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烈如约来到了广场中央，见到了佩剑的仇剑。

    “白烈，你来的真早啊。”

    眼前开朗的少年热情地向白烈打着招呼。

    “嗯。”白烈简单地点了点头，昨日的训练带来的疲惫虽然已经褪去，但他还未完全清醒。

    简单来说，他睡得有些迷瞪。

    仇剑没有太过在意似乎有些不在状态的白烈，直接申请了组队的训练场。

    二人身边光芒闪烁，便被传送到了一片暗红场地之中。

    目视周围，除了一个面板别无他物。

    “还能模拟敌人……”

    白烈还在思考，仇剑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白烈对面。

    这让白烈清楚的明白了眼前少年的意思。

    “想试试彼此的实力吗……”

    白烈抽出双刃，目光看向仇剑武器。

    “剑？”白烈心中好奇，为何眼前少年不肯用刀，也不肯刀剑齐出。

    “先说好，双方不得下死手。”开口的是仇剑，“这里受伤可没有空间那样的修复功能。”

    “尽管动手便是。”

    白烈举刀面向仇剑，开口之后一动不动，便等仇剑先动手。

    仇剑敛下神情，陡然肃穆，双眼微闭斜视白烈，一手摁在剑柄之上。

    来了……

    白烈杀机如蛇般爬满地面，从各个方向一并爬向不远处的仇剑。

    “锃——”

    浑圆的剑芒闪过，剑刃未出，仇剑周身出现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圆形剑痕。

    “这是什么招数？”仇剑心中闪过疑问。

    虽然她不知道白烈做了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周围有什么向她靠近，于是试探着斩了一刀。

    “咦？”白烈轻声疑惑，杀机虽然被斩断，但无所谓，杀机的蔓延并没有被终止。

    不像他之前遇到的完全无法应对的强者一般彻底无法用杀机靠近。

    仇剑的感知虽然意识到有什么在周围，但并不是直观的能观测到，她再次试着斩击周围，虽然阻止了一时，最终还是放弃了徒劳的努力。

    “杀意？杀气？还是别的什么？”仇剑内心惊疑不定，但时间不允许她再做多想。

    紧接着，仇剑拔剑，将剑握在手中，未见动作，便见一道剑芒越过场地直奔白烈而来。

    白烈侧身轻轻一格挡下这一击，仇剑的挥剑速度奇快，虽然杀机已经附在对方身上，但他居然没捕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拔剑的。

    对方肌肉的运动方式远远超出白烈的见识，看来不同位面来的的人类，运动方式也会有微妙的区别。

    白烈仍在原地没有移动，他表面仍在对峙，实际上正在试图通过杀机来感知仇剑的动作。

    “出手了。”

    白烈相信自己的判断，踏前一步一刀斩落，竟正正好好挡下了仇剑挥出的剑芒。

    “哦？”仇剑眼看两击无效，再挥一剑，双腿猛然发力，足下生风，直奔白烈而来。

    “来得好！”白烈双刃交错，将眼前虚招击破，抢到了先手，在仇剑出招之前就与仇剑手中剑刃相交。

    双方在原地角力，白烈有心算无心，双刃发力将眼前仇剑纯白的剑刃缓缓压回身侧。

    若是生死之战，白烈只要在对方注意力被他转移到双方武器之上的瞬间发动对方身上的杀机，就能造成不俗的伤害。

    眼下的结果来看，仇剑也不例外，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

    “这样的话……”

    “试试这招！”

    白烈使出了他昨天“偷偷”下了私功练出的法术。

    仇剑浑身血液加速流动，似被扭曲、拉扯。

    “血魔引！”

    白烈双眼发出红光，丹田中玄血加速旋转。

    这一招是血魔经书中所记载的秘法。

    练至深处可以轻易扯出范围内生灵血液尽归己身，但白烈初学，只能引动他人鲜血暴动。

    但这在战斗中已然足够，浑身上下无数血管传来的痛苦让仇剑瞬间麻痹。

    如此机会难能可贵，白烈双刃骤然上挥直奔仇剑脖子。

    若是白烈将双刃架在少年颈侧，无疑是宣布了自己的胜利。

    就在这一瞬间。

    “叮——”

