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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呢？”

    福康公主这么一句质问一出，自己都恍惚了一下，然后稳定心神，瞪着大眼睛看向宋归：“娘娘是人，我便不是人？”只是，不知为何，那怕是赵皊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怪异的过分。

    甚至，

    张茂则都打了个寒颤，急忙道：“娘娘，殿下，云垂风大，咱们还是去殿里再说吧！”

    福康公主沉默。

    张昭容则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宋归，好像，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苦笑道：“皇儿夭折，久未心安，若非大娘子来邀，老妇人实不愿再来此处，还请张内侍，宋押司见谅。”

    这便是，诞下皇三子的张昭容？

    有一说一。

    宋归看着她，一度以为是那一处宫殿的老嬷嬷，她应该，不超出三十岁吧？宋归笑道：“娘娘不要责怪才是。”

    张昭容摇摇头：“听闻，你在一处骸骨处，发现了皇儿的襁褓？”

    “只是一块布而已。”

    宋归一直随身带着，张昭容提起，他便从怀中取出了那块淡黄色的布递给张昭容，张昭容比预料中的平静很多，虽然确定了这块布的来历：“确实是皇儿所用。”却并没有太过悲伤：“只是，你还小，你不知，当年皇儿一诞生，皇帝便把皇儿带走了，严防死守，莫说刺客，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三日五日见上一面，绝不可能是为人所害。”

    宋归点点头，收回黄布：“劳烦娘娘，那我们，便去宫殿里看一看。”

    “好！”

    张昭容还拍了拍赵皊的手，道：“你也去吧！我是见不得了，你替你弟弟尽尽心也是好的。”

    “是。”

    赵皊偷偷看宋归，宋归却在看着张昭容，张昭容恨的，应该是皇帝，若非皇帝早早将母子隔离，孩子有母亲照料，应该不会那么早夭，然后……宋归就，看到了赵皊。

    霎时……

    警铃大作。

    不好。

    感情，要变质。

    赵皊虽然从一开始就很主动，但是，不论是宋归，还是赵皊，都很明白那不过是一种气质相近的自然而然，意气相投，否则，俩个人还真没可能大大方方的接触，而现在……

    是什么时候呢？

    我没做……

    等等。

    宋归蓦然眯了一下眼睛，那句话……从赵皊早早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已经把张昭容请过来，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垂拱殿里发生的对话。

    但是……

    皇帝问我，你是想娶我女儿吗？

    我能说不想？

    不想你折腾什么？

    但是……

    一来，福康公主待自己是，真的挺好，那怕素不相识的一开始，二来，自己已经与李玮摊牌，结仇，三来，宋归很想借这个机会，更进一步，而，如果想要做到这一步，不可能绕过的人是谁？

    皇帝？

    皇帝已经派张茂则告知宋归了，却不处理，这是什么意思？

    需要一个台阶啊！

    宋归无论如何都要通知皇帝一下，让皇帝早作准备，而不至于先斩后奏，逼皇帝去做什么，而，既然通知，那皇帝肯定会问……

    等等！

    宋归的思绪很快，尤其是在他全身心调动某一方面的时候……这会不会……其实是个……阴谋？

    你想啊！

    赵皊想要知道垂拱殿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是比皇帝亲自告诉她更快的？

    而，

    皇帝既然已经有了处置上一个驸马的意愿，那么，作为皇帝，他肯定很自然而然的会想到下一个合适人选。

    谁？

    你不上窜下跳吗？

    公主不喜欢你吗？

    而且，

    非是宋归自夸，他向来是一个很清楚自己能力的人，自己那怕不算《历史书》后续带来的一系列提升，单单现在……欧阳修学生，有才名，皇城司押司，有能力，最关键的是……

    年轻。

    十六岁啊！

    多么适合，被白菜勾引的年纪啊！

    靠！

    宋归勉强的笑道：“咱们进去吧！”

    “好。”

    赵皊倒是，不负宋归对她的初影响，虽然也有些女子的娇羞，却是，缓了一会之后，便落落大方道：“你与爹爹说了？”

    什么话？

    加个我爹爹能死啊？

    北宋的驸马虽然还不到不能做官的地步，但是，也不甚好，当然，哪怕是出于感恩，宋归也极少会真的让对自己好的人难堪，笑道：“嗯，我昨夜想了一下，虽然官家有可能会阻止，只是，如若我们先斩后奏，难免更加激起他的，不爽利。”

    “也是。”

    赵皊很自然的贴近了宋归，她只比宋归低了半个头，轻声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不怕死吗？”

    我也没想到啊！

    宋归仰头看着，徐徐落灰的房梁：“这宫殿都没有人打理吗？”虽然死了，但是，这好歹是皇帝三皇子的宫殿吧！

    赵皊摇摇头：“有啊！”

    “那……”

    宋归猛然一惊，一把将赵皊扯到了身后，曾外祖父杨业带来的那一些力量还是有作用的，宋归猛的吼道：“有刺客。”

    嗖

    房梁上，

    一道黑影猛的窜了下来，劈向宋归，宋归慌而不乱，一把扯过了不远处的凳子……

    铛！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

    刁钻角度，

    赵皊趁着刺客被宋归挡住这一瞬，不是呆滞，不是逃跑，而是，狠狠的一脚就踹了出去……

    勇啊！

    砰！

    刺客本就不欲死战，看到一刀没有劈死人，便当机立断的借着赵皊的这一脚，倒着翻了几个筋斗，消失在了宫殿。

    死寂。

    直到宋归与赵皊俩个人都呼呼喘气了，张茂则才尖细的吼了一声：“来人呐！”

    不一会。

    带御器械。

    皇城司。

    步兵统领衙门。

    甚至，

    就连，中书门下，三司衙门，枢密院，六部，禁军统领便……都来了。

    “官家来了。”

    不一会，

    赵祯披头散发，甚至有些狂怒的冲了进来，看到赵皊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便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查！此贼必定逃不远，严闭宫门。”

    “陛下。”

    宋归急忙上前一步，提醒道：“此人武功不高，绝不可能是从外面潜入，而是，本就是宫中之人。”

    赵祯倏然看向了宋归，

    狠厉，

    然后，

    看到宋归跟赵皊肩并肩站在一块，这才，眼神微微放松，赵皊被刺杀，固然让他愤怒，但是，更让他愤怒的是……有刺客，便足以证明……有猫腻，他的三儿子，未必是，死于天命。

    这让他……

    恨不能，

    自戳双目。

    “查！”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还有你，宋归，你也查，你查不出幕后黑手，朕让你明日闭门思过。”

    “是。”

    宋归叹了口气，反被你用这件事拿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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