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喝得差不多，缓了一会儿游刃提议再去河边走走，散散酒气。

    他们漫步在夜晚的河边，这里十分热闹。有在附近跳交际舞的老年人，有卖着情侣首饰的小贩，还有在冰面上钓鱼的人。

    游刃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色，打心底里喜欢。夜晚的河面五光十色，远处的摩天轮还在慢慢载着情侣点缀着城市的天空，让地上的爱此刻化作永恒。

    “你常来这散步吗？”叶可可捋着有些波浪的长发，柔和的看着游刃。

    “是呀，这里晚上非常有人气儿，热闹又不会太嘈杂。白天的人多数板着个脸，或者闹哄哄的，晚上的时候人们之间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游刃轻松说道。

    “我以前也常常来散步的，只是大四以后忙了，难得给自己轻松的时刻。”叶可可有些感叹说道。游刃看着叶可可略显落寞的神情，自己好像也体会到了那份坚韧下的寂寞。

    做着这么有意义的事业，可毕竟还是孤单一人，做得再好也不知道应当向谁分享，那份孤独只会因为事业的繁荣而拉长，好像叶可可此时的影子那般瘦弱，单薄。

    “学姐，你去过冰面上吗？今天冻的结实，要不要去走走？”游刃缓解气氛，微笑道。

    “可以呀，我还真没在上面转悠过呢。”叶可可一听这个也觉得蛮有趣，心里的沉闷也舒缓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微笑出来。

    “小心，我拉你...”游刃先迈过围栏，接应着叶可可。

    叶可可的手触碰到游刃的时候，显得有些冰凉，游刃不由得握紧。叶可可进来以后站稳了，游刃才松开。

    “还真是挺有意思哈哈。”叶可可在冰面上打着滑溜转头看着游刃说道，游刃看着叶可可此时此刻不像是那个社长，也不是那个好学生，只是一个体验着感性生活的女孩，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二人来到垂钓者的附近，看着那些设备，探照灯，鱼饵箱，大鱼竿啥的，一阵新奇。

    “可别走远了啊，掉了我们可不捞你们，这几把天，太冷了。”垂钓的大爷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好心提醒着。

    游刃一笑，与叶可可继续看着其他垂钓者。

    男男女女，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只是设备看着有新有旧。

    叶可可站在倒影光亮的地方，整理着围巾，请游刃帮忙拍张照片。

    一回生二回熟，游刃这一次拍叶可可比上一次轻松的多，五颜六色的光柱由远及近，叶可可身穿白色时装大衣置身其中，显得那么靓丽。

    游刃满意的给叶可可看着成果，叶可可欢欣说道：“好像我大二时候的样子。”

    游刃哈哈一笑，也觉得确实是这样，印象里，那时候叶可可就是这样温柔大气。

    二人顺着河边冰面走着，计划在前方偏矮的围栏处出去。

    “哪来的小孩，上一边去，一会淹死你们。”一个年轻一些的垂钓者不客气地说道。

    游刃有些不悦，自己与叶可可就在安全的地方站着，同时也没有打扰到这个人，这个人完全就是趁机装币，看到有女孩子在，耍上了。

    “你还挺有见识，家里淹死几个了？”游刃说完还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你吗会说人话吗？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此人没想到游刃接话接的这么恶心，有些气恼。

    “这方面还是你有经验，你在这接着给你爹妈送晚饭吧，不打扰你了。”游刃冷笑道。

    “诶？我草拟蟆，你在说一遍！”这个人起身站了起来，一副血压高的样子。

    “我说，你爹妈吃晚饭呢，我们怕影响他们进食...”游刃一边嘲讽一边做着格挡的准备，果然没说完这个人就凑过来了。

    游刃早就示意叶可可后退，自己在对方摇摇晃晃抓自己的时候，直接侧身一躲，这个人就倒地了，好像个蚯蚓一样，咕扭咕扭的。

    “这的冰太厚了，你掉不进去，再往前点，你就能一家团聚了。”说罢游刃拉着叶可可就跑了，这个人在周围人的注视嘲笑下站了起来，气的只剩下了骂大街，已经走远的二人听到之后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叶可可被逗得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平时微笑时，难得一见。

    游刃也是忍不住哈哈直笑，他说道：“这种傻子真的是有意思，装腔作势之中都是破绽。”

    “哈哈，游刃你太逗了，说相声似的。”叶可可也觉得这种人确实是咎由自取，她更是看到了游刃机智幽默又不失血性的一面，平时看着随和，与人为善，突然这样的露了一手，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

    游刃并没有动手，更没有直接侮辱，而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这背后有着他的利弊算计在里，叶可可看得出来。

    “这种人，自卑又自负，敏感又易怒，简直是失败者的典范。他们就像水鬼，时不时的找几个他们自认为能拉过来垫背的人，欺负欺负，让自己也体验一把当大爷的机会。说到底，他们已经默认了自己只能悲哀的活着，才用这种形式点缀心理上的创伤。”游刃解说道。

    “有道理，说到底这种人已经无法改变处境改变自己，亲手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样子，死鬼自然是拉人下地狱的。”叶可可十分赞同，这种人她也见多了。

    “多数的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用道德眼光审视这种事，其实这种人也是一样的货色，他们只不过在乎自己的吃相而已。人们的生活处境糟糕，沦落到博弈的地步，只剩下了斗争手段，怎么可能讲道德？道德是应用在建设生活的时候的，是一种协调利益的手段。可是已经被约定俗成为一种整人手段。哎，可惜，虽然这么说，但是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还是这么做相对利益可以最大化，因为处境已经影响了人的可能手段。”游刃感叹道。

    二人就这么边走边聊，顺着话题说着各自的思考与分析，不知不觉中二人仿佛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是那样的搭调。

    暖色的路灯映的二人的影子都靠在了一起，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近。