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发生的只有坏事吗？不不不！虽然胜利女神难以邂逅，但幸运女神忽然向我露出了微笑！”

    “今天周日，实验室里只有我在。过了一会儿，器材供货商来向机神仓库补充消耗品，尤弥尔和他们一起来的，他代替教授负责验收。”

    “好机会！以前找尤弥尔总是碰壁，你大概也从来没逮住他吧？毕竟他溜掉的理由层出不穷：有急事，或者要喂狗，很累不想聊天之类。不过现在嘛......真是得来全不功夫！”

    “其实今天参与实验的一共有10台机，其中1台是我请尤弥尔帮我做对照实验的。他一开始还是一脸好麻烦的表情，用两张餐券做补偿他才勉强同意帮忙。你要是在现场就好了，表情真的很勉强，整张脸的肌肉都扭曲的像麻花......”

    “我是不是被当成会随意使唤师弟的恶劣师兄了？唔......下次见面请他吃高级一点的烤肉好了。”

    “----重要的是，我负责的九台全部烧毁，但是尤弥尔那台顺利完成了全套动作，这还是我亲眼见到的第一次！太神奇了！模拟驾驶舱运转良好，引擎良好，火控良好，雷达良好......一切良好！”

    “他说他重写了几段代码，但在我找不同的时候这家伙又偷偷溜掉了，哎，应该抓着他问清楚的。”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虽然很想现在就把这封邮件发给你，但恐怕你已经睡下了，那就明天吧。我打算通宵审一下尤弥尔的代码，说不定会有大发现。”

    “这个人才我们不能放过，会长。趁尤金斯那些傲慢的人不能慧眼识珠，我强烈建议先下手为强。假如后来理事会制止了弗拉家族对机神制造业的垄断，利奥伯托综合大学的炼金车间能够重启的话，他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人物，是一张超级SSR！”

    “只是他的性格真的太古怪了，虽然感觉不是坏人，可是很难接近。我从来没见过他放松或者微笑的表情。他的脸就像一张铁面具，上面刻着“你们好烦”或者“生人勿近”的大字。”

    “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师兄说的嘛，太不坦率啦！”

    “嗯，就这些，我去倒口水喝，秋收的祭典就要到啦，希望今年的努力可以开花结果吧。”

    ......

    尤弥尔后退一步，闭上了嘴。

    “结束了？”

    “嗯。结束了。”

    “哦哦......”索菲亚双手握着劳什克的手机，手指不断在边缘挪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有点乱。炼金车间之类的、还有幸运女神之类的。”

    “幸运女神的部分可以不用再重复了，我这边背的时候也是很难为情的。”

    “是吗？你的表情可看不出来。”

    “我是很不坦率的人，内心不会写在脸上。”

    “你少挪用师兄的话。”

    “对不起。”

    索菲亚哼了一声，站起身。她恢复了一些精神，虽然悲伤还在，但眼神有了光芒。

    “我走啦。”

    尤弥尔看看表，零点三十分。

    “我出去消消食。”

    索菲亚转了转眼睛。

    拉开门的时候，萨摩耶轻轻咬住她的袜子，把她往尤弥尔的方向扯，嘴里呜呜叫着。

    索菲亚摸摸它的头，尤弥尔把它抱开。

    二人站在楼道上，尤弥尔关上了门。

    吱呀吱呀走下楼梯，尤弥尔慢慢的跟在她身边，两人来到第一大街。

    即使是深夜，这条街上也不冷清。路灯下人影阑珊，上夜班的人们弓着背，踩着自己的影子，各自搭乘不同的电梯，去往更深的城市层。矿场就位于那里，机器和工人昼夜不息的挖掘矿石，用来熔炼金属或补充燃料。

    尤弥尔和索菲亚并肩而行，之间隔着两个身位。

    “你是那种没有理由就不会行动的人吗？两个小蛋糕怎会饱的要走路消食？”

    “不要戳穿别人。”

    “那就找像样一点的谎言。”

    “嗯，那这个怎么样。”尤弥尔想了想，“不要一个人在下城区的夜里走路，半裸大叔那个物种会在深夜徘徊。”

    “......我受教了，下次来我会全副武装到牙齿的。”

    “不要有下次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发我邮箱。”

    “我发过啊......老多次了。”索菲亚眯起眼睛，“我连一条回复邮件都没收到，希望是我发错人了吧。”

    尤弥尔沉默了。他想起自己邮箱的垃圾箱里，确实躺着一列看起来就很没意思的邮件。邮件的开头永远是非常官方的：亲爱的尤弥尔同学，这是一封来自学生会的邮件，我是会长索菲亚，近来可好吗......

    “大概是发错了吧。”尤弥尔打着哈哈。

    他猜索菲亚是从福尔曼教授那儿得到自己的邮箱的，为了下达教学任务，每位导师都有自己学生的通讯录，搞清楚自己的邮箱对学生会长来说轻而易举。

    “教授年纪大了，有时候记性不太好。”

    真相是，不想跟任何组织扯上关系的尤弥尔，自然会无视任何组织的来信。不管是学生会长索菲亚，还是太阳系的宇宙大统领，结果都一样。

    索菲亚点点头，没有追问尤弥尔真正的邮箱是什么。

    她气馁的想，他不会给的。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终于来到上行的电梯前。

    这段路并不长，但在两个互相还有些陌生的人看来，却长的过分。

    特别是尤弥尔，他认为自己几乎把一整年的说话额度都用光了，从此他希望以后的一年别再有人和自己说话了。

    电梯前设着刷卡闸机，两人分别拿出自己的证件刷卡。索菲亚刷卡时，闸机响起了欢快的欢迎录音。而尤弥尔的卡刷过时，闸机像是忽然哑巴了。

    真是势利眼的机器。

    这儿有为数不多的几座可以直达上城区的电梯之一。因为上下城区之间的人员流动很少，所以通往高层的电梯的数量远远少于下行的低层电梯。上下城区的分界线是第-61层城市，目前下城区的最深处已经挖掘到了-150层，因此-99层算是下城区中位置比较高的，得以保留了几座直达上层的电梯。

    从前乘坐电梯是免费的，但随着城市越挖越深，电梯运维费水涨船高。如果从地下最深处前往地表，电梯要转乘三次以上，乘梯时间等同于一次短途旅行。为了养活城市的数万座电梯，一年前，理事会要求乘梯也要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