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戳破
听完藤原雅也所讲述的故事,行歌沉不予评价,沉思了许久然后开口问道:
“我该如何帮助你,我没有什么能力,仅仅只是有些许御灵能力的普通人罢了。”
听到此话,藤原雅也的脸上产生些许波动,从背后不知道怎么掏出一根蜡烛,整个体育室都充斥着他沙哑的嗓音:
“这根蜡烛叫做梦魇之烛,能够让你拥有伤到灵体的能力,还可以让你在黑暗之中隐藏,只要你去到四楼的洗手间,将新村茂挂在洗手间的尸体烧毁,这座学校便能够解脱。”
“那新村茂的灵体呢?关系到他的尸体,他不会阻止我吗?”行歌沉心有疑惑。
“他的灵体被那个阴阳师封印起来了,根本无法出逃的。”
“那,你们不能靠近新村茂的尸体是因为什么呢?是只有活人才能进去是吗?”行歌沉眼神深邃,看着藤原雅也说道。
“你猜的已经差不多了,这座学校本身与外界相隔,是区别于现实世界的另一处空间,而由于新村茂死去所产生的怨念过多,经年累月之下,那处洗手间已经逐渐与学校隔离了,而我们这些灵体归属于学校之中,根本无法进入那里。”
“好,我答应你,不过等我做好准备我再去四楼。”行歌沉看着藤原雅也,开口说道。
藤原雅也没有说话,惨白的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梦魇之烛递给行歌沉,随后站立在原地,似乎是在等行歌沉离开。
行歌沉接过蜡烛,深深地看了藤原雅也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体育室。
踩着细碎的玻璃,行歌沉原路返回,但并没有回到那个休息室,而是转身走进了另一间废弃的教室,行歌沉将梦魇之烛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
梦魇之烛通体呈白色,表面光滑,有一个木质的底座牢牢地吸在梦魇之烛的底部,似乎是一体的,顶部有一点幽蓝色的火焰在微弱地燃烧,似乎从来不会熄灭一般,燃至亘古。
经过行歌沉的尝试和观察,当使用梦魇之烛的时候,自己需要去注入灵力或是阴力便能够操纵梦魇之烛上的火焰,这种火焰对于灵体的杀伤力极高,同时也有间接保护自身的一种功能,毕竟据藤原雅也描述,那里的怨念极重,梦魇之烛还有燃烧怨念的能力,让行歌沉能够靠近尸体。
不仅如此,当行歌沉走到黑暗处的时候,可以操纵梦魇之烛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行走的时候就像是一团流动的黑暗在涌动,比宋惊棠那白布盖在自己身上强多了。
想到宋惊棠,其实行歌沉也很惊讶她钢琴弹的居然那么好,不过可能是因为附身行歌沉所耗阴力太多了,现在的她还在行歌沉的口袋中无精打采,根本没有力气跟行歌沉交流。
熟悉了梦魇之烛的功能之后,行歌沉手持梦魇之烛走出了教室,没有犹豫,缓步沿着台阶上到了四楼,走到四楼才发现。这里的景象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同于楼下三层的景象,这里的样子不能够用破败来形容了,而是应该用诡异来形容,空间结构全然地扭曲了。
水龙头在天花板上固定着,却没有水从中流出来,而在地上肆意流淌的水流浸湿了行歌沉的裤脚,阴冷和潮湿的感觉让行歌沉很不自在,但这些水流又奇异地被限制到四楼里,丝毫都不外泄,如同蠕动的触手一般。
在整个四楼都有悲鸣在空间中回荡,似乎有怨灵在楼里游荡,可行歌沉所及之处没有看到一个灵体。
而本应在洗手间内的一个个隔间被随意地安置到整个四楼的各个位置,行歌沉站在这些空间结构扭曲的事物当中,感受到了生理和心理双重的不适。
行歌沉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开始行走在流淌的水流中,开始寻找洗手间的门,既然原本洗手间里面的事物都在四楼当中,那尸体一定在洗手间的门当中,而洗手间的门内想必已经自成一处空间了。
“找到了。”
一番搜寻,行歌沉在四楼的角落处找到了一间宽大的门,站在门前,行歌沉左手时刻拿着梦魇之烛,右手搭在门上的把手处,单手一用力,大门便打开了。
一打开门,似乎沉寂了多年的封印被骤然解除,又如被镇压的凶兽被释放,从门内透出一股强力的怨念,浓郁得像是化为了实质,一道能用肉眼可见的黑色光芒瞬间射进了行歌沉的脑袋之中,行歌沉瞬间双眼变得涣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到此状,宋惊棠连忙从口袋中飘出来,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行歌沉,想要让他清醒过来,可惜杯水车薪,她自身仅仅只是一块白布根本无法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没过几秒,行歌沉原本涣散的眼神又恢复了原状,表情变得意外的沉静,眼神变得深邃,他拍了拍在脸上撞来撞去的宋惊棠,随后将她塞回口袋。
“辛苦你了。”
随后,行歌沉向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接着把头转回去,不受任何怨念的影响,闲庭信步地走进门去。
进入门后,一条沾满了黑红血迹的绳子首先映入眼帘,上端接连着天花板,下端则是一具少年的尸体,虽是尸体,可整体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仿佛他还活着,双眼睁着,面容俊秀,脸上满是绝望,双眼流淌出血泪凝结在脸上,屋子内怨念的源头便是来自于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尸体。
行歌沉单手伸出,轻轻地将少年的双眼合上,随后意念一动,左手上的梦魇之烛轻轻一挥,那幽蓝色的火焰化作一条火蛇在绳子上闪过,下一刻,尸体便掉落下来。
行歌沉轻轻地接住尸体,随后缓缓地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出现在门外的人影。
将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行歌沉站立起来看向那位“藤原雅也”先生,不,应该叫做新村茂。
“你是怎么发现的?”新村茂身上流动着汹涌的阴力,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
听到此话,行歌沉嘴角噙着按耐不住的笑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后缓缓地伸出一个中指。
“第一,你不应该用发现这一个词,因为你编造的故事实在拙劣了,只要是个人就能够发现你故事之中的疑点,用发现这个词未免太不精确了吧。”
说罢,行歌沉停顿了一下,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双人合照,照片中两人坐在钢琴前,在和煦的微风下,女生明媚甜美直视着男生,男生眼神慌乱着急躲闪,青春中羞涩而美好的情感都在这张照片里。
看到这张照片,新村茂眼中露出了然的意味。
“第二,你所说的故事中大部分都是正确的,你仅仅只是把藤原雅也的角色换成你自己罢了,不过转折点是在你约长井千秋到体育室相见之后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