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为什么还不愿倒下？”

    “它为什么还能坚持到活下去？”

    众人已是疲惫，天色也随着战斗渐渐改变，起初只是一丝明亮的暗，直至最后黎明的亮光将黑夜破晓。

    太阳渐渐有了眉目，这对于人类而言，是新生的一天，是新一日的到来。

    而对于作为怪物的绿尸长官而言，却是残害它的生命，不得不避的危险预警。

    日界的线光不断拉近，让熬了一整夜寒冷凉风的人们，感受到了温暖。

    “等到太阳彻底出来，它就玩完了。”有玩家笑道。

    “它头上的头盔也只能给他撑一段时间，别让它躲进到暗处的阴影里！”

    绿尸长官很是着急于自身的状况，可是又没有办法。

    毕竟若是没有对应工具的话，它根本不可能靠拆方块逃生。

    而自身内光有两格的物品栏空间，更是早已被一把附魔钻石剑，一桶用于急救的水所占据。

    起先众人所认为难以对付的角色，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体力无限不会累不假，可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光是维持智力对敌见招拆招就花费到了快不能正常思考的地步。

    哪怕本能的反应速度能跟上攻势，思维也有些跟不上了。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来送死？)”

    “(为什么我就不能活下去？)”

    “(现在要是还有选择的话，我一定会去选，可惜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清晨迎来，被众人逼近绝境的绿尸长官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它甚至有些后悔听从于怪物联盟的决策，选择与其他一同来的两千同类送死。

    或许作为这两千怪物联盟成员的领头同类，相比于它们简单的认为自己存在的使命是听从于怪物联盟，以命重创王国这样的任务。

    绿尸它有自己的想法。

    它觉得自己存在了这么久，活着经历了这么多，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死。

    它不像那些初出茅庐刚开智只懂得听从命令战斗以此为自己全部的怪物。

    它有着更多的理解与思考。

    比如，战斗就是自己一生的全部吗？

    答案很显然是错的，战斗只是活在这世上最基本的条件，并不是全部。

    还有更多更多，除战斗外它想去做的。

    那就是游历全世界，获取更多的认知，学习更多有趣的能力，来不断提升自己，最终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不是虽获得了智力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却还要去追求外界不明因素所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这和一开始就存在的本能没有区别，不过是把追求的本能换成了另一种本能。

    终归不是独立的个体。

    此时的绿尸才再次明白，怪物联盟为什么要派自己和这两千名同类来送死。

    因为上层不想让它活着。

    不想再让它继续学习明白下去，因为这样终有一天它会因此不受控制。

    当它觉得怪物联盟不再是自己的家时，自然不再受家的控制。

    等到信任的有效期过了，便不再信任。

    与其最后成全它，给它自由的选择和发展，不如断了那最后的活路，废物利用一些，也算有了怪物联盟最后想要的价值。

    它有些后悔曾加入到怪物联盟中，但又清楚自己当时是没有办法。

    总之，其实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只是这样的注定有些长久。

    直到现在才会还回来，显现在它的面前。

    “(那根本不是什么家，我出现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家。)”

    “(我明明只有自己啊。)”

    此刻，绿尸才彻底放下了依靠，明清了事理。

    “(若是我现在想活，却没有选择，那就只能拼尽一切去创造那样的选择了。)”

    它不指望于有人会接受它的投降，毕竟自己已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怪物，没有足够的实力以及能力来当让对方放过的筹码。

    所以它只能拼尽自己最后的生命，给自己找到命运的突破口。

    它不再应战，而是专心的逃跑。

    在高达80格的第二圈城墙下飞快移动，祈求找到突破口。

    天无绝人之路，它虽不是人，却也有着与人相当的灵智。

    它很快发现了当初玩家们建造的人造河流，想要跳进其中免去阳光燃烧的危害，并从中逃离。

    它的意图很明显，因此有心人皆能看出。

    “它想通过那条河流逃跑，阻止它！”

    “这么强的怪物，我都不敢想象它日后会发展强成起怎样，必须阻断它的所有活路！”

