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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归。”

    显然，

    包拯在开封府衙的时候，并未说实话，他不仅仅审问过那几名逆贼，而且，就连他们背后可能有什么都知道了一个大概：“老臣怀疑他与明教有关。”

    “什么教？”

    “明教。”

    包拯目光如电：“老臣数日前回京，回京途中，恰逢一伙自称三清教的贼人围攻县城，臣擒之，然后才得知，他们本是明教的下层弟子，因明教突然混乱，他们这才脱离，自成了什么三清教，与道教毫无关系，至于这明教……”

    包拯眯了一下眼睛，

    “据说是传自域外摩尼教，被一群心怀不轨之徒窃据，改为明教，教中弟子众多，等级分明，不得不防。”

    赵祯点点头：“卿去查便是。”

    换言之，

    朕不关心。

    包拯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直截了当道：“陛下如此放纵邪教，安知以后不会酿成大祸？”

    “唉！”

    赵祯无奈的摆摆手：“邪教本就隐秘，查察不易，而且，卿家可知，这大宋境内有多少教派？”

    “成千上万。”

    “明教，暗教，神教，佛教，只要卿家愿意，前几日广南西路节度使，老经略相公还跟朕说，他的地面，又冒出来了一个什么三山佛教，都攻打州府了。”

    包拯沉默。

    赵祯也是真的耐心，不仅仅被揪着袖子喷口水不恼，反而拉着包拯坐下，苦口婆心道：“汝以为，为何朝廷要尊佛敬道？”

    “无可奈何啊！”

    “民间弥乱，百姓愚鲁，若不让他们……”

    “陛下。”

    包拯不是不感动，但是，越是感恩于赵祯的仁善，他越是放不下一丝一毫的瑕疵，低声道：“您知道明教有多少人吗？”

    “多少？”

    赵祯一开始不在意……

    “不低五百！”

    一个比宋归知道的七百还要少俩百的数字，被包拯郑重其事的说了出来……

    赵祯也如宋归一般，倏然起身：“多，多少？”

    “不下五百。”

    包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而且，这还只是其核心教众。”

    赵祯开始踱步……

    远不似宋归那样，还嫌少？还不想当？

    很多了。

    只要有一二核心教众，钱粮足够，便足以纠集几百愚民，一二是几百，一二是几百，五百核心教众，那不是……

    只是……

    “此事与王素有关？”

    还不提那年轻人？

    包拯有些疑惑，他总觉得那年轻人平平无奇，何至于……然后摇摇头道：“老臣不敢断言，只是，此事毕竟是发生在开封府衙，而且，那贼人确确实实叫出了那小郎君的名姓。”

    “叫出姓名有甚奇怪？”

    赵祯脱口而出，然后，便看到包拯一双瞳孔挪了过来，急忙解释道：“卿家久不回京，所以不知，但是，你现在要是出去唤一声宋三郎，这京师要是有人没听过，朕让他认罪伏法。”

    包拯疑惑：“欧阳修也不止于此吧？”

    赵祯无奈，开始拉着包拯诉苦，他骂了朕，朕还原谅了他，然后，他便说，大雨要水淹开封府，四处造谣，今日又暴揍了十几名老谏臣：“不出意外，明日过后，他的名声必将人尽皆知。”

    包拯微微拱手，有些敬服：“大雨前，他便纵观以后，警示了百姓？”

    “是。”

    虽是诉苦，

    也是生怕包拯也加入逼自己立储的境地，同时，赵祯也难免是想要为宋归开脱，低声道：“此子有一颗爱民之心。”

    “确实。”

    包拯又拱了拱手：“老臣小瞧他了，此前看他年纪，还以为只是一蛀虫，却不曾想，了不起，了不起。”

    包拯夸的是……

    真心实意，

    甚至，

    赵祯都从他脸上看到了，温和，急忙问道：“那你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抓他受审。”

    包拯脸上的温和，愈发浓郁。

    轰隆

    响雷如鼓。

    王素抓着宋归肩膀：“包拯此人，倔强无比，莫说你我，便是你的先生欧阳修与官家一起劝，也是万万劝不住的。”

    宋归点点头，

    那你还杀人家？

    王素好似看出了宋归的心里话，解释道：“那贼人开口，罪便已定死，杀他，反而能杜绝他真的冒出什么铁证出来，反之，如果不杀他，或许，他不知道什么，能让你糊弄过去，但是……”

    “分人。”

    “若是寻常人物，便是他真的冒出来什么铁证，我万不可能动手，但是，若是包拯，那怕他说出来的不是什么铁证，可能只是听说过你，他也一定会彻查，查的你人仰马翻，你觉得你经得起查吗？”

    宋归摇摇头：“经不起。”

    “对了。”

    王素面色俞苍白，眼神俞亮，回光返照一般：“所以，要当机立断，现在虽然好似你我的嫌疑更重了，但是，那人毕竟没说出什么，你我涉及不到杀人灭口，包拯最多便是怀疑，但是，不杀，他更怀疑，而且，万一那贼人冒出什么铁证……”

    “叔父。”

    宋归拍了拍王素的手：“叔父本可不必理会此事的。”王素一怔，宋归好奇的问道：“此事算是突发，叔父原本唤侄儿过来是所为何事？”

    王素摇摇头：“原本唤你来，便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包拯入京，我本意是之后找机会让你与他相识，他还是有许多你可以学习之处，却不曾想……”

    “唉！”

    王素虽然又叹了一口气，却也如宋归所言，不再说这个，而是低声道：“如果可以，你最好还是尽快查一查你这兄长究竟做了何事。”

    “是。”

    宋归想到了嫂嫂提及的那一份大哥遗物，

    这么巧吗？

    宋归都有些无奈了，

    也不拖延，

    起身道：“侄儿这便去。”

    “等等。”

    王素应当是还有什么，只是，唤住宋归之后，却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认真的劝了一句：“包拯虽只有一人，监察不到你的周围，但是，你那些叔父，这几日，尽量还是近而远之吧！”

    “是。”

    宋归点点头，这要是《少年包青天》里，自己这么被人叮嘱，明显就是大反派了啊！

    包拯智破邪教案？

    宋归摇摇头，

    不见什么惊慌……

    他是不主张杀那贼人的，那贼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想必说不出来什么自己解释不了的东西，但是，王素既然杀了，那便杀了，杀了确确实实能杜绝真的被说出来什么，反正，不论杀不杀，的确是只要那贼人一开口，包拯肯定是死盯自己，现在反而让他有些拿捏不住。

    都行。

    “回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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