    仇剑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刀，刀气剑芒纵横，逼退了白烈，也一并逼退了周围白烈早早布下的杀机。

    双方拉开距离，只见仇剑手中刀剑一黑一白，少年持之，自有一番风度生辉。

    仇剑开口，竟是少女声音。

    “白烈，接下来要动真格了。注意来！”

    第二人格？还是隐瞒身份闯荡空间？

    逼出仇剑真实实力的白烈心中有了更多疑惑。

    刀气剑芒将仇剑头顶布冠击落，青丝如瀑落下，搭配上秀气无双的面庞，眼前人的性别眼下已经毋庸置疑。

    而白烈又何曾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心软过。

    “来吧。”

    白烈欺身而上，双刃挥舞，之前周围的布置已被破开，他要用这种方式为仇剑重新再附杀机。

    四刃交错，这一次的白烈发现对方剑艺何止提升一个档次，对方此时刀剑轻灵而机巧，白烈初学的刀招好似牙牙学语的幼儿拿了一把菜刀去挑战早已勤学多年的刀剑客一般。

    留手……仇剑轻轻皱眉，肌肉记忆让她的一剑冲着白烈头颅而去，却在犹豫下没有直接下手。

    一瞬之间的犹豫给了白烈机会，白烈引动仇剑血液暴动，拉开了距离。

    近战不利，白烈立刻下了判断。

    他决定用自己目前最擅长的方式作战。

    他将战鬼双刃收回腰际，双刃闪烁红光，似乎在抗议主人的行为。

    而实际上，战鬼双刃的“决斗”已经发动了。

    “血怒。”

    眼前一片猩红，但是并没有过分影响白烈的行动。

    “还在控制之中，要上了，仇剑。”

    白烈双手握拳，消失在了原地。

    仇剑没有移动，更没有意外，她只在原地刀剑起舞。

    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刀与剑却出如蜂袭，又如潮水涨落而无穷无尽。

    缠着黑色杀机的双拳每次攻击都刚刚好被刀剑拦下。

    洁白的剑，纯黑的刀，缓缓构建出一副完整的画卷。

    然而白烈用一双拳打碎了这一意象的完成。

    虽然不知道刀剑之景构成之后会怎么样，但白烈有打断的机会，那还是不看为妙。

    双方你来我往，难分难解，激战正酣。

    双方打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步。

    因为事先约定的“留手”，二人的致命攻击却都发挥不得。

    习惯了方寸之间定生死的二人头一回有了手足无措之感。

    而双方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对方的拘束自己当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出。

    “看来我们很像。”仇剑心中明悟。

    “是同一类人啊。”白烈虽在战斗之中，却又不禁莞尔。

    二人所思所想竟同步起来。

    形成诡异平衡的双方，过招慢慢地游刃有余起来，这让白烈想起了过去与老白的对练。

    那时候的老白也是一样，他头一回当师傅，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取舍、都在犹豫。

    而他只顾“打个爽”。

    后来随着他的实力提升，终于明白老白的顾虑，而那时的他也开始顾虑自己的攻击是否会伤到老白。

    对自己亦师亦父的老白，白烈深知自己做不到。

    白烈骤然开怀大笑。

    听到笑声，仇剑也勾起了嘴角。

    眼前的情景与少年时习武初有成绩的她与族内兄弟姐妹、师门下门徒们的对练又何其相似。

    双方打得火热，却默契地怕伤到对方。

    最终，二人终于力竭，几乎同时收招。

    仇剑受“决斗”影响，不得后退，白烈主动收回能力，拉开距离。

    二人相视一笑，就这么远远地坐在地上聊起天来。

    双方互相讲起了自己进入空间前的故事。

    他们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