    人群狂追，除王国顶级战力以及一些实力足够的玩家外，皆追不上拼命全力逃离的绿尸。

    确是唯有一人早已在河道旁等候多时，便是建造这一切曾在假山上观望的88号。

    他平静且罕见的来到第二围城墙下河道口，面无表情的挖开一块城墙，拉动了里边的拉杆。

    “哗一一啵一一”

    整个河道囗竟然，被城墙内隐藏的一层沙子淹没了！

    绿尸一惊，没想到对方对于这一切早有防备。

    如此意外的变故断了它想要借此逃离的活路，让它不得不再另寻别路。

    “干的好！我就知道88号大佬不一样，没想到除了做建筑大佬外还是一名陷阱大佬！”

    陷阱也是建筑的一部分，没人会怀疑这有什么问题。

    “奇怪，我上一世没出现这样的变故啊.”毁灭略微有些意外，他上一世这时候并未到场，但也是在后边听说过没有发生这样事。

    “看来他也有自己的心思.”毁灭默默记下了88号，前世王国战争期间并未见他有多少出场，未曾想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不过我的计划还是得继续.”

    虽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可毕竟不是大意外就不值得毁灭大动干戈的去更改计划内容。

    阳光炙热的烤着，绿尸能在自身的装备状态栏中看到附魔钻石头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耐久。

    一点点像是蚂蚁蚕食一样，起初并不明显，但因为不可修复时间久了自然积少成多。

    整个头盔的耐久度随着时间推移，逐渐从绿色变成橙色，再从橙色变成红色。

    可绿尸仍旧没有找到出路，最后被包围万分无奈下不得不战以延长自己最后死亡前存活的时间。

    仿佛如同这样就能找到机会的活下去一样，将困于自己死地的境遇打破。

    飞箭袭来，它不断的躲避与抵挡着。坚硬且壮硕的铁傀儡打来，它艰难的抗衡着并摧毁。玩家攻来，它凭借着自己一生丰富的战斗经验做出应对。怪物猎人协会会长这样一位专杀怪物大敌，它拼尽一切的战斗着。

    哪怕头盔的耐久已然见底，预示着它生命的死亡。

    像是世界要它生，却又要它死。

    虽是无限寿命，却也并未没有生命的终点。

    最后的回忆重温于它的脑海中。

    那是它第一次有了自我的意识。

    “呜啊呜？(你在看什么？)”一只在外露矿洞穴内的普通僵尸问道。

    “啊唔咧。(我在观察。)”一只站在阴暗的洞穴边上，不同于其他同类自然平放着手的僵尸说道。

    “呜咧呃？(观察？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唔呃呵呃。(我发现，阳光会对我们造成危害，很多同类会着火，就是因为碰到了阳光。)”

    “呜哦？(哦，是这样吗？)”

    说着，洞口对面的一棵树下，原本恰巧躲在树阴处的一只僵尸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了一步。

    “嗷、嗷！”那只浑身燃起的僵尸本能的惨叫着，但却因不会躲避阳光等待燃烧结束，最终在原地活活被烧死变成了一块掉落的腐肉。

    如此惨剧活生生的映照在它们面前，并验证了那只学会思考与观察僵尸的说法。

    “哦嗷啊！(我的天呐！这居然是真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只僵尸瞪大了漆黑的双眼，无比崇拜的看着一旁给予自己重要信息的僵尸。

    “嗷唔啊！(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拜你为师！)”

    “哦唔？(我？我有这么厉害吗，值得成为你的老师？)”

    “嗯呐呵！(当然了，你可是靠自己发现的道理救了我一条命！)”“啊啊呃……！(本来我刚从洞穴下面出来，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无比重要的信息，我就没命了！)”

    说着，两只僵尸一同看向了外边死去同类所留的遗物，一块作为掉落物的腐肉……

    很显然，那已经是不能活动的死物了。

    不难怀疑，很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同类也是这么死去的。

    “嗯呢。(那好吧，看来我还是有所作为的。)”那只作为老师的僵尸抵着自己下巴，开始思索起来。

    “呐啊呃？(老师，那是什么？这玩意儿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能吃吗？)”

