是个仙人!
在银发老者说七罪之前。
当时的男童,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到一名叫南乔的少女替自己解围,心里一下放松了许多,满含期待地看着对方。
然而,听完银发老者的七罪之后。
他愣一下,这也太能凑了吧。
心想这个老头,可比那黑衣女子厉害。
这七罪之事,自己以后要反复练习下。
又想到该怎么办?
本来认为自己,其实也是个受害者,被那缺德剑坑了。
但被他,这七罪一说,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自己又不是仙人,怎么展示?
难道再从天上掉下来一次?
还是算了吧,自己这次掉下来没什么事,或许跟那把墨绿色短剑有关。
正在男童苦思冥想之际。
南乔开口说话了。
“请问太祖叔,此子从如此高空坠落,并无大碍,该如何解释?”
“南乔!你为何要维护一个外人,此子犯下七罪,有何好解释的?”
银发老者发出严厉的质问,少女并没有怯懦,依旧平淡如故地回答道。
“此地乃拜祭先祖之处,须顺先祖之意,须明事理之因,此子从天而降,乃是先祖之意,我等须明事理。”
“哼!什么是先祖之意?老夫告诉你!今日祭拜先祖,此子从高空落下并无大碍,乃是先祖显灵,不想此地有血光之灾,是先祖保佑了他。老夫再告诉你,什么是明事理!此子犯下如此罪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就是明事理!”
南乔见银发老者这般无视自己的话语,也不知该如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