    那只作为学生的将是指了指洞穴口旁的一株野浆果丛，鲜红的颜色不由得让作为僵尸的它激起了食欲。

    虽然它本身并不用进食，可奈何这是早已设定好的本性，即便是不需要也难以抗拒。

    “唔啊咧呃……(我记得是能的……)”作为老师的僵尸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观察与发现，并从中寻找到所需要的资料。

    “啊哈呵。(那太好了。)”作为学生的那只僵尸迫不及待的上前靠近，结果在触碰时被扎退了一下。

    如此意外反常的受伤，让那只僵尸趋于本能求生，可怜楚楚的躲在了作为老师僵尸的身后。

    “呜呜唔呼……(呜呜呜呜，它攻击我！它是有害的呜……)”

    “呼啊呵呃。(它确实有一定危险，不过很大程度上是你采集的方法不对。)”

    说着，作为老师的僵尸缓步走上前，半蹲下身子的伸出了手，在作为学生僵尸惊疑的眼中，不快不慢的点了下野生浆果丛。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上边的红色果实居然掉落开来，一分为二化为物品的出现在双方眼中。

    “哇哦，呵啊！(哇，好神奇！)”作为学生的僵尸呼喊。

    作为老师的僵尸拿起了地上的浆果掉落物，伸手递到作为学生的僵尸手中。

    作为学生的僵尸乐呵的不得了，僵硬的面容拧成了一张笑脸，道:“啊呵哇喔。(太好了，我可以尝尝我没吃过的食物了。)”

    随后气氛一静。

    “？”“唔啊哇喔？(为什么我吃不了？或者说我该怎么吃呢？)”

    作为老师的僵尸，见自己的学生如此不会明事理，解释教道:“喔噢啰哦。(你要把手中的食物放进嘴里才能吃，所以在此之前你需要学会放下手，控制手让手上的食物放进你的嘴里。)”

    “哦呜噢。(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试试。)”

    于是作为学生的僵尸开始尝试控制自己那出于本能，一直保持僵硬伸直的手。

    起先只是僵硬的手微微颤抖。

    “唔啊呜啊……(我感觉这好难啊，比刚才受到的伤害还要痛苦，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

    “呼呃喔噢。(那是你的本能，也就是你过去的自己，你只需要战胜你自己，或与自己和解，你就能做到你所想选择做到的。)”

    学生僵尸的两只手臂不断颤抖，像是有什么力量要爆发出来一般。

    “呜啊呜呜……(可是真的好难做到啊，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呜唔啊呃呢？(我，我真的能做到吗？)”

    “哓呃，唔噢。(是的，你看我与你一样当初也没多大差别，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属于你的成果。)”

    “呃呃……(可是……)”

    学生僵尸万分的艰辛，全身像是高压熔炉一般冒出水蒸气，化为了无法诉说的汗水。

    “呢，呃奥？(所以，你不想吃到你想吃的食物了吗？)”

    作为老师的僵尸平静说道，它看起来并没有丝毫多余的情感，只是像之前观察与发现一样，问。

    “呃，唔啊噢……(不，我想……)”

    “唔啊啊。(我一定可以的。)”

    “唔啊呃噢。(我也想像老师一样厉害。)”

    于是它拼尽自己能用的全力爆发后，卡吱一声，僵硬的手臂折起，原本固定的关节变为了可自由活动的关节。

    它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其到自己视野中的任何地方，不再往前看时就能看到自己一直伸着的手。

    这对于它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改变，是飞跃式的进步。

    “噢唔！(我做到了！)”

    它高兴的将手中的浆果放进自己嘴里，顿时嘴里感受到了一阵刺激。

    “呜啊哂。(酸酸甜甜的，还有点麻和苦。)”品尝着的它道。

    “喔哦噢啊？(没想到经历这一步需要付出这么多，老师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呃呐嗯呢……(是的，不过我好像并没有你现在做起来的那么难……)”

    “嗯呐喔噢？(那老师是怎样完成的呢？难道老师以前也有更好的老师教吗？)”

    作为老师的僵尸摇摇头，道:

    “喔呒，唔呃啊卟。(并没有，这是我见人类都是这样，所以学来的。)”

    “喔卟啊？(老师见过人类？那想必老师这么厉害的存在，一定能吃过人吧？)”学生僵尸对自己作为老师的僵尸得意了起来，像是能做出了不起事的存在与自己有关一样，洋溢沾了点光的笑容。

    “卟呒。(并没有，我没有吃过人类。)”

    得到这个答案的学生僵尸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的老师都没能吃到人类，于是它不解原由的问:

    “喔噢卟？(为什么像是老师这么厉害的存在都没能吃到过人类呢？)”

    “唔噢卟。(因为我没想选择去吃人。)”

    作为学生的僵尸更是不解。

    “喔卟啊？(为什么不想选择去吃人呢？难道其实是人类并不好吃吗？)”

    “唔呒，卟喔啉。(人类好不好吃这个我也不清楚，虽然我内心也有想去尝试的冲动，可是我并没有去这么做。)”

    “啉呒？唔嘻卟。(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明明本能告诉我，人类会很好吃，吃起来会很舒服。)”

    “喊哩呃。(感觉会比我刚才吃的浆果还好吃。)”拿起在物品栏中的物品是会显示名字的，因此作为学生的僵尸自然明白，刚才那样的存在是什么。

    作为老师的僵尸摇摇头，继续道:

    “唔噢呃，呵喔唷。(虽然我的本能也告诉我，让我很想吃人，去伤害人类。可是我观察与发现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不对的，这会害了我。)”

    得到老师这样答案的学生僵尸再次好奇起来，继续寻求着真相的答案。

    作为老师的僵尸耐心解答。

    “噢喔唷，卟唔啉。(本能的追求会让我冲动，而冲动袭击人类的下场，就会如同其他同类那般被发现然后消灭。)”

    “唔吥喔噢呃。(因此，我克制的控制住了自己冲动的本能，集结我所有的观察与发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僵尸其实是不用进食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继续活下去。既然如此都能活下去，那为什么我们要去追求于伤害人类呢？这不是增加了我们与人类之间没必要的矛盾，自视成为敌人吗？这其实并不利于我们自己生存。)”

    学生僵尸挠挠头，根据自己的本能问道:

    “呜啊卟呀？(可是，我记得本能告诉我，吃了人之后，人也会变成我们的同类？)”

    “呜唔啊嗦？(这难道不是扩大我们同类种群的一种很好办法吗？)”

    “嗯，卟呃噢啉，嘶啊？(这确实是扩大我们种群同类的一种办法，可是，我们真的需要吗？)”

    学生僵尸又不解，难道有亲密的同类，不是一件好事吗？

    “唔啊唔喔，噢呃呵。(我们是刷新在这世界上的，就算没了，我们也会再次刷新一批同类，因此我们的种群不会灭绝。既然我们的种群不会灭绝，我们又为什么要去关心这些呢？为什么不先注重一下自己的安危，在这世界上存在生活下去呢。)”

    “嗯喔呢呐……(你说的好对，我们为什么要遵从不利于我们自己生存的本能，不能自己自由的生活在这世界上呢……)”

    “嗯呃喔啊呐。(还是老师想的正确，如果是我的话，仅仅有老师的一点小本事遇到人类就会因为本能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人类从而害了自己。)”

    “喔嗯啊呃噢。(还是老师厉害，我要继续向老师学习，终有一天能像老师一样厉害。)”

    见自己的学生这么夸奖自己，以自己的能力知识为追求，作为老师的僵尸仍旧很平静。

    “唔呃噢呼噜。(我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知道世界其实还很大，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些都要我继续去观察和发现。)”

    “唔啊，喔噢唉。(我相信世界还有很多精彩在等着我们。)”

    两只僵尸一同期待着，期待着这世间的乐趣与美好。

    ……

    这天新晨，作为学生的僵尸刚从外边的树林里采集了一堆甜浆果抱在手中。

    它想着今早回到洞那内，又能像往常一样边吃着这些食物边与自己的老师分享观察，和探讨新的发现。

    它根据自己今天的所获所闻，以及所得，感到满意兴奋，想着自己一定能与老师分析出新的有用信息以及知识。

    然而回到洞内，它只看到了身上插着一箭，不断受伤奄奄一息的僵尸老师。

    它吓得漆黑的双眼瞪大开来，手中半天收集好最爱吃的浆果散落一地，急忙跑到自己老师的一旁，询问其情况。

    “呜喔啊呃嗯呢？(老师，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中箭后会不停的受伤？)”

    作为老师的僵尸半躺着靠在矿洞石壁内了，手一直小心的捂着中箭部位，箭头中的粉色液体不断渗透进体内，让其浑身散发着粉色的粒子特效。

    “唔卟喔呃呢……(我在外面观察时……被一个人类发现了……他用带有特殊药水效果的箭……攻击了我……)”

    “呜喔啊啊噗？(那老师你还能坚持住吗？会不会好起来？)”

    作为学生的僵尸很是急切，可却没有任何能力能去帮助自己的老师，唯一希望的，就是比自己厉害的老师能独自解决。

    “唔呃噗……咳咳……(我听闻过这支箭的能力……这是拥有女巫一族药水效用的箭……而这支箭上的药水颜色……是可以对非亡灵类生物进行恢复……对亡灵生物造成持续伤害的……咳咳……)”

    “喔、喔啊！呜呀！(老师别、别说了！快想办法救治自己让自己存活下去呀！)”

    作为老师的僵尸，艰难的维持着意识，虚弱到极其平静的对它道:

    “噗呲呃呒……(没用的……当我中箭时……早已剩下不到一半生命……如今……我仅剩下三格血……持续时间还有一分多……我们怪物是不能自己回血的……)”

    “呜啊喔噢啊呃！(老师见识这么多，知道这么多，一定有办法救自己的！)”

    作为老师的僵尸微弱的摇摇头。

    “呼呃啊嘞呜……(就算有……也早就没有能力去做到了……所以……不如趁我还活着……还在这世上……让我再教你最后一些东西吧……)”

    “呼嘞呃……(以防你……会再次落到像我一样的结局……)”

    “呜呜呜……”它很想哭，但本身作为一只僵尸，它并没有眼泪。

    所以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呃噤叻啊……(不要为了我而去找人类报仇……这样你是不能好好存活下去的……毕竟我们只是两只僵尸……两只怪物……你应该为你自己着想……还记得我说的吗……白天的阳光是有危害的……”

    “哩嗯……(但……你想自由的在白天阳光下行动吗……)”

    作为学生的僵尸点点头。

    已是伤感到无言。

    “嗯呃哼哧……(其实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戴上防具中的头盔……但要注意耐久……)”

    说着，作为老师的僵尸从自己仅有两格的物品栏中，拿出了一顶皮革帽。

    作为僵尸老师学生的它在传递中将其抓在手。

    “哧唔呃……(如果耐久快没了……你也可以靠待在水中……这样也能防止自身被燃烧……但不要待太久……不然你就会变成另一种怪物……一旦变后……你就不再是你了……很难再从水中回到陆地上……)”

    “咕……(目前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最高级的装备材质是蓝色……或许以后还会有更高级的……但我已经见不到了……)”

    作为老师的僵尸，还有很多话想对这位初出茅庐的学生说，还有很多道理与知识想传授给它，可惜，只剩下无比微弱的半颗心了。

    一点生命慢慢跳动，仿佛音乐将近的终曲。

    “……”

    “呜……嗷……(替我好好生活下去……做你自己……)”

    “咔一一”

    最后一次生命的跳动，作为僵尸老师的它，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唯一的遗物，便是如无数同类下场结局的掉落物。

    一块腐肉，以及除玩家外用不到的经验球。

    最后活下来的学生僵尸没有说话，而是在山洞内戴上了皮革帽。

    自由的行走在了阳光之下。

    它第一次真正尝试到阳光，发现有办法不会像以前同类一样的下场。

    有喜，有悲，也有忧。

    但还有选择去探索与发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